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如果杜曉娜再這樣失控下去,我可能會被她嚇得當場流產。
葬禮的晦澀已經止於最後一個賓客的腳步,杜曉娜最悲哀地哭聲還是留給了那些生命的希望。
我含著無助的苦淚,雙手扶在小腹上。我看了看站在我不遠處的封景,果然又是站在招待賓客的茶點餐桌前。
唉……這男人到底還有沒有救了啊?
我怎麼能告訴杜曉娜說——
抱歉,我的孩子不是蘇清豪的,看!他爹在那,吃你兒子的‘貢品’呢!
“媽,起來,我答應你就是了。”我攙扶起杜曉娜的雙臂,讓她伏在我肩頭縱情大哭。
他的兒子,終究是一命為我抵了。我這人嘛,除了對我爸媽,我對誰都有情義。
這時,我在人群裏見到了雲娜。她穿著一身黑色的套裝,像暗夜裏不被青睞的幽靈。
透過墨鏡我看不到她的眼睛,卻能感受到那兩股寒冰一樣的犀利切膚般寒冷。
我真的很想不明白——
如果我是雲娜,我現在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呢?
哦對,她還有一大筆陰差陽錯的遺產。可以衣食無憂地過上幾十年。
她沒有往我身邊靠近,也沒送花。隻是站在蘇清豪的遺像前站了一會兒,我想——如果我們都是棋子,明顯雲娜入戲比我更深。
後來雲娜離開了葬禮現場,我知道她應該去了那邊的休息室。昨天徐律師已經跟我們約好了,葬禮一結束就要談談蘇清豪的遺囑問題。
“梧桐!”
我有多少年沒聽我爸這麼急切叫我名字了?
真是諷刺,在我亡夫的葬禮上,他竟然急得跟什麼似的。
我心裏暗諷,陣陣苦笑。蘇清豪的遺囑,對我來說不算壓根算不了什麼重大打擊,但對我爸來說就不一樣了。
“梧桐,你過來下,爸有些話想跟你說。”
我笑了笑,行啊,要麼咱們該說就在這兒說吧。你看清豪的屍骨還未寒,這遺容整得還蠻清秀的。
“梧桐,你聽爸爸說。無論如何,這次你必須得幫爸。蘇清豪手裏的那筆股份,你絕對不能讓雲娜拿去。”
我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爸,什麼叫偷雞不成蝕把米,我今天算是領教了。你當年霸占著雲娜的那種自信去哪了?你利用她們兄妹之後,自己全身而退以為全世界都被你耍了個遍的時候,你想過會有今天麼?
雲娜不是你忠心耿耿的小情人麼?你調教她,占有她,不就是希望有天她能幫你摘滿碩果累累?”
我說爸啊,你當年還嘲笑我,說我什麼破眼光,怎麼會看上蘇清豪的?
現在呢?雲娜已經跟你反目成仇了,我偏偏就很想讓她得到這筆遺產,讓你的如意算盤徹底落空怎麼辦?
“你——”季安適氣得眼珠子都要暴突了,抬手就要扇我耳光。卻被憑空一隻手給攔了下來。
是郎小倩。
“老季,別這樣,梧桐心裏也不好受,這種時候就別再給她施壓了。大家都冷靜冷靜,好好談談吧。”
“我冷靜?你看看她這個樣子,哪有一點為人子女的模樣!”季安適氣得青筋直抖。
“爸,我真是想不通,你到底是個多麼自私的人,能把事情搞成今天這個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