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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人間下》(8)(3 / 3)

“請你說話當心一點!抱歉,這幾天沒去看你,最近出了太多的事,連曬太陽的時間都沒有,是不是覺得我的臉色也像吸血鬼?”

“你是沒有時間上去曬太陽,我則是連這個權利都沒有。”

他在說我小氣嗎?

“誰說沒有,隻要不走出基地,你可以去地麵上散步。”

“當然,前提是有人跟隨著我。”

“這是為了你的安全。”

“非常感謝!”

他依然帶著諷刺的語氣,我卻不想再和他玩文字遊戲了:“請問找我有什麼事?”

“這兩天來,我聽說了集團目前的許多困境。”

“狼穴”絕非世外桃源,也常被地麵的世界影響,他可以知道外麵的情況——自從天空集團遭遇印度投資項目失敗,已被媒體披露嚴重虧損,外界猜測我涉嫌非法交易,牛總自殺不過是做了替死鬼!紐約總部也是風雨飄搖,遭遇銀行團很大壓力,現金流隨時可能枯竭,外界又在猜測天空集團何時崩潰的老問題……

“哦,你原本不是天空集團的敵人嗎?現在怎麼關心起我們來了?”

“你原本不也是我的一夥嗎?”

端木良這句犀利的反問,讓我無語片刻:“好吧,我們從前是一夥的,現在還是一夥的。”

“現在,天空集團的敵人,也就是我的敵人。”

我知道他說的這個人是誰——慕容雲,複活的蘭陵王。

眼前浮起他身著漢服的形象,手中拽著一副看不清楚的麵具,我已猜到端木良接下來會說什麼?

“現在,隻有一個辦法,可以解決集團的困境。”

“蘭陵王的麵具?”

他微微點頭讚道:“你真聰明。”

“我明白你的意思,這個人的一切行為,無論是陷害我入獄,還是與天空集團為敵,目的都是蘭陵王的麵具。就像古家與高家恩怨的起源,也離不開這副傳說中的麵具。”

“解鈴還需係鈴人!”

敵在暗,我在明,想要通過正麵交鋒,我們永遠無法取勝。就像慕容雲帶著秋波從我眼皮底下逃走,隻要他可以想到的事情,就一定有辦法做到。而我總是處處受製於人,跟在他的屁股後麵走,焉有不敗之理?

“我們隻能通過蘭陵王的麵具,將這個人間魔鬼引誘出來,在肉體上加以消滅!”

“你要殺了他?”

我的心中咯磴了一下,依然把那個人當作自己的“賢弟”。

“必須這麼做!為了天空集團,為了你的命運,也為了我的生存,更為了拯救這個危機中的世界,必須殺了他!”

端木良說得殺氣騰騰,讓我感到幾分厭惡,但必須承認他說的沒錯。

“你想怎麼做?”

“首先,重新找到蘭陵王的麵具。”

“談何容易!”我失望地搖頭,“你以為,那個人不在找麵具嗎?如果他沒有找到的話,我們又憑什麼可以找到?”

他卻邪惡地笑了一聲:“有個突破口——我的爺爺。”

“端木老爺子?”

“是,既然已經找到他的下落,為何不主動出擊?”

我煩躁地喝了一大口水:“不是怕驚動到他嗎?”

“可是,那麼多天過去了,你們監視到什麼有價值線索了嗎?”

“沒有。”

白展龍每天向我報告,在垃圾場監視端木老爺子的情況,確實從未有什麼收獲。

“不能再守株待兔下去了,我和你一起去找爺爺,向他開誠布公說明來意!老爺子對藍衣社忠心耿耿,對古家幾代人無條件服從,他不可能被慕容雲控製!這個世界上,隻有他才知道蘭陵王麵具埋藏在哪裏!”

