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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幾處相思幾處憂愁(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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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楚淩緩緩背過了身去,他抬眸看著那殘缺了的佛像說道,“隻有殘缺了的,才會讓人記憶深刻……這裏的事情不需要強求,主要是你的身份不能暴露,我暫時還沒有打算讓歐陽景軒知道你。”

來人看著楚淩的背影,先是漠然了下,隨即垂眸應了聲,“是!”當再次抬頭的時候,楚淩已然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了破廟,仿佛從來沒有來過一般。

翌日,陽光普照的暮藍郡迎來看似祥和,實則暗流洶湧的一天。

風玲瓏因為丟了邊關地圖,已然容不得她和離墨第二天就去,已然連夜就直奔了軍營,而之前原本打算將明日等人留在暮藍郡,也計劃打亂,一並帶了過來。

邊關的將領是個四十多歲的大漢,五大三粗的到一看就是個武將。他是之前楚淩逼宮的時,就站在陸少雲一邊兒的,陸少雲登基後,頓時官升三級,從以前的一個副將,變成了如今的大元帥。

“離姑娘的意思是……”馮紹海一雙虎目微微一凜,“……現在暫時按兵不動,等三日後夜晚在對方意識最薄弱的時辰突然攻擊,出其不意攻其無備?“

風玲瓏點點頭,一雙星眸沒有過多的情緒,隻是淡淡說道:“而這個時間的把握,就要靠馮大帥把握了。“她微微一頓,起了身踱了步子說道,”如果我沒有觀察錯誤,他們每隔一天就會佯裝進出一批人,而就在當天的晚上,不管有沒有進出人,都會是防守較為薄弱的時候……“

風玲瓏說的認真,馮紹海聽的也認真,待聽到最後,眼睛頓時一亮,拍案而起的說道:“離姑娘所說沒錯,“他一臉的敬佩,“離姑娘雖然沒有在軍營,可卻好像之前的戰亂絲毫沒有逃過姑娘的眼睛……”如果向前他是因為皇上八百裏加急的信箋對這位離姑娘有不敢不遵從的態度,此刻一番長談下來,他已然是對她真的佩服起來。

“那這幾天大帥可要把握時機了……”風玲瓏淡淡說道,“有什麼需要的盡管開口……既然我已然陰沉了日昭帝,自是會盡心盡力。”

“本帥先行謝過離姑娘。”馮紹海抱拳一鞠,隨即起身說道,“我已經名人為姑娘一行人備了氈帳歇息,請。”

風玲瓏半福了身子後,和馮紹海示意了下,帶著眾人離開了大帳……

一日無話,轉眼到了晚上,軍營的生活到不似想象中的那麼艱苦,縱使如今日昭國庫儲備並不充裕,可重要在陸少雲這個人不是昏君,懂得利用一切對自己有利的來讓現狀變的更好。他在宮中節儉,甚至因為戰亂已經四年不曾選秀,將儲備下來的銀兩盡數撥給了軍營,使得軍營的男兒各個感念聖恩,一直對西蒼的攻擊也才有了最爆發的抵禦。

月上柳梢頭,營中四處有著別樣而有序的安逸。

風玲瓏許是因為連夜的趕路困乏的厲害,在用過晚膳後就早早的歇下了。離墨則帶著明日和弄月不知道去了何處……顧老興致衝衝的去和將領們一起閑聊,想要了解目前狀況的同時,也是想要看看有什麼對策。

“夢蓉,我有些困倦了,先睡了……”芸兒聲音已經迷迷瞪瞪的,睜著死勁撐開的眼皮兒看著還在擺弄著繡活兒的李夢蓉說道,“你給顧老縫完衣服也早點兒睡吧。”

“恩。”李夢蓉應了聲,“我弄完給顧老送過去就回來睡……”

“哦……”芸兒的聲音已然迷糊的聽不清。

李夢蓉看了她一眼,見她不過須臾呼吸就均勻了下來,不由得嘴角一笑,隨即擺弄著手中的東西……

夜漸漸安靜下來,外麵的巡守的侍衛有規則的穿插的防守著,遠處還有一些人正在嬉鬧的談笑著什麼並沒有安歇……李夢蓉手中拿著縫補好的東西四處張望了下,看見顧老後將衣衫給他,然後就往她和芸兒的帳篷走去。

李夢蓉邊走邊四處看著,她默默的記著每一對巡守的侍衛的規律,順帶著記著四周的環境已經駐守的人到底有多少……

“夢蓉,”有聲音突然從一旁傳來,“你怎麼還沒有休息?”

李夢蓉先是驚嚇了下,隨即一臉無辜的看向那聲音來處,“弄月?!你嚇死我了……”

來人正是弄月,他走了上前,先是看看左右方才說道:“你怎麼到這裏來了?這麼晚了怎麼還不歇息?”

“我剛剛給顧老縫補衣衫,送過去後就迷了路……怎麼都找不到我和芸兒的那帳篷。”李夢蓉說著,氣惱的還擰了眉頭。

弄月疑惑的看了看她,隨即說道:“我帶你回去……”也不等李夢蓉反應,他率先轉身往芸兒的帳篷走去,邊走邊說道,“雖然我們有日昭帝的令牌,可這到底是軍營,你以後如果迷路了,就找個人問問,別在軍營裏胡亂走動,否則萬一出了什麼意外,讓姑娘為難。”

“恩,我知道了……”李夢蓉垂頭諾諾的說道。

弄月偏頭看了她一眼,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見她送回帳篷後,又淺聲交代了幾句,方才轉身回了不遠處自己的帳篷。

李夢蓉輕手輕腳的躺在氈榻上,閉了眼睛,想的不是弄月方才的話,而是今天晚上所講的一切,用力的記在了腦子裏……三天後日昭就要有所行動,她要怎麼辦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消息傳遞出去?

