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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人間下》(2)(1 / 3)

《百家講壇》reference_book_ids":[6893448908681251847]}]},"author_speak":"code":0,"compress_status":1,"content":"  誘餌

“梅菲斯特,我以自己的命運保證——你將看到一個出乎意料的大結局!”

“對不起,沒有什麼能出乎我的意料。”

“那麼當年從我昏迷醒來,今天成為天空集團全球董事長,你早已經預料到了嗎?”

“是。”

“你在撒謊!”仰望淒涼的星空,同時注視自我內心,“誰都無法預料命運,即便早已被注定——我丟失了全部記憶,擁有了讀心術,開始懷疑從前的人生,一個叫莫妮卡的混血女子闖入我的世界,讓我發現真正的自己……”

“然而,你卻步步墜入精心策劃的陷阱。”梅菲斯特躲在我的右心房,抽絲剝繭地幫我回憶,“為了所謂藍衣社的任務,你飛往遙遠陌生的美國,甫一落地便被誣陷謀殺。經過一場無望的審判,你以一級謀殺罪被判終身監禁,關入阿爾斯蘭州荒漠中的肖申克州立監獄。”

“住嘴!卑鄙的幽靈!”我一個人對自己狂吼,保鏢們都感到恐懼,“肖申克州立監獄,我的名字叫1914——那是一場噩夢,從被捕收押到越獄逃亡,消磨整整一年的青春。這漫長的一年,我結識了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也逐漸懂得人生的真理,發現自己的使命與責任。我九死一生逃出監獄,並奇跡般地洗脫罪名,雖然至今真凶仍是個謎。”

“但給你最大打擊的是莫妮卡。”

“莫妮卡……”浩瀚神秘的星空之上,浮起這張美麗的麵容,顫抖著伸手想要觸摸,卻隻有一把虛無的空氣,“我得到了她,卻轉眼失去了她。這是我人生唯一快樂的時光,可惜那麼短暫,就像一顆匆匆劃過的流星。”

“但她的犧牲,為你換來無盡的財富與權力。你這個史上最強冒牌貨,竟然鳩占鵲巢繼承大統,在全球財經界翻天覆地,在所多瑪國橫行霸道,成為這個星球上最富有的人。”

“我寧願什麼都不要!隻要換回她的生命。”

幽靈卻嘲諷似地冷笑:“說得倒是冠冕堂皇,好像舉世無雙的癡情種——既然如此,你又為何來到此地?妄想得到第二位女神?莫妮卡已被遺忘了吧?可惜當你的小美人——端木秋波恢複光明的刹那,卻被人捷足先登!”

這個梅菲斯特為何如此刻薄?每句話都如鋒利尖刀,正好插中我的軟肋痛處!我被他說得無地自容,直到那句“卻被人捷足先登”!

那個人,是與我在紐約漫天飛雪中,結下隻願同年同月同日死誓言的神秘美少年。

慕容雲。

他在我最需要秋波的時候,卻搶先一步帶走了她,為什麼?

就像我可以讀出別人的心裏話,我的每一句心裏話,也被梅菲斯特聽得清清楚楚。

“為什麼?你自己去尋找答案吧。”

“你知道?是,你一定知道?快點告訴我,慕容雲究竟是什麼人?毫無疑問,那是個假名字,我才不相信他的鬼話。”

幽靈無情地回答:“對不起,我不能泄露天機。”

低頭沉默片刻,我獨自躲到黑暗中說:“不管你泄露與否,我都會找到那個人!”

“古英雄,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但其中一定有我的力量!請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我可以滿足你的一切要求,但你不可以對你所擁有的一切產生留戀,否則你的靈魂將永久地被我占有!”

“我不會自食其言!”

今晚,2010年5月12日,上海西郊,外資醫院。

兩小時前,我從非洲所多瑪共和國飛回來,卻沒接到剛完成視網膜移植手術的秋波。保鏢們帶走所有錄像資料,開始緊鑼密鼓地調查,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找到端木秋波和慕容雲。

而我,天空集團全球董事長兼CEO“高能”,則將踏上本書大結局——HEAL THE WORLD的不歸之路。

秋波徹底消失了。

她的導盲犬貝貝也失蹤了,在她住院動手術之前,就把狗送到了寵物店。但在她雙眼拆線前幾小時,就有人從寵物店接走了貝貝。

我雇傭了數百人尋找她,還花重金在電視台發布尋人啟事,至今卻毫無進展。甚至沒發現端木秋波的出境記錄(她連護照都未領過)——隱藏一棵樹很簡單,移栽到一大片原始森林;隱藏一滴水更容易,灑進汪洋的大海;而這座兩千萬人的城市,是隱藏一個人的最佳選擇。

至於另一位,我的“結義兄弟”慕容雲(姑且如斯稱呼吧),我請美國聯邦調查局幫忙,發現確有其人——英文名字叫JOHN MURONG(約翰·慕容),個人資料的照片顯示,正是我認識的美少年慕容雲。

然而,他的出生年月卻令人目瞪口呆——全美人口數據庫顯示,JOHN MURONG出生於543年4月5日,出生國家為“CHINA”,出生地為“YE”,1986年12月獲得美國國籍。

543年?!

