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遇斂了斂心神。
“林辰呢?”
“林辰跟蹤羅暘了。我沒有下追蹤粉,人在煙霧彈後,直接消失了。”
林陽也知這是自己的失職,不由低下了頭。
沈遇輕輕擺手。
“有一人跟上即可。你回吧,守好琴晚,不得讓她出一點岔子。”
林陽應下,同他拱了拱手後離開。
沈遇回想今夜的昭帝的反應,與他設想的完全對不上。
是的,今夜的入甕,是他主動的。
他在查出淩雲侯府被抄是因叛國後,便知此時有詐。
如琴晚所言,淩雲侯秦安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狗腿子,在他的觀念裏,隻有利益。他或許會為了利益出賣別人,但絕對不會出賣自己。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基於自己的命之上的。
所以,他不會做出叛國這種蠢事。而被逮個正著更是容易算計了。
隻要找一個秦安不設防之人,將準備好的書信放在他的書房中,等他發現時,以他趨利避害的信子,第一時間想到的定然是將那東西燒毀。
而隻要他一動作,派人上門去抓即可。
沈遇還查到,整個侯府,隻有他一人被關。
說好的抄家,滿門抄斬,結果,抓的隻有他一人。
侯府餘下的人說是被軟禁在府中,不如說是一種保護。
府中一眾人的生活質量一點沒下降。
傳言秦煙每日要食一盅血燕來保持皮膚的緊致白嫩探滑。
沈遇讓林星去探查時,發現秦煙的血燕未少。
這還不能說明問題。
不過,昭帝這一手,難道就隻是逼他回花都嗎?
還是說,昭帝逼的,其實是琴晚?
那若是衝琴晚而來,又是為何?
至少在琴晚的過去二十年的人生中,與昭帝,並無交集。
難道就如羅暘所言,琴晚,其實是他為昭帝準備的藥人?
那若是她全身是毒,這藥又改如何用?
驀的,沈遇腦海中閃過一個想法,臉色驟然一沉。
這是他絕不允許的事情。
一夜雖無事,但眾人的心緒都十分不平。
琴晚起床出門,就見沈遇站在院中,腳步不由頓了一下。
沈遇回眸。
琴晚抿抿唇。
“你來了。”
沈遇點頭。
“嗯,今日刑部的人要來,我來陪你。”
琴晚壓下心中異樣的情愫,輕輕點頭。
沈遇敏感感覺到她今日的疏離,好似如初見那般,不禁疑惑。
“你怎麼了?”
琴晚在他靠近時,下意識的退了退,躲開他伸來的手。
沈遇手一頓,慢慢蜷起,麵色一沉。
“你,到底怎麼了?”
輕柔的聲音卻透著幾分冷意。
琴晚偏頭,抿著唇角,搖頭。
“我無事。”
沈遇剛想說什麼,林陽打了一聲信號。
刑部尚書來了。
沈遇頓了頓,將手落下,斂了神色,轉身朝外。
刑部尚書劉安,昭曆九年的狀元,從翰林院到內閣,隻用了十年,是玥國進內閣的人中,曆代最年輕的。在他離首輔隻有一步之遙的時候,他竟然突然向昭帝自請,去了刑部。
而他入了刑部後,玥國刑事案件破案的效率也是直線上升。
而前陽嘉府的府尹,便是他的名下的門生。
琴晚的名,便是從那人傳出的。
沈遇想,劉安對琴晚的名,應也有所了解。
劉安被人引進門,見到沈遇時,也不奇怪,雙手合起,行了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