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曉星有些不敢相信,南禮是母上在位時的年號,南禮三十五年,距離那個國破家亡的雪夜還有整整六年......
“天啊!像是做夢一樣!”上官曉星激動的抓起上官玉軒的手:“二哥,你快打我一巴掌。”
上官玉軒抬起另一隻手搭在女孩額頭試探:“也不燒呀,怎麼魔怔了似的。”
女孩並不在意他的反應,起身就要往外跑:“我去見見母上和父後。”
“哎,下著雨呢瞎跑什麼呀!”上官玉軒看著想一出是一出的上官曉星,無奈扶額。
靈兒原本在一旁奉茶,見上官曉星起身就往雨裏跑,連忙遣了宮女去送傘。
小宮女追出去時發現上官曉星正站在殿外的台階上,連忙上前給她把傘撐上。
見她一直望著階下跪著的印博容,以為長公主是特意來刁難這侍衛的,連忙勸道:“長公主,印侍衛先前已經受過罰了,況且這雨還這樣大,他怕是好過不了的,您就消消氣吧。”
上官曉星看著那暴雨中依然跪得筆直的身影,記憶中突然閃過上一世直到最後都還擋在自己身前的那個人。
會是他嗎?
她有些不解的問宮女:“他為何受罰?”
“長公主不記得了嗎?早些時候印侍衛當值時與蕭公子起了衝突,失手把蕭公子推進了荷花池裏,您罰了印侍衛二十鞭後便讓他在這裏罰跪,說蕭公子何時醒來就何時讓印侍衛......”
經小宮女這麼一說,上官曉星才從自己曆經兩世有些混亂的記憶中想起這件小事。
他記得上一世這個小侍衛在雨裏跪了一夜,第二天午時蕭雲清才讓人來傳話說已經無礙了。
至於這個侍衛,她當時一心撲在蕭雲清身上,隻下令讓他回去便沒再......不對,好像被她調離了東宮去別的地方做事了?
實在想不起了,上官曉星便幹脆不想了,反正重要的是這一世她別再糊塗就行。
上官曉星從小宮女手中接過傘,打發人回去:“我去同印侍衛說幾句話,你先回去,叫人準備些熱水和驅寒的湯藥備在偏殿。”
小宮女告退離開,上官曉星撐著傘慢慢走下台階向跪在雨中的人走去。
愈近,那人的模樣便愈清晰,直到走到跟前那人抬起了頭,她才有些不知所措。
是他!
上官曉星上前把人遮在傘下,盡力平穩著氣息,好半晌才開口:“叫什麼名字?”
“卑職印博容。”
男人早在剛才那匆匆一眼之後又底下了頭,但聲音仍清晰的傳到了上官曉星的耳朵裏。
“印博容”,上官曉星好笑的看著眼前恨不得把頭埋進地裏的男人:“抬頭看我。”
聞言,男人緩緩抬起頭看向她:“長公主......”
上官曉星抬手捏著男人的下巴讓他無法再低頭:“害蕭公子落水,你可知錯?”
印博容看著眼前一身紅衣,美如神明的長公主,被灼了眼似的想別開頭,卻被女人捏著下巴動彈不得。
上官曉星看著男人耳尖泛紅,忍不住起了逗弄的心思,拇指摩挲著男人的下巴:“怎麼?本公主的話沒聽見?”
“聽...聽見了,”印博容有些磕巴的解釋:“卑職隻是在盡自己守衛長公主的職責,蕭公子本就在池邊有鬼祟,才會一聽見聲音就受驚落湖,卑職從未推過蕭公子......”
“夠了!”上官曉星鬆開捏著男人下巴的手,冷聲道:“起來吧。”
她覺得自己上一世真是蠢得可以,這樣眼盲心瞎,什麼都隻聽蕭雲清的一麵之詞。
印博容以為她在氣自己狡辯,便不再吭聲,咬著牙想起身,但身上本就被鞭打過,再加上跪了許久,竟然直直倒在了地上。
上官曉星見狀連忙傾傘去給他遮雨,然而男人高大的身軀卻不是一把傘能遮住的。於是她幹脆把傘一扔,俯身便去拉印博容。
“長公主,當心著涼......別,卑職身上髒!”
當值的侍衛早在上官曉星把傘扔下的時候就趕了過來,這會兒見她要扶印博容,便趕緊上前幫忙。
“送去偏殿,收拾幹淨了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