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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奔跑的白兔(2 / 3)

如果搭乘飛機,不論是到鳥取還是米子、出雲都可以,看到時有什麼班機就搭什麼班機。可是,當她到羽田機場時,已經趕不上直飛到上述機場的飛機了。所以她隻好選擇到大阪再轉機。她先搭乘東亞國內航空二○五班次,十六點三十分從羽田機場飛往大阪的飛機,再搭乘東亞國內航空六八一班次,十八點五十分從大阪飛往米子的班機,到達米子機場的時間是十九點五分。

飛機在米子機場降落時,天色才剛剛暗下來。在飛機上時,機窗外已是橘紅色的黃昏天空,所以感覺上好像是從夕陽中的天空降落到天黑的大地上。她覺得自己好像在什麼人的引導下又回到了當日的出發點。走出機場,暮色中仍可模糊地看到境線的軌道和中濱車站、大筱津車站的影子。

站在國道的旁邊,野村操讓兩輛亮著前燈的大卡車通過之後才跑著衝過國道。盡管已經跑到了國道的另一邊,她仍然沒有停下步子,繼續往中濱車站的方向跑去。

這一路她的臉色一直很蒼白,這是因為她遭受了意想不到的事情——不,是倒黴的事情——的打擊。其實那也不是完全沒有想到的事,在做那件事的時候當然也想過這種可能性。但是,這種可能性真的成真的話,也隻能用可怕的偶然來形容。她想:這是神的意思嗎?神生氣了嗎?

種下種子,就會有發芽、長成幼苗的時候,這個道理誰都懂。接著,或許就會有人發現這個幼苗,這也是預想得到的情形。事情果然發生了。自己在岩淵的要求下寫下以八歧大蛇為題材的詩,刊載在那份同好會的雜誌上,這到底是怎樣可怕的巧合呀!這個世界上竟然真的會發生這麼難以置信的事。

我真是個傻瓜,根本不用那樣做的,隻要用最平常的方法將那顆頭處理掉不就行了嗎?就是因為想讓已經去了那個世界的青木恭子清楚地明白《古事記》裏的並非都是夢話才會那麼做的。我真的是太愚蠢、太固執了嗎?

總有一天,不,不是總有一天而是一定,刑警一定會看到那份同好會雜誌的。那篇文章裏透露的可怕信息遲早會被注意到。到時,警方就會飛到出雲,把岩淵久子找出來,問她在哪裏看到了並生在一起的稻米和粟米的幼苗。接著就會有一大批警察來到出雲木次町,挖出頭部,證明被分屍的人就是青木恭子,那樣一來我就完了。在監獄裏不能讀書,也不允許寫論文。

所以一定要在那之前趕緊把那個頭挖出來處理掉。現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重要,或許警方手中已經有那本《神有月》了,或許刑警現在正要去找岩淵久子,或許已經要去那個地方了……所以自己一定要更快才行。

野村操繼續跑著。她跑到了中濱車站,知道電車還有一段時間才會來,便進入廁所換上牛仔褲。

換好衣服以後,她回到月台,坐在長椅子上。她的呼吸還是很急促。月台燈柱上的電燈泡發出來的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野村操一邊看著自己的影子一邊想:這果然是神的啟示。那個案件的開始與結束都和那本以“神有月”這個象征性的詞為名的雜誌有關。這實在太古怪、太恐怖了。

或許現在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在違反神的旨意,是沒有勝算的,是無謂的努力。野村操忍不住這麼想。

不久之後,我就會像白兔海岸的那隻白兔那樣皮毛都被剝光嗎?

假設四月二十日的晚上野村操自己處理掉了那顆頭。那麼,在姬路車站把裝著軀幹的行李箱放在列車上後,接下來她會做什麼呢?吉敷想。

“但馬二號”從姬路車站開出去的時間是九點二十六分,也就是說,到了這個時間,野村操就可以離開姬路車站了。那麼,接下來她會去哪裏?

她的弟弟野村毅沒有把頭部棄置在任何一輛列車上而是帶著頭部搭乘“出雲一號”直到下車嗎?現在還無法得知這個問題的答案。根據乘務員的說法,野村毅好像在濱田下車了。不過他也有可能在出雲市車站下車,或在接下來的大田市下車。當然,在江津車站下車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他沒有理由坐到終點,因為他必須把頭部交還給他的姐姐。如果坐到濱田的話,就必須坐回頭車,那就是無意義的浪費時間了。

野村操完成把軀幹放在“但馬二號”這件事的時間是二十日的九點二十六分。如果那時弟弟野村毅還在“出雲一號”上,那麼他就是在即將抵達江津車站的路上。“出雲一號”抵達江津車站的時間是九點三十八分。

不管怎麼說,四月二十日那天,這一對分別在姬路與前往出雲途中的姐弟如果要會合的話,會采取什麼樣的舉動呢?

