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沒有勇氣去麵對這一切,甚至,連與他當麵對質的勇氣都沒有。
我在住院部隨意地走動著,不知不覺間,來到一個病房前。
抬起頭往裏看了一眼,這是楓庭的病房。
袁姨還以為我是來看楓庭的,自覺地給我們騰出了空間。
我呆呆地走過去,坐在楓庭的床邊。
“梧桐,你怎麼了,有心事?”楓庭關切地看向我,一雙烏仁一瞬不瞬地落在我身上。
我搖搖頭,心裏難受的緊,卻一句話都說不出。
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怎麼了,板著張臉,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楓庭捏著我的手,像小時候一樣,輕輕晃動著。
我鼻尖一酸,眼淚險些掉下來。
無論什麼時候,楓庭永遠是默默站在我身邊支持我的那一個。
不管旁人如何算計我,如何對我出言不遜,隻有他,堅定的站在我身邊,從未動搖過。
“傻姑娘,有什麼話不能對哥哥說啊?”楓庭伸手,輕輕觸碰了一下我的眉心。
指尖稍有些燙,讓我無形中多了勇氣。
我握著他的手,心裏一陣想哭。
“說說看,看看我能不能幫到你。”楓庭慢條斯理地開口,聲音如和煦的春風,漸漸吹進我的心中。
我看他的眼睛,亮晶晶。
“哥,你說,要是季安適和封景之間有矛盾,我該相信哪一個?”
我沒有把事情的原委講給他,他現在最重要的事是養身體,我不能再給他添亂。
“嘶……”
楓庭突然倒吸了一口涼氣,我抬頭看向他,卻發現他麵色通紅,很痛苦的樣子。
剛才我一直低著頭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完全沒注意到,楓庭什麼時候變成這個樣子的。
我慌忙按下病床前的按鈕,緊張地握著他的手。
“哥,哥你怎麼樣了?你別嚇唬我啊哥!”
醫生迅速趕到,簡單看了一下症狀,便叫護士準備甲基強的鬆龍,然後叫護士將楓庭推到搶救室。
我一把抓住醫生的一角,慌慌張張地問道:“醫生,我哥這是怎麼了?”
“初步判斷是腎髒移植後產生了加速排異反應,現在我們先進行緊急處理,請您不要幹擾我們的工作。”
醫生說完之後,轉身跟著楓庭的推車一起進了手術室。
加速排異反應,這是怎麼回事?
我的心七上八下,在胸腔裏“砰砰”直跳著。
一直在不遠處的袁姨看到我們這裏的嘈亂,慌忙趕過來。
“楓庭呢,楓庭怎麼回事?”
看著袁姨六神無主的樣子,我把醫生剛才對我說的話簡單複述了一遍。
“季恩梧,我警告你,腎是你找來的,我兒子一旦有什麼意外,我會讓你付出血的代價!”
袁姨猛地上前一把,抓住我的衣領,惡狠狠地開口。
她手上的力氣很大,我幾乎要喘不過來氣,她泛著血絲的眸子直直地瞪著我,看得我後背一陣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