“可是,端木老爺子不知道我還活著,他以為古家早已絕後,我也死於2006年深秋的杭州。他才會每年都給古英雄上墳,給我燒紙錢祭奠。”

“這恰恰說明爺爺的忠誠!他不相信任何人,甚至不相信我這個孫子,但他相信你,相信古家的後人!如果,他看到自己誓死效忠的古家後繼有人,他所祭奠的古英雄並未死去,他一定會激動得老淚縱橫,並且全心全意為你服務,自然就能找到蘭陵王麵具了。”

“可是,如何才能讓老爺子相信我?”

現在我長著一張高能的臉,又身居天空集團董事長之位,恰恰是藍衣社古家的死對頭,誰能證明我是古英雄呢?

即便,由端木老爺子的孫子出馬,他也未必會相信端木良的話——否則,為何那麼多年來不去找他,反而小心地避開呢?恐怕在老爺子心目中,這個孫子早已背叛藍衣社,淪為常青等人的爪牙,根本不值得信任!

端木良低頭片刻,忽然揚了揚眉毛:“古英雄的身上有個記號。”

“我的身上?”

“假如你是古英雄的話,就隱藏在你的左耳後麵。”

我立即從寶座上站起來,辦公室有麵落地鏡子。我拿一麵小鏡子照著後腦勺,特別對準左耳之後的凹陷,正麵對著大鏡子仔細辨認。耳後處於陰影之中,是自己一輩子看不到的地方,除非是理發師傅,別人也很難注意這裏。

小心地看了好幾分鍾,在端木良的提示下,我才發現通過兩麵鏡子,隱隱照出自己左耳之後,有一小塊新月形的紅色印痕。

拿出一台攝像機,讓端木良把鏡頭對準我的耳後,將這個印記拍攝下來。

然後,重新在攝像機裏看我的耳後,果然是一塊小小的印記,紅色新月形狀,大約不到兩厘米大小,藏得太隱蔽了。

我有些恐懼地問:“那麼多年以來,我怎麼不知道?”

“不,隻是你現在不知道,當你失去記憶之前,你是知道這個胎記的。”

“胎記?”

“我小時候和你一起玩過,那時候你還是個光頭,很容易被人看到耳後,所以我知道這個胎記。我的爺爺幾乎是看著你出生的,所以他也知道你耳後的胎記——事實上你的父親也有這個胎記,同樣也在左耳後麵的位置。”

“古家的遺傳基因?”

“是,據說你的祖父和你的曾祖父,每一代藍衣社的社長,耳朵後麵都有這個新月形胎記,每一代的位置、形狀、大小、顏色基本相同,這是你們古家世代相襲不變的遺傳特征。”

耳朵後麵這種位置,隻有父母才會仔細看——通常是孩子出生不久。

所以,高能的父母在接我回家後,他們不會仔細看我的左耳之後,就算看到也不會在意——因為我受過嚴重的傷,他們會把胎記當成傷疤。

看我已被自己的記號震住,端木良繼續說:“古英雄,這個標誌會讓老爺子相信的!”

“等一等,如果隨便找人來在左耳後麵刻上新月形記號,不也可以假冒古英雄了嗎?”

我再度焦灼不安,他卻安慰著說:“是的,但我們可以試一試,你的這個真實的胎記,再加上我這個唯一的孫子,或許可以打動老爺子。”

打動老爺子?雖然不能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但未必一定失敗,比如在我的墳墓前。

“好,下午就出發!”

走進“狼穴”還是深秋,走出“狼穴”卻已是冬日。

地麵鋪滿厚厚的枯黃落葉,許多大樹已不見一絲綠色,露出斑駁樹皮與幹枯枝椏。我命令司機放下車窗,可以直接感受北風,長驅直入溫暖車廂,無情摧殘我的頭發與眼睛。寒風隱藏許多氣味,是遙遠西伯利亞的冰雪味,東方遼闊大海的鹹澀味,南北兩側長江的泥土味,還有冬天特有的寂靜與死亡。

