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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去，我二話不說在協議上簽字，林炎希他等不起，多一秒都能給他帶來致命的傷害。
終於，微佳被醫生叫來的保安給拉出去。
“你是病人的家屬吧？”醫生拿著協議問我。
我點了點頭，醫生又說：“病人的右側腎已經完全破碎，左腎積血有可能會導致他的其他功能壞死，所以我們必須要摘除他右邊的腎，這裏還有一份風險協議，請簽字。”
醫生的每個字，都像銅鍾狠狠地敲在我心間。
這一刻，我忽然害怕林炎希在真的會從此離我而去。
顫抖著手，我七扭八歪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在醫生轉身瞬間，我拉住醫生的手，弱弱地張口：“他……會沒……事吧？”
舌頭的傷好了，卻讓我永遠無法說出一口流利的話語。
醫生歎息：“隻能聽天由命了，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
心，怦然破碎，我像個沒有生命的木偶。
到了這一刻，才懂得什麼叫做傷在他身痛在我心。
我恨不得自己去代替他的傷痛，恨不得將他身上的疼痛轉移到我身上。
在門口等了半個小時，醫生再次出來，焦急道：“病人的右腎已經已經切除，但左腎的組織也已經壞死，如果想要病人活命，就急需做腎髒移植，否則就回天無力了。”
回天無力四個字，將我全身最後一絲力氣都抽掉殆盡。
我站不穩，蹌踉著倒退腳步靠著牆壁，才得以支撐身體。
“那……他會死嗎？”
“如果找不到腎源，那就鐵板上的釘釘了。”
一句話，徹底給我判了死刑，我虛弱滑落坐在地上。
醫生說如果想要救他，就考慮捐一顆腎，不然在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尋求腎源，等於死路一條。
終於，我還是在那張捐贈協議上簽了名字蓋了手印。
為了他，我什麼都願意做，哪怕失去一顆腎。
我被推進手術室，林炎希就躺在我的身邊。
他閉著眼睛，臉上身上全是傷痕血痕，看得我於心不忍，又舍不得閉上眼。
害怕閉上眼之後，再也看不見他了怎麼辦？
一針麻醉下去，我在他的容顏中不省人事。
等我醒來，已經處身在監護室中，被厚厚的玻璃隔絕著。
全身插滿了管子，就連手指動一下都呼吸不過來，我隻能虛弱地對著天花板轉動眼珠子。
聽著耳邊的醫療器械不斷地發出有規律的聲響。
林炎希他好了嗎？
他應該會沒事吧？
畢竟，我把自己的腎都給了他，知道以後，應該就不會那麼恨我，至少不會那麼厭惡我了吧？
種種疑問，我無法訴說，在心間問了無數次，直到有人前來檢查，我焦急地想要抓住來人。
可是我根本動不了，無力地張開嘴，嘶啞又斷續地說：“炎……希……他……還好……嗎？”
“你還是先擔心自己吧！”熟悉的聲音在我旁邊炸開，我呆滯了幾秒後，眼眶驟然濕潤。
“胡……宇……”
聽得他一聲厚重歎息：“你倒是為了他不顧一切，連自己的腎髒都捐給他，但你有沒有想過我，想過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