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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人間下》(2)(2 / 3)

“希爾德夫人?”

“是。”她的英語帶有法國口音,“尊敬的董事長先生,非常高興見到你!”

“為什麼深夜來訪?”

“我有一些重要的信息,能否與你單獨談談?”

她身邊站著我的兩個保鏢,我猶豫片刻點點頭,讓保鏢守在別墅門外。

希爾德夫人走進房子,隨手關緊大門,這使我有些尷尬。希爾德是集團內最大的反對派,也是我想方設法要除掉的對手,他的老婆卻半夜跑到我的房間……

客廳明亮的燈光,顯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保養得如此之好,如剛出道的小明星。我麵對美女總是笨拙不堪,即便已貴為財富億萬的強者,不禁咽了咽口水:“請——請坐。”

她風情萬種地坐上沙發,脫下遮擋臉龐的黑紗帽,露出一張模特般標致的臉蛋。

我想所有初次見到她的男人,心頭都會為她狂跳不已,果然是“小薩科齊”之妻,竟有幾分像那位昔日名模!

這位年方三十許的大美人,優雅地翹起二郎腿,裙下露出白斬雞似的大腿肉。我手忙腳亂地給她端來一杯飲料,試探著問道:“希爾德夫人,是你的丈夫讓你來找我的?”

“不,他不知道我過來。”

這個女人瞞著自己的老公,跑到老公董事長的房間裏,真是一樁大醜聞啊!

“這可不太好!我想你應該趕快回家去。”

“我想他已經不可能再知道了。”

“什麼意思?”

“我猜我的丈夫很可能早已死了。”

“財務總監希爾德先生死了?”這個女人半夜跑來報喪?怪不得要戴著黑紗帽子,“可我怎麼不知道?”

“我也是最近才察覺到的,但他的反常從去年就開始了。”

“等一等!他最近不是去歐洲看病了嗎?”

“我的丈夫去歐洲看病?”希爾德夫人苦笑一聲,“我怎麼不知道呢?”

“你也不知道他在哪兒?”

“他已經一個多月沒回家了,我也沒辦法聯係到他,但我早就有了預感。”美人眼睛盯著我,紅色嘴唇咬著吸管,頗有暗示性地吸著紅色飲料,“還是從去年十月說起吧。”

我警惕地往後靠了靠:“願聞其詳。”

“雖然,我是他的第二任妻子,但我們的感情一直很好。有天他半夜回到家裏,突然變得非常冷淡,再也不願和我睡同一個房間。他的改變完全沒有預兆,也不肯說出任何原因,從此我的生活就徹底毀了。他不斷出差很少回家,經常一個月隻見幾麵,更談不上任何親密行為——董事長先生,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這個問題又很曖昧,我尷尬地回答:“我是成年人,當然明白。”

“好的,你該明白我的痛苦了吧,我們的婚姻變成了裝飾品,我的丈夫與我形同陌路,也從來不接我的電話,與他相處的時間屈指可數,他甚至連碰都不碰我!”

“他是不是有了外遇?”

“一開始我也這麼懷疑,雇傭私家偵探,想掌握他出軌的證據。然而,偵探完全無法跟蹤他,我的丈夫行蹤太詭異了,每次都能把偵探甩開。他經常坐直升飛機轉來轉去,很多時間不在美國。他的電話也無法追蹤,就連竊聽他的辦公室也沒用——因為他幾乎從來不去。”

我擰起雙眉點頭,根據史陶芬伯格的報告,財務總監“小薩科齊”神出鬼沒,難以掌握具體行蹤。他對集團財務的控製,主要通過秘書和網絡完成。集團其他高管也證實,最近幾個月極少見到他本人,隻有重要會議時才現身,但轉眼就無影無蹤。

“希爾德夫人,如果你需要的話,我會安排專人了解你丈夫的動向。”

“董事長,請聽我說下去!”她身體前傾靠近了我,紅色的燈光底下,故意顯露低胸晚裝,不免令人心猿意馬,“一個月前,我的丈夫終於回家過夜,但還睡在另外一間臥室。我作為一個女人,已獨守空房半年多,怎能忍受這種生不如死的日子?我在淩晨摸進他的房間,沒想到他在床上痛苦掙紮,說著一些奇怪的夢話,竟是某種外星球的語言。”

“外星球的語言?”

我想起了肖申克州立監獄裏的“教授”研究的那些神話。

“總之,不是人類的語言。”美婦人驟然驚恐異常,幾乎撲入我的懷中,“當時,他突然醒了過來,看見我偷聽他的夢話,就憤怒地一把將我推倒,氣衝衝地走了出去,從此再也沒回來過——直到今晚。”

我可不敢懷抱“小薩科齊”的老婆,趕緊跳起來後退兩步,紅著臉說:“夫人,請不要激動,更不要害怕,集團一定會保護你的安全。”

希爾德夫人整了整淩亂的衣衫,略帶羞澀地點頭:“謝謝!你對我真好!”

