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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妃就算早逝,可是她得到了皇上的心,那麼……歐陽景軒的皇寵又誰能比擬呢?
身體懸在了半空晃動著,珍妃死的時候極為的安詳。她這輩子最聰明的事情隻是懂得自己的地位,就是因為懂,所以不管她如何鬥,皇上始終容她。
原本大好的天氣突然變得陰測測起來,漫天的烏雲使得冬日的夜變的格外的寒冷。
皇帝薨,不管真心還是假意,所有人悲慟萬分。
一朝天子一朝臣,不僅僅說的是前殿,還有那後宮。歐陽梟雲死了,除了蘇婉儀,剩下的所有人他們的命運無外乎兩種。要麼出家,從此孤燈夜佛。要麼三尺白綾或一杯毒酒,自此……陰陽兩隔。
蒼軒王府。
歐陽景軒站在蕭條了許多的竹林裏,手持竹笛,神色平靜的仿佛沒有一點兒思緒的吹著……那笛音明明高亢,卻硬生生的落在人的耳裏,變成了壓抑。
風玲瓏站在翠竹軒的門口,如今她和他已經無需要避諱什麼,自然也不需要一牆之隔的去訴說和撫慰。
冬雪貼心的為風玲瓏將大氅披上後就退了出去,曾經,這個地方不是她們可以來的。
風玲瓏走了上前,她的手裏也握著一隻竹笛,那個是歐陽景軒在夜麟國的時候給她做的,她一直寶貝的放在身邊。這個人從相識到相知很少送她東西,除了那個鮫人淚就是那一隻梅花簪和親手做的金步搖……可是,她最愛的還是這隻笛子,沒有其他原因,就因為當初一句戲言,如今成了真。
風玲瓏就站在竹林外,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陪著歐陽景軒。她知道這人雖然恨皇上,卻心裏還是愛著的。到底是自己的父親,還是那樣朝夕相處過的。
皇家無情,可他一直有情。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宮裏傳了話兒出來……到底遺詔接位的是歐陽景軒,如今先皇的一切事宜都要請教,歐陽景軒卻不在宮裏,反而回了這王府。
風玲瓏示意小豆子將人先帶到前廳,隨後也沒有打擾歐陽景軒吹笛,隻是在等……她知道,這個人就算此刻悲慟,卻也是有分寸的。
果然,須臾之後,笛聲戛然而止。
歐陽景軒緩緩放下竹笛,轉身看著已經被寒風吹的臉紅撲撲的風玲瓏,微微蹙了下劍眉的同時,冷聲說道:“福東海,給那人話兒,宮裏的事情交給二哥。”
福東海先是一愕,嘴角抽搐了下應了聲離開了翠竹軒。
歐陽景軒舉步向風玲瓏走去,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風玲瓏的臉頰,冰冷的觸感頓時讓她冷了俊顏,“就算想要陪著我,就不需要多穿一件嗎?”
風玲瓏心裏擔憂,臉上卻平靜的沒有表現出來,此刻她多表現一分,她知道,他就會越發沉重一分,“因為隻有這樣,你才會心疼我……”
軟糯的聲音沒有嬌嗔,說的平靜。
歐陽景軒輕笑,雖然依舊有著幾分苦澀。他將風玲瓏攬入懷裏,下顎輕輕蹭著她的發頂幽幽說道:“玲瓏,我難過……”
風玲瓏雙手環上了歐陽景軒的腰身,將臉頰貼在他的胸膛上,悶悶說道:“我懂。”
一句“我懂”讓歐陽景軒的心猛然一動,他緩緩閉上了眼睛,菲薄的唇角噙著苦澀的同時染上了一抹欣慰,“玲瓏,我的心便隻有你懂。”
風玲瓏沒有說話,她懂是因為愛他……
“去宮裏看看吧?”風玲瓏輕輕說道,“不要給自己留下任何會後悔的機會。”
“我從不後悔。”歐陽景軒的聲音噙著幾許沉戾。
風玲瓏輕輕應了聲,“但是,到底你是皇子,我是你的妃……我們在王府裏,於理不合。”
歐陽景軒擁著風玲瓏的臂彎緊了緊,沉悶的說道:“玲瓏,我便是禮!”
“嗯。”風玲瓏依舊應聲。他即將是帝,如今局勢下,怕是這人的手腕必將西蒼推上曆史的高峰,他如此說,自然是不許懷疑或者質疑什麼,隻是……
“皇上薨,大皇子怕是也要去的。”風玲瓏的聲音清淡的讓人舒逸,“你不在,不好。”
歐陽景軒沒有說話,過了良久,方才輕歎一聲:“這天下,隻有我不想、不願,沒有不能!玲瓏,你懂嗎?”
“懂!”風玲瓏在歐陽景軒微微鬆落了臂彎的同時起身,抬眸看著他說道,“因為懂,所以不願在看到我未曾看到,卻需要擔憂的一幕。”
歐陽景軒深凝著風玲瓏,她的心思他又怎麼會不明白?