*

笛聲悠揚而綿長,時而高亢猶如高山流水,時而低吟猶如溪水長流……可不管是高亢還是低吟,揮不去的都是離殤和那思念堆積的痛。

歐陽景軒狹長的鳳眸輕輕眯縫著,眸光深遠的看著前方,一盞宮燈照亮不了十裏梅林,就仿佛他永遠也看不到盡頭那裏,有沒有她的身影。

玲瓏……你到底還活著嗎?是我自我欺騙,還是……

歐陽景軒沉痛的閉上了眼睛,笛聲適時戛然而止,隨著笛音的落下,滿樹的梅樹葉子輕輕飄落……落下的總是帶著淒涼而孤寂的悲傷。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歐陽景軒方才緩緩睜開眼睛,隨即撈過一旁架在梅枝上的宮燈,緩緩的往皇宮走去……

宮燈將他本就頎長的身影拖得長長的,落在鋪滿了梅葉的地上,越發顯現的蕭索起來……可即便如此,這十裏梅林也成了歐陽景軒每日必來的地方,不管多晚,不管多早……這是他送給她的,他期盼著她能回來,期盼著她能看到這裏,哪怕是恨是怨,都好!

“爺兒……”福東海見歐陽景軒回來,上前接過宮燈問道,“方才太後來人問了話兒,逍遙王弱冠禮要如何辦?”

歐陽景軒停了腳步,看著前方龍陽宮那被籠罩在月色裏的莊嚴肅穆,菲薄的唇角微微勾了抹淡淡的笑意,悠悠說道:“轉眼……玉琮也都二十了,若琪也已經走了五年……”

福東海心下難過的澀然,陽爍公主和逍遙王年歲相當,二人雖然各自的母親為敵,二人關係卻一直要好,如今本也到了公主桃李年華,本該是兒女繞膝,可卻……他暗暗沉歎了聲,不免酸了鼻息的暗忖:許是公主如今才是開心的,和駙馬同穴而眠,也好過如今這塵世間的紛紛擾擾。

歐陽景軒抬了腳步,淡淡說道:“明日宣了幾位王爺進宮商議一下吧……”微微一頓,他淡笑著說道,“玉琮不喜拘束,想來也是不想要大辦的。”

福東海應著聲,侍候了歐陽景軒安歇後退了出去……如今爺兒倒和梅主子一般,都不喜人在寢宮內侍夜,也不知道是爺兒想要安靜,還是怕他人擾了他夢中尋了梅主子。

輕歎一聲,福東海在回廊上的美人靠上坐下,經過五年的歲月,他已經老了許多,仿佛以前在王府那股子鬥勁兒也少了些許,總覺得人生苦短,到頭來不管努力與否,最後都落得這邊相思各天涯……當年主子和先皇是,如今爺兒和梅主子亦是。

“唉……”福東海沉歎一聲,不免喃道,“真不知道是著情磨了人,還是人磨滅了情……”

歐陽景軒緩緩睜開眼睛,耳邊隱隱約約是不停的重複著福東海的話……他不成磨滅了情,情也不曾磨滅了他……從來他都不曾變過,將她放在心中後,便再也沒有變過。待沅兒舞象之年,如若他還是奢望了她活著,倒也沒有了任何意義。而那時沅兒已然能夠手握天下,那他對她的承諾便已經實現……那時,也是他隨著她而去的時候……隻是,她會怪他自己欺騙自己的苟活十五載嗎?

歐陽景軒緩緩閉上眼睛……又是一夜的失眠,如今的他,除了想她,卻已然不敢在黑寂的夜中一人獨睡,是在怕什麼?

嘴角一抹自嘲微微勾起,歐陽景軒的心澀然的已經痛得習慣,痛得麻木……他總在感受著那曾經一步相思那痛徹心扉的痛,可如今卻想要痛也不得。

一步相思,一步的距離……伊人已逝,又拿來的一步相思?

玲瓏,你告訴我,你還活著嗎?是我在自己做著那自己騙著自己的事情嗎?

“唔”的一聲輕輕的悶哼聲,歐陽景軒猛然撐起身體,隻感覺內腹一陣翻湧,一股血氣已然衝破了喉嚨,從緊咬的牙關中緩緩溢出……黑暗中,一道猩紅的血跡因為掛在嘴角,卻也變的異常刺目。

歐陽景軒隻覺得心扉的位置猶如刀絞一般的劇痛傳來,讓他竟是一時間無法忍住,瞬間,冷汗沁濕了他的後背,就連額頭上也溢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外麵的福東海聽得裏麵動靜,隻聽“砰”的一聲門被大力推開的聲音過後,須臾,他人已經到了內寢,“爺兒……”他先是驚恐的擰了眉,隨即上前手指運了內力的封住了歐陽景軒幾處大穴後拖住了他,不由得傷感的說道,“爺兒,您這是何苦……何苦折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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