讀心術已掃描她的雙眼,證實這一切所言非虛。

“你是集團高管的家屬,我們肯定會幫助你的。”

“不,我懷疑現在的希爾德,根本就不是我的丈夫,而是另一個人!隻有夢話才不會騙人!我的丈夫很可能在半年多前,就已遭到毒手,被人頂替身份,成為天空集團的內鬼。”

麵對這位美人冷酷的雙眼,我膽怯地沉默許久,就像我懷疑過自己不是高能一樣。

既然我是冒牌貨的高能,那麼我們的財務總監也可能是個冒牌貨!

盡管,他想方設法疏遠“妻子”,不與她產生任何親密接觸,但女人是最敏感的動物,總有某個空隙被抓到蛛絲馬跡,就像莫妮卡第一個發現我的秘密。

“希爾德夫人,非常感謝你的來訪,告訴我這個重要信息,我們一定會徹底調查,還你一個真相。”

我站起來打開房門,準備要送她出去。

然而,這位美婦人卻神色慌張,宛如無家可歸不知所措的孩子,屁股像在沙發上生根,喃喃地說:“不,董事長先生,我已不敢回家,每夜都會做噩夢,害怕那個魔鬼突然回來,將我勒死在床上。請允許我今夜留在這裏!可憐可憐我這個失去丈夫的女人。”

這個請求讓我一陣冷汗,怪不得她要深更半夜跑來,穿得如此誘人性感,原來是“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雖然,她的老公貴為大集團財務總監,但哪及得上集團董事長?大腿要揀粗的抱,這樣美豔的女人豈能不懂?當丈夫已不能依靠,自然要趕緊一腳蹬開,快點攀上一棵更大的樹。何況,我至今保持單身,她當然要抓緊良機。

還在我為如何打發她發愁之際,美人卻主動靠近我,裝作渾身癱軟無力的模樣,兩頰緋紅如喝醉了酒,順勢倒在我的懷中。

刹那間,滿屋香豔,仿佛抱著一團柔軟的肉,她的頭發摩擦我的下巴,撩撥得我心頭跳不止,從耳根子到頭皮全都紅了。一種叫做欲望的小蟲子,正從我的血管深處,緩緩爬出每一根毛細孔。

“董事長,請收留我吧,我願意把一切交給你。”

她的手勾著我的肩膀,嘴角露出淺淺微笑,心想已用西方女子的美豔,徹底征服了這個木訥的中國男子。

然而,美人的眼睛卻泄露了秘密:“小子,你果然上勾,誰都無法阻擋我的魅力!掌握了你就等於掌握了天空集團,讓希爾德去死吧!今夜我要讓你享受快樂,從此你要讓我永遠快樂!”

就當她強行把嘴湊近我的嘴唇,卻被我粗暴地推開說:“希爾德夫人,請你保持尊嚴!”

我還沒說出心裏話——這個女人真讓我厭惡!這就是上流社會的貴婦人?這就是絕望的主婦們?請你繼續絕望下去吧,直到釣上另一個冤大頭。

美人麵色變得煞白,不敢相信我堅決的態度,大概在引誘男人方麵,她還從未失過手吧。

讀心術掃出她眼底的一句話:“中國小子,你隻喜歡男人不喜歡女人吧!算我瞎了眼。”

我無情地衝到門口,對外麵的保鏢說:“請護送希爾德夫人回家!”

回過頭來,她已重新放下麵紗,在外人麵前保持高貴外表,頗有禮貌地向我致意:“董事長先生,感謝你的關照,再見。”

兩個保鏢護送她離去,我關上房門回到臥室,孤獨地躺在黑暗深處,腦中輪流浮起兩個女子——莫妮卡與秋波……

紐約的第一夜。

從輾轉不停的噩夢中浮起,那些曾經在我身邊,卻已消失入地獄的臉龐——陸海空、高思祖、華金山、常青……接二連三閃現,放肆地大聲狂笑,如潛伏在我心底的梅菲斯特。

清晨,獨自躺在寬敞的床上,驚恐睜開布滿血絲的眼睛,吵醒我的不是噩夢,而是急促的手機鈴聲。

是我的助理史陶芬伯格打來電話:“先生,抱歉那麼早打擾你休息了。”

“沒關係,是什麼緊急的事情?”

“是,我們的監視人員報告,淩晨四點,財務總監希爾德,回到了新澤西的家中。”

“淩晨四點?”

趕緊看了看時間,是兩個鍾頭前。

“就是他與妻子常住的豪華別墅,身邊還跟著一個身份不明的男子。根據一分鍾前的報告,財務總監依然與妻子、兩名菲傭,以及不明身份的男子在家裏。”

小薩科奇回家了?他不是身患重病,在歐洲一個誰都講不出名字的國家治療嗎?

最近,我們雇傭了許多偵探,日夜監視他的各地房產,監聽他的電話,但從來都是徒勞無功,如今他卻自投羅網回來了?

可笑的是,昨天半夜,他的老婆還跑到這裏,向我告密自己的老公不是人,現在卻回來和老婆團聚了?