暗暗一歎,歐陽景軒牽了風玲瓏的手就出了翠竹軒,邊行,邊給一旁侍候的陳黎說道:“就說本王的意思,傳了大皇子和大皇子妃今夜守靈。”
陳黎應了聲,轉身就往府外行去。
*
大皇子府。
自從奪嫡失敗後,歐陽靖寒等人就一直被監禁在府內。雖然份例什麼的都不少,可是,卻失去了自由。
陳黎來的時候,歐陽靖寒正背負著手立在院裏,他的身旁是蘇頤,跌趴在地上,樣子有些狼狽。她傳達了歐陽景軒的話後,就示意守著的人放行,在多餘的話都沒有。
“父皇臨終前說了什麼?”歐陽靖寒問道。
陳黎停了腳步,微微偏身看著歐陽靖寒,麵無表情的說道:“先皇說了什麼不知道,隻是下了一道遺詔……”她收回眸光,“王爺在先皇薨後,登基即位!”
無需多說什麼,歐陽靖寒要的不過就是這句話而已。他突然覺得可笑起來,父皇看著他們奪嫡是為了何?最終不管誰勝誰負,名正言順的始終都是老三……
“你說對了,”歐陽靖寒緩緩開口的同時轉身看向跌趴在地上的蘇頤,“父皇的心裏始終都是老三。”他緩緩蹲下,一臉嘲諷,“那又如何呢?你是本皇子的皇子妃,不管你有多心儀老三,或者老三也喜歡你……你都不可能成為他的妃……”
“唔……”蘇頤痛悶出聲。歐陽靖寒大掌捏著她的下巴猛然將她的臉扳起,迫使她看著他。
蘇頤暗暗咬牙,冷聲說道:“歐陽靖寒,你現在除了和我在這裏較勁你還能幹什麼?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會讓歐陽景軒如此得意。”
歐陽靖寒一把將蘇頤的臉甩開,他冷然說道:“去更衣,入宮。”話落的同時,他人已經站了起來。
蘇頤想什麼他自然知道。如今老三登基已經成了鐵板釘釘的事情,她無望入宮也是絕對的,她不過是想要利用他的手來給老三找不快……雖然他也不想看到老三如此好過。
突然,歐陽靖寒猛然停住了腳步,細長的眸子漸漸眯成了一條縫隙,視線落在前方幹枯了的樹上。
父皇既然開始就屬意老三,為什麼會有後麵的事情?如果老三去了夜麟國沒有回來……歐陽靖寒猛然睜開了眼睛,頓時,眸底深處有著恨意夾雜著怒火。
就如同歐陽靖寒所想,此刻所有人仿佛都在想這個問題。
歐陽梟雲既然立下遺詔,又為什麼讓歐陽景軒去了夜麟國,還有了後麵的奪嫡之戰?
如果皇上自是為了奪嫡之戰讓歐陽景軒一次性挑幹淨毒瘤,卻也不該讓他去夜麟國才是!
蘇婉儀坐在鳳鸞宮的正位上,歐陽晨楓和歐陽若琪還在龍陽宮。她回來後就這樣緊緊的坐著,哪怕桂嬤嬤心緒萬千的理不清楚,她也隻是那樣坐著。
到底,最後桂嬤嬤沒有辦法沉住氣的問道:“娘娘……”
剛剛開口,就見蘇婉儀緩緩抬手,阻止了她接下來的話,“本宮還有些事情沒有想明白……”今日皇上宣她過去,雖然說是想要和她說說體己的話兒,可是,她為什麼覺得不簡單?
狩獵回來,皇上就立好了遺詔。卻還是同意了塵雪和大皇子的婚事,後來又送了老三去夜麟國……這一切到底有什麼聯係?
蘇婉儀微微皺了眉,老三回來怕是也是他預料中的,畢竟,一步步走來,這一切都是他的計謀。難道,就隻是因為想要避開老三的眼目,派人去堯乎爾嗎?
皇上最終噙了什麼目的?如果說,怕老三阻止她能想得通,畢竟……依照她之前從龍陽宮出來的時候,看到老三和風玲瓏的樣子,怕是之間的貓膩很深。為了風玲瓏,會阻止皇上對堯乎爾的舉動也能理解……隻是,為什麼?
火燭爆裂的聲音傳來,火光跳躍,將蘇婉儀沉冷的臉映照了半個明滅。
她就這樣一直想著,卻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有人通報,大皇子和皇子妃入宮守靈,方才回過神。還不及問什麼,就又見宮女進來彙報,說是歐陽景軒攜風玲瓏也一同入了宮。
仿佛一下子就清明了起來,蘇婉儀嘴角漸漸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那樣的笑落在他人的眼裏,滲人的讓人心慌。
“好,好,真好……”蘇婉儀嘴角勾笑,眸光卻變得淩厲而陰冷,“歐陽梟雲,你果然最愛的人是梅妃,最愛的兒子是老三……為了他,就算被他怨恨一輩子,甚至永遠,你也願意為他做到如此!”
沉冷而犀利的笑聲不合時宜的回蕩在鳳鸞宮,淒厲的震飛了冬鳥,透著悲慟和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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