就算前麵少了個“1”,也不可能吧!

公元前還是公元後?

為了讓我確信這個數字,FBI做了全美人口數據庫的截圖,顯示出這個荒謬的結果。

假設,僅僅隻是假設——這位看起來二十來歲的慕容雲,真的出生於公元543年,活到2010年豈不是1467歲?

1467歲的美國公民JOHN MURONG。

這是慕容雲的荒謬?還是美國聯邦調查局的荒謬?

543……543……543……我努力在腦中搜索這個數字,忽然想起一個人。

蘭陵王!

公元543年,正是曆史學家推測出來的,蘭陵王最有可能的出生年份,他的生日卻從來無人知曉——不過JOHN MURONG的4月5日不正是清明節嗎?

至於這位JOHN MURONG的出生地,根據全美人口數據庫的記錄,“CHINA”就不必我來翻譯了吧,那麼後麵的“YE”呢?

曆史上的蘭陵王,當然出生於中國,但他的出生地在哪裏?不需勞煩曆史學家,他們有學問的關在學校書齋裏,能說會道的在去央視《百家講壇》的路上,我自己也可以用搜索引擎給出答案——

蘭陵王,南北朝的北齊王族。北齊建立於公元550年,其時蘭陵王已經出生。他出生的543年前後,是祖父高歡把持東魏朝政之時,表麵上是拓拔後代元氏為君,實際統治者卻是高氏家族。高歡一手操縱建立東魏傀儡王朝,遷都於華北古城“鄴”,舊址位於今河北省邯鄲市附近。高歡死於547年,蘭陵王高長恭的父親,是高歡的長子高澄。蘭陵王出生之時,他的父親與祖父應當都在東魏京城的鄴——自然就是全美人口數據庫裏JOHN MURONG的出生地“YE”。

但聯邦調查局隻能提供這些資料,除了出生年月與地點,就是那張清晰無疑的照片,以外全是空白。

JOHN MURONG在1986年入籍美國的資料,幾經查找都沒有發現,FBI調查結論居然是檔案遺失!他的居住與入學記錄也是空白,那張照片來曆也無答案。沒有他的就職記錄,沒有名下房產記錄,更無任何納稅記錄,從未領取過社會福利,這類人基本就是流浪漢。

如果,是這樣一個窮光蛋,又怎會出現在紐約拍賣行,一擲數百萬美元拍下南北朝古董,令腰纏萬貫的阿拉伯油王顏麵掃地?!

慕容雲。

好一個神出鬼沒天外飛仙遺世獨立不食人間煙火的江南慕容。

但我絕不相信他是蘭陵王。

這位一身漢服的美少年,從進入我的世界第一秒起,就沾上了“神秘”二字。

根據中國的邊檢記錄,持美國護照的約翰·慕容,5月10日從浦東國際機場入境。三天後搭乘另一架航班出境,航空公司登機表顯示,他獨自從上海飛回紐約,同機乘客名單中並無“端木秋波”——她是個關鍵性角色——不在於秋波本人,而是她的兩位下落不明的親人——哥哥端木良,還有爺爺——當年藍衣社的核心人物,至少是骨灰級元老。

隻有端木秋波的爺爺,這位神秘莫測的老人,才掌握著那把致命的鑰匙,令無數人瘋狂的千年密碼,使古英雄和高能家破人亡的寶藏——蘭陵王的秘密。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慕容雲瞄準的獵物,正是蘭陵王高家與藍衣社古家拚死相爭的這個秘密,也是我命中注定難以逃脫無處藏身的秘密。

至於可憐的秋波,不過是他精心布置的棋局中的一枚棋子,是引誘端木良與端木老爺子的魚餌。

第一條上鉤的魚卻是我。

拳王穆罕默德·阿裏說:“我不會做你們要我做的人,我要做我想要做的人。”

透過舷窗外的雲層縫隙,眺望遼闊的北美大陸,一大片反光的藍色,是煙波浩渺的大西洋。這是天空集團公務專機,從上海飛回集團紐約總部,召開本年度最重要的董事會。我半躺下來聽著耳機,以前秋波做電台節目的播音,仿佛仍在電波之上,戴著午夜麵具,傾聽不同的人生——她已失蹤幾個星期,至今沒有任何消息。