半分鍾後,我收到了史陶芬伯格發來的視頻。

畫麵雖是淩晨時分,但夜視係統非常清晰,幾乎能完整分辨人臉——兩個男子走進“小薩科齊”的豪宅,為首自然是他本人,看起來身形矯健,絲毫沒有病入膏荒的樣子。第二個男子身材高大,長著一張奇怪的麵孔,凶狠的禿鷹似的眼睛,既不像白人也不像黑人,而是典型的北美印第安人的模樣。

阿帕奇!

沒錯,我還記得這個名字,肖申克州立監獄最令我印象深刻之人——這個阿爾斯蘭州的印第安人獄警——如果他就在我的眼前,或許還能聞到那股腐爛屍體的氣味!

即便相隔了那麼久,從阿爾斯蘭州到東海岸,從荒涼的死亡山穀,到財務總監希爾德的家門口。

就是這張臉!殺死了不死的童建國,卻將越獄的我從槍口下放走……

他!怎麼會和天空集團的財務總監“小薩科齊”在一起?

很快收到一張清晰的照片——天色已經大亮,拍攝時間顯示清晨六點,附有文字說明:“十分鍾前,不明身份的男子,出現在財務總監家的花園,警惕關注周圍大約五分鍾,然後回到房子。”

圖片顯示是花園,背後是財務總監的豪宅,這回阿帕奇的臉特別清楚,尤其銳利的眼睛——百分之百就是他!鑒定完畢。

希爾德夫人說的沒錯,她的丈夫早已是另一個人,一個與魔鬼為伍之“人”。

手機又響了,還是史陶芬伯格:“董事長,我在監視財務總監的現場,希爾德先生與不明身份男子,剛剛走出別墅,坐上一輛凱迪拉克轎車,前往波士頓方向的高速公路。”

“趕快跟蹤!”

“我們已經有一輛車跟在後麵了,我和兩個偵探還留在這裏。”

果然是我親自提拔的得力助手,史陶芬伯格行動迅速堅決,這也是我信任他的原因。

“剛才離開的隻有兩個男人?”我想起昨天半夜,那位曖昧來訪的大美人,“如此說來——財務總監的妻子還留在家裏?”

“是的,希爾德夫人沒有出來過。”

“你趕快去按門鈴,我擔心她可能出事!就以我的名義去拜訪。”

掛下電話,我心神不安地起床洗漱,打電話叫了早餐,不知還會發生什麼?

看著衛生間鏡子裏的臉,看著自己不再如三年前的小職員那樣年輕時,手機再一次響起。

“董事長,希爾德夫人——”史陶芬伯格的語氣相當慌張,帶著深深的恐懼,“她——”

我已猜測到了那個最壞的結局:“她死了?”

是的,財務總監“小薩科齊”的妻子希爾德夫人:她死了。

一小時後。

加長版林肯帶著我穿越紐約,來到一水之隔的新澤西。這裏有許多中產階級社區,他們白天在紐約上班,晚上回到新澤西的家裏。年薪千萬美元的天空集團財務總監,也在這裏置下了一套豪宅。

在“小薩科齊”家門口下車,附近已布滿警察,大門口拉著警戒線。

史陶芬伯格已等待良久。他是個身高一米八五的德裔美國人,具有典型的日耳曼民族外貌,挺拔強壯的身材,金黃頭發與眉毛,堅強目光與嘴角,一臉嚴肅不苟言笑。他永遠穿著筆挺的西裝,渾身上下一塵不染,尤其襯衫領口就像黨衛隊製服。去年,我將他從歐洲分公司上調紐約總部,培養為我的全球助理,也是我在集團心髒安插的親信耳目,負責監視董事會成員的一舉一動。

此刻,史陶芬伯格那雙碧綠的眼睛,如荒野上空饑餓的禿鷹,牢牢盯住財務總監的豪宅。他看到我就來一個立正,抬頭挺胸直視前方,就差高舉右臂,“嘿!希特勒!”。

這套動作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我不用懷疑他的忠誠,敷衍地點頭:“奧托……約瑟夫……什麼情況?”

我總記不住他那冗長拗口的全名——奧托·約瑟夫·卡爾·威廉·馮·史陶芬伯格,前麵四個名字是德意誌帝王常用的,第五個“馮”則代表貴族身份。據說他的曾祖父是德意誌第二帝國的一位公爵,他的祖父則是第三帝國潛艇部隊的海軍少將,到了他的父親卻移民美國,搖身一變為中情局特工——虎父無犬子,他現在成為集團情報部門首腦,每名高管對他膽戰心驚,生怕哪天惹得他不高興,就到我麵前奏上一本。顯赫高貴的家世血統,也有利於史陶芬伯格與各國政府打交道,尤其歐盟那些老頑固很吃他的麵子。

他挺起寬闊的胸膛,低聲彙報:“財務總監離開不久,我按響他家門鈴,向菲傭說明我代表您來訪。菲傭進去通報女主人,沒想到很快就尖叫著跑出來,大喊女主人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