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你的不愛。”一道淡然的聲音猛然揚起,蘇千墨猛然一愣,回頭看著站在臥室門口的安然。
安然眸色冷然,目光從蘇千墨身上掠過,淡淡道,“蘇千墨,這兩年,我還等得起,所以,你愛簽字便簽字,不愛簽字,那就等法官來判。”
“你為的,就是等我這一句不愛麼?”蘇千墨站了起來,與安然冷眼對峙。
那一句不愛在安然心中盤旋不去,雖然痛,卻也痛快。
“我原本在想,憑你蘇總的條件,要找個玩具這麼簡單的事情,怎麼就偏偏要選擇我安然,現在,我知道了。”安然唇角勾著淡淡的笑,那一刻,她心如死灰,“其實對你而言,我隻是諸多玩具中唯一一個不同的玩具,那就是我太廉價。你以為,隻要我愛你,那便呼之則來揮之則去,不需要你多說一句,不需要你浪費半點感情。”
“蘇千墨,其實這麼多年,我也想跟你說一句,你特麼當我是玩具的時候,我還當你是牛郎呢!”
“從今日開始,你我各不相欠!”
撂下一句狠話,安然便要走,可這些話就如原本光滑的鏡麵上,多處的裂痕,十分礙眼。
蘇千墨擰眉,心口緊緊揪起,難受地幾乎要一拳砸碎她臉上的得意,但最終,他還是忍住了。
事實上,他們已經彼此了解。
因為,他們是同個世界的人,一樣的冷血,一樣的無情。
都說男子薄情,女人又如何?
安然與尤桐這一對兒離開後,安然堅持走了沒多久,突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當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醫院。
此時已是深夜。
“我這是怎麼了?”安然問著旁邊守候的尤桐。
尤桐眸底閃過一抹微光,倏然失笑道,“醫生說,酒喝得太多,這才醉暈了,給你打了醒酒針,醒了就能回去。”
“這樣麼。”安然垂下眸子,尤桐看不到她臉上的情緒,隻能暗自揣測她是否懷疑自己所說的話。
半晌,她便掀了被子下床,“走吧,這一覺睡得不錯,回去繼續。”
“……瞧你,整個沒睡夠似得。”尤桐笑罵了一聲。
回去的時候,是崔智浩送的她們。
回到別墅門前,安然未有下車,反是看著尤桐說:“尤桐姐,還有幾天你就要出國,這幾天就好好陪陪彼此吧,我自己一個回去就行。”
“不行。”尤桐想也不想便拒絕。
“不就是擔心我會胡思亂想麼?你看著覺得我是這種人麼?”安然白了她一眼,“你若真不放心,我可就要把心挖出來給你看了。”
“安然……”尤桐怎麼說都不肯,安然略感無奈,“尤桐姐,能讓我為你做點事情麼?現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讓你擔心,唯一能做的就是你能聽我的話,跟崔先生出去,好好玩玩。”
“安然,你為我做的夠多,夠好了。”
“不夠。”安然微微一笑,眼底是對尤桐盡然的感激,“我想這一輩子,我做的一切,都遠不及你所為我做的。而今我隻希望,尤桐姐能夠信我。”
尤桐清楚,再這麼與安然僵持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最後隻能應了她的要求。
“你一個人在家,可得小心。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尤桐千叮嚀萬囑咐,讓安然倍感自己就是個孩子,她微有不滿,“尤桐姐,我怎麼看都不像這麼不會照顧自己的人,就放心好麼?”
“就你嘴巴厲害。”尤桐失笑,與安然揮手道別,便與崔智浩一起離開。
明天正好是周末,安然正是想到這一點,所以才讓尤桐出去跟崔智浩好好玩玩。
隻是,當他們的車子離開後,安然偽裝出來的笑在那一瞬間,轟然倒塌,最後隻剩下一臉沉痛。
玩具,不愛?
嗬嗬,她早該想到,也早該明白,更加不應該為此而傷心難過。
她本是不想的,可還是無法抵擋內心的痛苦,那種心痛的感覺太過犀利,錐心刺骨的同時,、又能感覺到撕心裂肺的痛。
她閉上眼眸,轉身,一步步往回走,眼淚也隨著她的腳步,不住地往下掉。
直至進入房內,安然才整個人順著房門滑下,撕心裂肺地哭喊起來。
蘇千墨!我安然若再愛你,便一輩子都得不到幸福!
她狠狠咬著下唇,在心底狠狠地發誓,哭的眼淚難以抑製,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直至,華瑾城來電,開口的一句便是,“今天玩得開心麼?”
這句話在此刻對她而言,是如此諷刺。
安然再也難以抑製,不顧弊端的人是華瑾城,抱著自己的雙腿,放聲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