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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請先點名再動手(一)(1 / 3)

《2012》reference_book_ids":[7180528415684955196]}]},"author_speak":"code":0,"compress_status":1,"content":"  另一個凶手·被自首

普璞

她已經死了麼?

我叫芸兒,正站在這被稱為犯罪現場的地方。我又仔細確認了一遍,屍體此時就躺在我的腳邊,暗紅色的血從她的胸口不斷溢出,順著衣服淹沒了附近的地板,形成了一個不規則圖案的血泊。

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在動手之前,我谘詢過做律師的朋友,像這種故意殺人罪至少會判20年,除非我能騙過警察,不讓他們查出我是凶手。

這正是我接下來要做的事,也是我這輩子僅存的活路。

已經無法用“真的好緊張”來形容此時的感受,我已經沒有了退路。

以往遇到什麼棘手問題時,我都會求助一個人,他叫度祥,對我而言他就像神一樣無所不能,即使他無法讓這具屍體原地複活,向警察證明我是無辜的,但他至少有25種方法可以讓我逍遙法外。隻可惜凡事總有例外,這次我已經無法再求助於他。

地上的她變成了屍體也不失一種作為女性的嫵媚。

她修長平滑的大腿和隆起的胸部散發出乳白色的光暈,雙唇微張的側臉亦是如此銷魂,我能想象得出男人是多麼想與她盡床笫之歡,就像度祥一直做的那樣。

度祥和她結婚已經有兩年了。現在我親手殺死了他的妻子,如果被度祥察覺到這一點,我的悲慘遭遇就會是無法想象的。與之相比,我寧願被警察逮捕,在牢裏度過餘生。

就在這種腹背受敵的局麵下,我的內心還是由衷地體會到了某種欣慰——他再也無法和他妻子做愛了——一想到這點,我全身就洋溢出一種被壓抑已久的快感。

“現在必須冷靜。”

我一邊提醒自己,一邊把手上的血抹在了乳白色的針織紗上,“下一步是把衣服換掉。”

為了逃脫製裁,我準備了一個縝密的計劃,每一步都經過了反複思量。

把針織衫和裏麵的T恤脫下後,再褪去及膝的藏青色職業裙,我全身就隻剩下了一套肉色的內衣和絲襪。

我對自己的相貌還算自信,但一定會被C罩杯的她在生前嘲笑吧。我突然有想繼續羞辱她的衝動,但還是克製住了,我明白現在對屍體做任何事都可能會留下不利的證據。我掃了她一眼,她的臉頰正在失去光澤。她已經死了,活人是不應該和死人計較的。

死人也應該有一個名字,她的名字叫秦愫。我拜訪她的時間是今天的下午二點五十五分。

這是極為關鍵的時間點,警察以後一定會像蒼蠅一樣纏著我,反複詢問我這個時間點在哪裏。

當時我正內心忐忑地邁入了這個房間。

那時我可能正彎下腰,換上了鞋架上的拖鞋。女主人在幫我去屋裏倒水,我可以看到她穿著連衫裙的背影,在暖色係的壁燈下形成一幅溫馨的畫麵。

不過我清楚她對於我的到訪完全沒有思想準備,我看到她眼中流露的驚訝。這是理所當然的,我從未在度祥不在的時候來訪過。沒有共同語言的人不需要見麵,大家都應該有這種共識。

所以我很理解她的困惑。

出於我和度祥青梅竹馬的關係,她才沒有立場阻止我進入度祥的生活。但我能覺察出那股明顯的敵意,女人對此都很敏感,她也沒有特意隱瞞。隻是她沒有察覺到我的殺意。

這殺意化為了一把水果刀,那時正靜靜地躺在我的挎包裏。

她轉過身的一刹那,就見刀已攥緊在我的手中。選擇第一時間就動手是擔心等會兒就會失去勇氣——對於我這樣的女人而言,這真的需要無與倫比的勇氣,和一個非動手不可的原因。

我知道那個原因足夠了。

她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刀就刺進了她的衣服,隻一下子就紮了進去。我簡直有點不敢相信,這比平時切豬肉要容易多了,她果然是名副其實的細皮嫩肉。

她嗓子裏發出了奇怪的聲音,我聽不清楚,然後我看到有大量的血冒了出來,我知道她已經快死了,這讓我有一種不現實感,除了她扭曲變形的臉孔在提醒我這一切都是真的。“好醜哦。”我在心裏這樣想著。我看著她的表情從猙獰變成了絕望,絕望到每一根顫抖的睫毛,都好像在向我求饒。

從來沒聽說過有凶手在這時罷手,然後被砍的人領情沒有報警,從此兩人相安無事的故事。所以我已經無法回頭了。

我把匕首拔出,再弄了一次。她的喉嚨口發出一聲嘶啞的哀鳴,上衣的紐扣在刀刃與衣服的撕扯下彈落,她沒有戴胸罩,胸口也濺上了血珠,分外醒目。這時她的手推了過來,已然綿軟無力。我像著了魔一樣,目光直視著她的臉,發現她額頭上塗過的脂粉,也散發出死亡的味道。

