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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一個天下抵不過她(1 / 3)

堯乎爾瞳部落。

呼嘯的冬風就和肆虐的刀刃一樣劃過守衛,他們手中矛上的紅纓被吹的淩亂不堪,就連頭上的氈帽都幾乎戴不住。

一人一騎在風中飛馳而來,待得快要接近部落長的氈帳的時候,被人舉了矛擋住。那人急忙勒停了馬,馬兒突然受阻,嘶鳴一聲的同時揚了前蹄後落下,還沒有等馬兒站穩,馬背上的人已經翻身而下。

“舒木爾請見部落長。”長的就如堯乎爾普遍的人一樣彪悍的舒木爾聲如洪鍾,在烈風中依舊讓人覺得颯颯。

原本阻攔的侍衛見是他,急忙去通知了部落長。須臾,侍衛又奔了過來,“部落長請頭領進去。”

舒木爾什麼也沒有說的就大步流星的往氈帳走去,撩起簾子,裏麵一個五十開外的男人端坐在白虎皮鋪就的椅子上,手裏拿著旱煙袋。那人就算年過半百,卻也身姿卓越,容顏俊雅,一看年輕時也是個讓女子多情之人。

這人不是別人,卻是霂塵的王父,瞳部落的部落長,可卡大汗托鄂什斐然。

“參見部落長。”舒木爾單膝跪地抱拳說道,“據探子回報,最近有大批的人逼近堯乎爾。”

托鄂什斐然吸了口旱煙,吐出濃濃的煙霧在麵前彌漫看來,“都沉不住氣了……”他輕輕的一聲,讓人聽不真切他言語深處的意思。

舒木爾抬眸看向托鄂什斐然,臉上有著沉重之色,“如今天朝奪嫡,日昭不穩,夜麟噙了觀望的態度……怕是很多人的心思都在了堯乎爾。”

西蒼如果不是蒼軒王奪嫡成功,那麼堯乎爾必然會成為眾人的眼中釘。而日昭,楚淩的心思怕是不喜歡蒼軒王奪嫡成功,想要亂了他的陣腳,必然也是對堯乎爾下手。以前以為,風部落翁主和親無關痛癢,如今卻成了局勢的關鍵……

“查出有幾方的人馬了嗎?”托鄂什斐然問道。

“不下於四撥人。”舒木爾蹙眉說道,“如今在堯乎爾外三十裏僵著,怕都在觀望局勢……”他神情間有著擔憂,“依照屬下看,怕是都不懷好意。”

托鄂什斐然放下旱煙袋起身,背負著手在氈帳中來回踱步,過了好一會兒,方才問道:“世子呢?”

舒木爾嘴角抽搐了下,垂眸說道:“世子還沒有蹤跡……隻是傳了信兒回來說,說……”他仿佛十分的為難,不知道當不當講。

“說什麼?”托鄂什斐然還沒有聽到內容,已經麵色暗沉,噙了怒意。

舒木爾不敢抬頭看好他,隻能訥訥說道:“說,隻要部落長能夠保的風部落的周全,那麼……瞳部落就不會亡!”

“啪”的一聲重想傳來,頓時是物品碎裂的聲音。

“好,好,好!”托鄂什斐然怒不可遏,一雙眼睛全然是怒火,“玲瓏那丫頭已經成了別人的王妃,他倒好,還跟了去……這也就算了,如今部落危急,他卻還隻是念著那個丫頭。”

舒木爾嘴角抽搐的越來越厲害,最後,卻還是咬牙說道:“世子還有話說……”

“講!”

“世子言及,他如今所做雖然是為了玲瓏翁主,可是,卻也是為了瞳部落……”舒木爾盯著托鄂什斐然淩厲的視線硬著頭皮說道,“世子說,這天下大勢所趨,天朝皇帝陛下因為……”

外麵的風仿佛越發的淩厲了起來,刮的氈帳外的兩隻“呼呼”作響,敲打的讓人亂了心神。舒木爾的話是何出了托鄂什斐然誰也不知道,直到後來,所有的一切證實了之後,托鄂什斐然才車頂明白,霂塵這個兒子,從來比誰都看的透徹看的明白。

*

又經過兩日的休養,大家身上的傷也都已經並無大礙,何況……兩天前,夜麟國大內禁衛軍統領秘密送來了夜麟國做好的療傷聖藥“聞香”。

歐陽景軒為此,還和風玲瓏置了氣兒,風玲瓏心下也不快,便也和他生氣,這兩人如今局勢明亮了,不必去躲躲藏藏的,反而變得矯情涅佐起來。

這日,清晨是伴隨著三三兩兩麻雀的叫聲中來臨的。天邊無雲,陽光大好,在冬季來說,可算是個極為舒逸的天氣。

可算,大家一大早兒的不但沒有感覺到舒逸,反而覺得周遭全然是沉戾的氣息。

小豆子暗暗咧嘴的上前,先是輕倪了眼神情淡然的風玲瓏,然後又看向仿佛和往日一樣邪魅,實則眸底都是沉戾的歐陽景軒,垂眸說道:“爺兒,可以啟程了。”

歐陽景軒喉嚨裏應了聲,便率先往馬車走去……

小豆子嘴角抽搐了下,隻好再請了風玲瓏。

風玲瓏輕抿了唇角的點點頭,相較於歐陽景軒的冷然,她到底心裏也愧疚了幾分……雖然,她不認為她應該愧疚。

上了馬車,原本偌大的空間的時候就夠壓抑的了,何況在馬車上這樣狹小的空間?