數分鍾後,我踏上紐約肯尼迪國際機場的停機坪。

禦用直升機早已準備好,將我再度帶上天空,飛往鋼鐵森林的曼哈頓,降落在天空中心大廈的樓頂。

雖然,這次董事會極其重要,但我仍保持低調,沒有驚動下麵的數千員工。借著所多瑪石油項目東風,天空集團重新贏得全球投資者信心。天空銀行的財務數據,在最近艱苦的三年內,第一次有了好轉跡象。集團資產負債率開始下降,寶貴的現金流增長明顯。

來到八十八層的最高會議室,董事會全體成員正襟危坐,有老麵孔也有新提拔上來的。他們早已被我的權威折服,綿羊遇到獅子般唯唯諾諾——除了一個人,財務總監希爾德,我們的“小薩科齊”。

我一言不發地坐在上手,陰沉著臉瞥向每個人。最近幾場董事會都在亞洲召開,第一次回到美國總部,小薩科齊又一次缺席,顯然是故意挑釁。以往他一直帶頭反對我,暗中與外麵勾結,處處挑戰我的權威。但他畢竟掌握集團財權,擁有盤根錯節的人際關係,要砍倒這棵大樹絕非一朝一夕,難度遠遠超過推翻所多瑪國獨裁者。我一直隱忍至今,也是為了集團內部穩定,不要因內訌被神秘的Matrix乘虛而入。然而,最近的秘密調查發現,集團現金流發生異常,某些帳麵數字出奇的高,令人越來越懷疑有內鬼。

不等我發問,我的全球助理史陶芬伯格解釋道:“財務總監希爾德先生,已經一個月沒來過總部了,三天前他和我通過電話,說是突然身患重病,目前在歐洲一家醫院治療。”

“哪家醫院?我也好久沒見過他了,著實非常想念他呢!”誰都明白我在說反話,“安排我飛去探望病人吧。”

“不知道。”史陶芬伯格皺起日耳曼人的金色雙眉,“對不起,他沒有說在哪家醫院,連哪個國家也沒有說。”

我還是保持喜怒不形於色,董事會的每個成員,卻能通過每一毫米的空氣,深深感受到我的憤怒。

平靜地直視對麵牆上的照片——莫妮卡,天空集團前任董事長,昨天打電話關照他們特意掛上的。麵對這張美麗的臉龐,她的聲音宛在,我隻是戴著高能的麵具,一具行屍走肉的空殼,腦海中真正閃爍的,是她和蘭陵王家族的靈魂。

沉默半晌,我終於說話:“這次董事會,主要就是討論集團的財務問題,既然希爾德先生患病不能出席,那麼會議就此取消,散會!”

紐約,長島,仲夏夜。

高思國的私家莊園,現在完全歸屬於我。然而,我天生就不適合奢侈生活,絕大多數人員早已裁撤,停止一切不必要開支,數月不見竟已雜草叢生,宛若哥特小說的鬧鬼古宅。

但為了我的安全,幾天前加派了數十名保鏢,全副武裝日夜巡邏,重建了整套安全係統,包括高達三米的紅外線牆壁。

我挑選了最不起眼的一棟房子,據說高思國生前從未用過,屋裏的裝修也非常普通,就像最典型的美國中產階級家庭,更沒什麼藝術品陳列——全被我拍賣捐獻了。

窗外數十米,便是當初莫妮卡居住的房子。仍然完整保留她生前的一切,每天有女傭去打掃整理。好像這座莊園唯一的女主人,依舊歡快地享受她的青春。我顫抖著關緊窗戶,再也不敢看那個方向,不敢想象她曾經的臉。然而今夜我相信,混血兒的美麗眼睛,帶著絲綢之路的憂鬱幻想,鑲嵌在莊園黑夜深處,關愛地監視我的一舉一動——即便我已移情別戀。

想到這便胸悶不已,似乎她的靈魂已飄到身後,等待我回頭獻上虛幻中的紅唇。

不論能否找到秋波,我永遠都無法逃避莫妮卡的影子。

因為我現在擁有的一切,全來自她無私慷慨的給予。

我所虧欠的莫妮卡的,是我奮鬥畢生也無法償還的。

所以,懇請我深愛過的人,在另一個世界原諒我的無情,並且護佑我實現對你的承諾!

徘徊幾近子夜,我與上海的白展龍通完電話,沒有端木秋波的消息。

疲倦的脫衣準備上床,內線電話響了起來:“董事長先生,有位女士想要見您。”

“女士?”

三更半夜,有“女士”來訪我的莊園,難道是……不,這怎麼可能?

“是財務總監希爾德先生的夫人。”

“她?”居然是“小薩科齊”的老婆,傳說中的大美人,我卻從來無緣得見,“你確認就是她本人嗎?”

“是,兩年前財務總監夫婦來莊園作客,她給我們留下了深刻印象。”

什麼又是深刻印象呢?

“好吧,請她進來。”

五分鍾後,我打開別墅大門,一個女子穿著黑色晚裝,戴著有麵紗的古典帽子,隻能看到朦朧的五官——晚上這麼穿簡直就是精神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