緊接著,她的發梢垂了下來。我鬆了手,那柔軟的發梢掠過了我的手臂,她整個人隨之倒地,隻見她頭往後就那麼微仰了一下,整個身子就一動不動了。像被一下子抽去了骨頭,我癱坐在地。

我竟然殺了人。

受到了驚嚇般,我雙目努力地張開,一遍遍確認血泊中的屍體。這畫麵不停地刺激著我的大腦,好一會兒我都無法進行思考。我知道這樣下去就完蛋了,如果再用正常人的思維來處理目前的處境,我一定會崩潰掉。

她隻有死我才能解脫!她是有足夠的原因才死的!我心裏拚命地重複起這句話,來降低我此時的負罪感。

沒錯,她的死確實有充分的理由,但不是因為她和度祥結婚這件事。

如果當時沒有被她看到就好了。

這是一個女人死也必須守護的秘密。

是那個避孕套。

如果當時沒有被她看到就好了。

也許我不是一個正常人,才會去那樣做的。但竟然被她看到了。

幸好現在這一切都結束了,我再也沒必要去擔心被別人知道那件事了。我不用再小心翼翼關注別人的想法,也不想乞求誰的理解或原諒,現在我應該想的就是活下去。哪怕隻是多活幾天。我對度祥的愛,就像那把匕首一樣,一直紮在我的心口,我希望有誰能把它拔掉,可是沒有。是這把匕首讓我變得不正常的。

這就是愛麼?這時,我腦中浮現出度祥的樣子。

他始終是那個表情,一邊讓我刺痛著,一邊沉默不語,好像是天生就如此冷漠。

“不管了,成為殺人犯也沒有什麼啊,隻要不被逮捕,我還是能活下去。”

在把衣服換上時,我已經緩過神來。

預先準備好的衣服,與原先那套完全一模一樣。穿上時動作還是有點僵硬。我幹脆停下來,做了幾次深呼吸,在心裏默念:現在必須冷靜,現在必須冷靜。接下來感覺好點了,我穿上衣服,再把手套拿出來戴上,小心翼翼地把之前用來招待的茶杯和拖鞋放回原處。

這時發覺房間裏的味道已經變了,除去血腥味,還多了一種讓人惡心的氣息。我用力地呼吸,那股逐漸增強的惡心感讓我的喉嚨收緊,我幾乎要當場嘔出來。也許將來我所呼吸的空氣,都會是這樣子了。現在我已經是一名殺人犯。不管能不能逃脫製裁,這都是無法改變的一點,隻是我必須要好好地活下去。

關於這一點,我倒是有一個很好的幫手。

“如果順利的話,你就在那裏待到五點,然後給我打電話,我保證能令你逍遙法外。”耳邊仿佛響起了小亮的囑咐,我掏出了手機,翻到了“小亮”那一欄,他就是我這次的同夥。他要做的事具體得講,就是為我這個時段準備了一個不在場證明。

警察當然會從屍檢調查出秦愫的被害時間段——也就是所謂的案發時間——預計是在今天下午二點至四點這段時間跨度以內。隻要能證明當時我人在“另一個地點”,那就誰也不能將我定罪了。

一切就是這麼簡單。

小亮是我這次謀殺行動的“關鍵先生”。他的出場能幫我逍遙法外,但如果他製造的不在場證明存在一絲瑕疵,被警察查出了破綻,我仍然是死定了。

“你放心,一切都交給我吧。”還記得小亮當時露出了自信滿滿的笑容,接下去他的語氣轉為嚴肅,“但我們有一點必須要注意:雖然我能證明案發時段你在另一個地方,但與此同時你也不能在其它地方被人看到,否則前功盡棄。”

“我明白,也就是說,我不能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

最後我跟小亮商量的辦法就是:在殺死秦愫以後,不妨就一直待在她家裏,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今天是禮拜五,度祥會在學校上課到很晚,一般情況下會吃好晚飯才會回來,在他家裏反而不會被別人看到,等案發時段過了之後再離開,就不會與小亮製造的“不在場證明”相衝突。

我把手機放回包裏,現在還不是給他打電話的時候。一般情況下電信公司並不會保存手機的通話內容,但會記錄手機之間的通話時間。我不能在案發時段內打給他。

看了一下手表,現在才三點一刻,下午五點才是約定的時間。

恐懼感也是這時才擴散開的。

秦愫的那些皮鞋,她的皮包,茶杯,牙刷以及毛巾,還有好多別的東西,都原封不動地擺在那裏,在它們眼裏,我一定就是惡魔吧,是我害它們沒有了主人。不過無所謂了,現在誰的想法都和我無關了,我現在就要讓你們看看,我是怎麼活到最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