守衛大門的基地保安們,驚訝地看著我的悍馬來到。經過嚴格的例行檢查,我和端木良還有幾名保鏢,坐在三輛車上衝出“狼穴”。相比以往興師動眾的龐大車隊,這次甚至沒通知白展龍,反而事先把他派去市區。我不想讓他知道這件事,不想讓無關人員介入藍衣社的恩怨。所以,我禁止白展龍或公司其他人,與端木良有任何接觸。

穿過冬天蕭瑟嚴酷的森林,很快駛上跨越長江的大橋,看著兩邊越來越密的車流,端木良長長歎息:“總算回到人間了。”

我何嚐不是如此感想?冬日陽光穿過車窗,灑在蒼白虛弱的臉上,這是我搬入“狼穴”地底以來,時隔一百多個小時後,第一次回到地麵曬到真正的太陽。

西郊,某個荒涼角落,被廢舊工廠與建築工地包圍,中間是一大片墳墓般的垃圾場。

私家偵探彙報了最近情況——端木老爺子每天清晨出門,去附近小區和工地撿垃圾,下午通常會在垃圾場內處理廢品,賣給馬路對麵幾家廢品回收站。他總在旁邊的建築工地買盒飯吃,有時也在自家棚屋裏做飯。他同周圍的人們關係不錯,互相幫助交換一些東西,但看不出其他人有特別之處,也沒有外人找過他。

此刻,端木老爺子正在自己的棚屋門口,拆卸一台被人丟棄的洗衣機。

我和端木良,分別換上普通廉價的外套,不引人注意地走進垃圾場,就像附近廢品站的工作人員。

穿過地上一堆電子垃圾,我們來到老爺子麵前。七十多歲的老人蹲在地上,披著一件肮髒的厚棉襖,低頭認真地擺弄洗衣機,想必有不少零件能賣錢。

根據事先的計劃,由端木良第一個說話。他看著撿垃圾的爺爺,不免情緒有些激動,半蹲下去說:“爺爺,我來了。”

老頭的反應有些慢,緩緩抬起頭來,隻看了端木良一眼,又繼續低頭弄那些零件。

“爺爺,是我啊!我是阿良!”

孫子的嘴唇不停顫抖,寒冷的風幾乎凍僵他的身體。

“對不起,先生,你認錯人了。”

老頭依然無動於衷,隻對洗衣機零件感興趣,似乎眼前兩人都不存在。

“爺爺!”端木良顯然真心感到內疚,“我來晚了!孫子對不起你!不該讓你在這裏受苦!你快跟我回去,阿良會給你買新衣服,給你住新房子,給你吃好東西,你不能再這樣了。”

老爺子再次抬起頭來,看看激動悲傷的端木良,又看看旁邊沉默的我,搖頭說:“你認錯人了。”

不,他沒有認錯!雖然,隻有短短一瞬,我的讀心術已感覺到了——老頭的心在劇烈顫抖,他依然愛著自己的孫子,為端木良來看他而高興,隻是邊上有一個他不信任的人——我。

看來老頭是死不承認,但我們還有第二套方案,端木良瞪大眼睛說:“爺爺,你可以不認我這個孫子,但你不認你的孫女了嗎?你不想念秋波嗎?”

聽到“秋波”這兩個字,老頭果然抬頭,渾濁的眼裏放射精光:“你說什麼?”

“妹妹想要見你。”

抱歉,這是我和端木良商量出來的計謀,利用無辜的秋波來吸引老爺子。

“她怎麼了?”

老頭說到這句話之時,等於承認了自己就是端木明智。

“爺爺,你不知道嗎?她已恢複光明,不再是個盲人了!”

“她能看見了?”

看來老頭子對秋波的變化一無所知,更不知她早已跟隨慕容雲遠在美國,他真是徹底的隱居,兩耳不聞垃圾場外事?

“是,已經大半年了,全是我的一位朋友幫忙,資助妹妹做了視網膜移植手術。”

端木良說完伸手指了指我。

“他?”