風玲瓏輕瞄了幾眼歐陽景軒,見他一點兒打算和她說話的意思都沒有,忍了忍,到底忍不住的問道:“你便真的不打算理我?”

沒有人應聲,那人習慣性的把玩著扇墜兒。

風玲瓏輕抿了下唇,到底臉皮兒薄的人,見自己已經放低姿態的先問了話,歐陽景軒還不打算理會她,她心裏置氣兒的撇過了頭。

原本夜擾是好心,思及他們怕是一路上受了傷,便讓人送來“聞香”。她到底欠了夜擾的,隻是寫了封信讓那禁衛軍統領帶回去,卻正好被這人看到,便二人生了氣。

西蒼奪嫡,到底夜擾的舉動讓傷亡減到最低。而他去帶她回來,夜擾最終也沒有阻攔……別人她不能說什麼,甚至歐陽景軒是不是應該感謝夜擾她也無處評判。可是,她欠了,就算沒有欠他那份情深,可她到底欠了他三年。而這三年,怕是便會一直欠著下去……

思及此,風玲瓏也確實生了氣兒。她愛這人,如今不用躲躲藏藏她是極為開心的,可這會兒是什麼意思?她幾次放下身姿想要講和,他卻都不理她。不理她也就算了,不見為淨,他倒好……就這樣悶悶的,一句話也不說的就和她耗著……

“妾身去後麵的馬車!”風玲瓏聲音冷冷的落下後就欲起身。

可是,人才站了起來,突然馬車莫名的顛簸了下,她沒有顧及的身體就斜斜的倒了下去……人當然沒有跌倒,隻是被拉近了一個溫暖而堅實的懷抱,充滿龍涎香的氣息。

風玲瓏想要掙脫,歐陽景軒便悶悶的將她禁錮的更緊些……二人就像生了氣卻又想要和好的孩子,有些可笑。

“放開我,”風玲瓏到底也是個有脾氣的人,這些日子以來,她將那小性子都掩藏起來,此刻一下子爆發了也是個不饒人的人,“這一路走的是官道,哪來的顛簸?”她冷嗤著,“王爺武功高強,怕這馬車經不住王爺那一震……”

歐陽景軒菲薄的唇緊抿成了一條線,狹長的鳳眸更是眯縫了起來,眸底深處有著隱忍的怒火。這樣的怒火不是對風玲瓏的,而是對他自己。

一個男人,最受不得的就是迫不得已將自己的女人交給別的男人,而那個男人在自己的女人心裏留下了哪怕分毫的位置……雖然這個位置不會影響什麼,可是,對於他的心裏隻有她來說,他就會想要讓她的心裏完完全全的都是他!

雖然知道他這樣的想法太過幼稚和不講理,也明白夜擾所為便是轉個方向喚作是他也未必能做到,這樣的夜擾很聰明,語氣讓一個女人留在身邊和自己貌合神離,還不如放開她,讓她的心裏能永遠都有他的好,他的位置。

正因為明白,所以他生氣……可是,她不明白。

不但不明白,甚至她會覺得他過小氣,甚至小題大做。

見歐陽景軒還不吱聲,風玲瓏徹底發火了,也顧不得歐陽景軒身上的傷,硬是用力掙脫了開來……剛剛掙脫的時候,風玲瓏有些意外,依照她的力氣和歐陽景軒的霸道,他要是不想放開她,她哪裏掙脫的開?

人有的時候是奇怪的。雖然她在掙紮,也確實是用了大力,可是,當他放開她又是另外一回事……這樣的矛盾心理讓風玲瓏覺得自己越發矯情起來。

“停車。”風玲瓏冷然說了句。

外麵趕車的還是小豆子,就算有了人護送,他也不放心交給別人趕車……車內的動靜他聽的真切,這會兒是停也不是,不停也不是。

“哼。”歐陽景軒突然冷哼了聲,“小豆子,你王妃主子讓你停車,你便沒有聽到嗎?”

這下小豆子也隻能勒停了馬車,心裏卻暗暗咧嘴,正好看到側前方陳黎遞過來的眸光,頓時覺得這是個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就算是爺兒讓停的,怕是事後爺兒要是一個不快,也會將這會兒他的行為一並罰了去。

風玲瓏覺得悶,她也沒有去後麵的馬車,隻是示意一旁的侍衛下了馬,然後便自己上了馬……可是,到底她理智還在,也沒有策馬狂奔,隻是在前麵行著。

這下,就連陳黎也覺得有些不適了,那掀開的馬車簾子裏射出的眸光讓她覺得如芒在背,橫不得舉劍自縊,也不想夾在王爺和王妃中間的位置。

“爺兒……”小豆子扯了嘴角,“那個,您看……不行您就放個身階兒?”

歐陽景軒輕倪了小豆子一眼,冷然放下了馬車簾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