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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他的遺囑(1 / 2)

“嗚嗚嗚,不要,我才不要!好惡心!我不要塗在手臂上!”

“書上是這麼說的啊!哎呦,壁虎太難抓,我隻能逮到青蛙。那個朱砂是什麼啊,貌似印泥也能代替。你等下——我這就去取榨汁機!”

“你敢!你這個變態!”

我突然夢到了自己還是七歲時模樣地那個夏天,小鎮的雨水來的又密集又潮濕。

比我高半個頭的男孩突然神秘兮兮地從院子牆根裏挖出一個壇子,一臉期待地叫我過來看。

可是一打開來,我差點嚇得尿了褲子——

紅赤赤的泥漿混合著一種難以言喻的作嘔之氣,像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黑儀式。

也不知道那男孩聽誰說的,相傳古代的男人會用朱砂喂養壁虎,等到通體變紅後碾碎,就能製成守宮砂。為他從小定親的女人點上一顆,這輩子,隻能守著他一人的忠誠。

“跟我在一起吧,以後做我的小媳婦,我會保護你的。”

夢太真實,醒來時眼角的淚還掛著意猶未盡。我緩緩睜開眼睛,四周一片清冷朦朧。

我想不起來那個女孩究竟是不是我,更想不起來那個男孩到底是誰。

其實這個夢,我從七歲左右就一直在做。不過仔細想想,也有好些年沒有出現在腦海中的場景突然之間如水來潮。就像我缺失的,七歲以前的記憶。

“你醒了?”封景竟然還沒有離開我的家。

在這麼值得一個人悲哀厭食的氛圍裏,他用我家裏僅有的那些食材給我做了一頓很豐盛的晚餐。這我可一點不奇怪,就算是空空如也的冰箱,他都能把螺絲搗鼓出來煮熟。

“已經什麼時候了?”

“七點多了,洗洗臉,吃點東西吧。”封景卸下圍裙,放下袖管。變魔術一樣抽出一塊毛巾,遞給我。

我怔怔著,沒有伸手去接。

於是他歎了口氣,親自俯身過來給我擦臉。我像個木偶,一動不動。

當他的毛巾碰觸到我臉頰的一刹那,我感覺有種熱辣辣的痛感。

封景退後一步,停下動作。他側著頭端詳我,然後說:“抱歉,我剛才下手重了。有點腫。要冰袋麼?”

我搖頭。

他坐回到我身邊,單臂擁了擁我的肩膀:“梧桐,堅強點。”

“嗯,我……還好,”我嗯了一聲,環顧一下大大的房屋,“就是覺得心裏空了點。”

“吃飯吧。”

後來封景端了一碗粥過來,裏麵加了紫菜,香腸和扇貝。

難怪這一屋子的香氣彌散得就像在做法事,我都不知道,按照蘇清豪家裏的習俗,到底該不該給他設個靈堂守守夜呢?

“潮汕的燒法。”封景舀了一勺,湊到我唇邊。

我抿了抿,溫吞下肚:“加點洋蔥醬就好了,再用紅羅複代替芋艿。或者加點玉米澱粉,口感也會——”

我的眼睛酸了酸,險些再度失控。

粥裏有再多的溫度,終究不是魔法的藥劑。死去的人,永遠不可能複活了。

後來封景離開了。

臨走前,沒有多餘的囑咐多餘的話。這讓我摒著糾結,幾次想脫口說出‘我的孩子有可能是你的’,隻能深深咽下。

偌大一幢房子裏,再此徒留我一個人。想起自己跟蘇清豪已經分居一個多月了,我回到樓上的主臥,一下子撲倒在大床上。

他的氣息還在,仿佛被靈魂深鎖而經久不衰。

我抱著他的枕頭,貪婪地嗅了好一陣。到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亂我的思緒。

蘇清豪死了,我作為他的合法妻子,定然還有好多後事需要打點和交代。

我想,這大概又是他的某個朋友或客戶?強顏歡笑之下,也隻是能換來一句不痛不癢的‘節哀’。

“請問,您是蘇太太麼?”

“哦。”對方的聲音很陌生,聽起來文質彬彬的,口吻得體態度溫和。像個三十多歲的經理人。

“我是蘇先生的代理律師,我姓徐,你叫我徐律師就行了。蘇先生生前有一份遺囑,我想問問您,什麼時候有空,我們可以當麵來談一下。”

“遺囑?”我有點懵。

蘇清豪才不過三十歲而已,身體健康三觀不正的,誰會閑著沒事立遺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