老頭子肯定記得我的臉,兩次在我的墳墓前與我相遇。

“沒錯。”端木良像兄弟一樣拍拍我的肩膀,“爺爺,他也是你的一位故人。”

“故人?什麼人?”

他對我充滿警惕,大概懷疑我也是常青的手下。

“爺爺,等你見到秋波,會跟你詳細說的。”

“她在哪裏?”

“秋波不再是盲人了,她非常想見爺爺,她最思念的就是你。但是,我不想讓她來垃圾場,看到你現在的樣子,這樣肯定會讓她傷心。所以,我想接你到另一個地方與她見麵。”

老頭皺起眉頭想了想,還是懷疑自己的孫子:“阿良,你不也是‘他們’的人嗎?”

“他們?”這個“他們”讓端木良滿臉痛苦,“不,他們早就完了,常青也早死了,藍衣社——已經第二次換了主人,我也差點死在他們手裏。現在我什麼都不是,我隻是個一無所有的窮光蛋,過著淒慘的流浪生活,幸好是我身邊的先生救了我。”

端木老爺子沒有放鬆警惕:“我不會相信你的,但如果秋波要見我,我願意和你一起走。”

看來爺爺不相信孫子,卻相信孫女。

老頭很不舍得的放下破洗衣機,把已拆下的零件放進棚屋,以免被其他拾荒者撿走。

三人離開垃圾場,坐上我的悍馬車。老頭始終表情嚴肅,沒說過一句話,怕言多必失,隻想快點見到孫女。

車子開上郊區公路,端木良擁抱了一下老頭,拿出一件嶄新的羽絨服:“爺爺,你換件新衣服吧,不要穿著破棉襖見秋波。”

老頭很樂意地換上羽絨服,卻發現車外風景不對:“你們要帶我去哪裏?”

“很快就要見到秋波了。”

不久,悍馬在公墓門口停下來。

老頭認得這個公墓,我也認得——這裏是埋葬我的地方。

老爺子明顯有些緊張,拒絕跟我們下車。

我終於第一次說話了:“端木老先生,感謝你每年來給我上墳。”

“你是誰?”

“我們可以去墓碑前聊聊嗎?”

老頭停頓片刻,狠狠瞪了孫子一眼,和我們一同下車了。

其他人照舊等在我們,隻有我、端木良、老爺子三個人,穿過無數寂靜的墓碑,走向每個人必將回歸之地。

四周墳塋叢叢,不見半個人影,迎麵朔風飛舞,席卷荒野大地,萬物蕭條肅殺,宛如空曠的墓地。

老頭邊走邊說:“沒有秋波,是不是?”

“對不起,爺爺。”端木良緊鎖眉頭愧疚地說,“秋波現在美國,她過得還不錯,眼睛也確實好了。”

“幸好沒有她啊。”

端木老爺子如釋重負地吐出一口氣,幸好沒在這看到她——原來他擔心會見到秋波的墓碑,就像四年前樹立於此的古英雄的墓碑。

“但這裏有我。”

我突然插了一句,搶先來到我的墓碑前,看著“古英雄”三個字,看著冰冷的陶瓷相片裏,那張我從未回憶起來的麵孔。

老頭子果然有些觸動,身體微微一晃,端木良扶住他說:“爺爺,不要傷心,墳墓裏埋著的是另一個人。”

“我不相信。”

“你還記得當初和古英雄一起出車禍的人嗎?”

老頭想了想說:“高能?”

“是,他是蘭陵王高家的後代,這座墳墓裏埋著的骨灰,就是高能。”

“爺爺不是小孩子,不需要聽你的故事。”

端木良攙扶著老頭子,目光激動地說:“爺爺,懇請你就當我在說故事,至少讓我把這個故事說完!”

三個人的厚外套擋著寒風,站在我的墓碑前,聽端木良說完四年前的往事——從常青控製的藍衣社,直到杭州龍井的致命夜晚……

這是端木老爺子第一次聽到這段往事。

最後,他的孫子指了指我說:“他——就是古英雄!

老頭平靜地聽完孫子的話,整個過程一直觀察我的臉,尋找話語或表情上的漏洞。

“阿良,剛才全是你嘴上說的,你拿不出任何證據。”

“是,因為古英雄沒有死,他冒名頂替了高能的身份,繼承了天空集團的產業,成為這個地球上最有權勢的人——這是個天大的秘密,絕對不能泄露出去的秘密,所以任何證據都必須要銷毀!”

端木老爺子冷笑一聲:“既然這麼重要的秘密,為何要告訴我?”

“因為,爺爺你也掌握著一個秘密,藍衣社數代人都想知道的秘密,不是嗎?”

“果然動機不純。”

“爺爺,你要我怎麼說才能相信?”端木良痛苦地抓著頭發,“難道,你不希望古英雄還活著嗎?古家絕後不是對你最大的打擊嗎?現在我告訴你——藍衣社古家後繼有人,你效忠的古英雄仍然活著,他就站在你的麵前,隻是戴上了一張高能的麵具!並且,他已牢牢控製了天空集團,完成了藍衣社幾代人都沒完成的心願,他是我們最大的驕傲!”

看老頭依然沉默不語,我才說話:“端木老爺子,我已失去了車禍前的記憶。雖然無法回憶起你,但你一定記得我的小時候。”

隨後,我摸摸自己的臉頰說:“這不是我的臉,我的臉已經毀掉了,但我確實是古英雄,這是DNA檢測證明的。但是,我做的一切不是為了藍衣社,也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對另一個人的承諾,而是對許多人的責任。現在我們遭遇了一個敵人,這個人已控製了藍衣社,同時也控製了一筆巨大的財富和力量。他非常非常邪惡,要將我引入滅亡,要統治這個世界。我必須與他戰鬥到底,直到將他打敗拯救世界。”

我激情飛揚地說了那麼多,卻得到老頭一句冷漠的回答:“與我何幹?”

一旁的端木良也幾乎暈倒了:“爺爺,他是古家後人啊!他真的是古英雄。”

老頭無奈地歎息一聲:“好吧,那請他轉過身子去。”

我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便順從地轉身背對端木老爺子,他不知從哪抽出一副老光眼鏡,戴在鼻子上端詳我的耳朵。

半分鍾後,我感覺他的身體在顫抖,那隻撩開我的左耳的手,幾乎要撕下我的耳廓了!

“你——你真的有?”

“什麼?”

我裝作不知道耳後的胎記。

老頭對端木良訓斥道:“阿良,是你告訴他的嗎?左耳後的那個新月胎記,從老社長開始代代相傳的胎記。”

“爺爺,你懷疑這個胎記是我們偽造的嗎?好吧,我們現在就去醫院檢驗,醫生一看就知道胎記是真是假!順便我們還能做個DNA鑒定,古英雄媽媽不是還健在嗎?請她過來一比對就知真假!”

“夠了!”

端木老爺子用銳利的目光盯著我——心想這個年輕的男人,要麼就是對自己最重要的人,要麼就是最可怕的敵人。

然而,我毫不懼怕這雙眼睛,這是跟隨過我的祖父與曾祖父,保守著藍衣社與蘭陵王的秘密的眼睛,這雙眼裏寫滿對我的家族的忠誠,即便他為之付出撿垃圾的代價,隻能讓我感到無與倫比的尊敬。

“老爺子,不管你信還是不信,我不是他們那些人,我也不會用他們那些手段。但是,請給你的孫子一個麵子。”我指指端木良,又指指自己的墓碑說,“也請給古英雄一個麵子。”

“我會給他麵子的。”

老頭說完動情地撫摸墓碑上我曾經的照片。

這回輪到端木良說話了:“爺爺,請跟我們回去吧,讓我好好照顧你幾天,我有太多太多的話想和你說。”

端木老爺子沉默半晌,呼嘯的北風卷過他滿是皺紋的額頭,終於微微點頭道:“好吧,你要帶我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