會合的目的是為了轉交屍體的頭部讓野村操親自處理吧!不過,為什麼野村操不把這件事情交給她的弟弟野村毅處理呢?如果讓野村毅處理,那麼她自己就可以投宿九州的旅館,取得完美的不在場證明了。如果想要擺脫嫌疑,她應該這麼做。她沒有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為什麼她一定要親手處理青木恭子的頭部?

一定是她有一顆充滿怨恨的心吧?如果不親自動手就難以排遣心中的怨恨。

一定是那樣。所以開始時認為殺死青木恭子和肢解屍體是野村毅所為的想法根本不對。野村操是個做事堅持到底的女人,她一定會親手做那些事。

那麼,丟棄屍體頭部的理想地點會是什麼地方呢?

一定是在出雲吧?在出雲的某一個地方!吉敷以前就略有這樣的想法,現在更加確定。因為出雲,她們兩個人才會有爭論,才會有那麼深的仇恨。

還有一點,就是處理頭部的時間。野村操處理屍體頭部的時間一定是晚上,而且一定會在深夜。白天是不可能做這種事的。

不,也未必。吉敷腦子裏念頭一轉。如果地點是船通山那種沒有人煙的深山,就不一定要在夜間進行了。所以說,處理頭部的時間會因地點而有所不同。如果是普通的地點,為了避人耳目當然要選擇半夜不會被人看到的時間。反之,如果是遠離人煙的深山,就什麼時候都可以進行了,大白天也沒有問題。

或許可以從上述這一點來做反向推理。如果是白天也能掩埋的地方,那麼野村操就可以在二十日的白天完成掩埋的工作,晚上就能投宿在九州或廣島的旅館裏了,不是嗎?對她來說,這樣比較有利。

可是她沒有那樣做。這表示那是一個必須在深夜才能進行處理人頭的地點,也就是說,處理頭部的地方並不是什麼深山幽穀之類的場所。

不管怎麼說,那個地點一定在出雲的某一個地方。假設處理頭部的時間是二十日的深夜到二十一日清晨的這段時間,接下來野村操必須在二十一日的黃昏住進鹿兒島的F旅館。從時間上來看,這辦得到嗎?

打開時刻表,從出雲市前往九州,早上有哪些列車呢?

七點四十三分從出雲市開出的是前往小倉的快車“三瓶一號”,抵達小倉的時間是十四點十三分。“三瓶一號”之前,還有一班是七點開出的特快“衝號”。“衝號”經由山口線到山陽本線的小郡,於十點五十四分抵達小郡,但是這班車並不前往九州。

除了這兩班車在時間上比較有可能外,就沒有適當的車了。此外就是三個小時以後的“三瓶三號”和“衝三號”,它們的終點站分別與“三瓶一號”和“衝號”一樣,隻是時間上晚了三個小時。

先來說“三瓶一號”。野村操如果搭乘這趟列車的話,十四點十三分到達小倉站以後並沒有適當的車讓她前往鹿兒島。不管她換搭日豐本線的列車還是鹿兒島本線的,都沒有辦法在黃昏時分抵達鹿兒島。

吉敷想:既然如此,那就必須搭乘新幹線了。

十五點四分從小倉開出的“光線號”抵達博多的時間是十五點二十七分。博多站馬上就有一班開往鹿兒島的車,那是十五點五十八分開往鹿兒島的“有明五十五號”。

可是太奇怪了。這列車是往西鹿兒島的,沒有到鹿兒島。而且抵達西鹿兒島的時候已經是二十一點十八分了。這就太晚了。根據鹿兒島F旅館的人的說法,野村操住進飯店的時間是五點半左右。

再看“衝號”。“衝號”抵達小郡的時間是十點五十四分。如果從小郡搭乘新幹線的話,有十一點五十三分的“光線二十一號”。“光線二十一號”到達博多的時間是中午十二點四十五分,比“光線號”到博多的時間早兩小時四十二分鍾。

如果搭乘“光線二十一號”到達博多,就可以搭乘早一點的“有明十三號”前往鹿兒島。這一班車的情況和“有明五十五號”一樣,也是前往西鹿兒島,抵達的時間是十七點四十分,也就是下午的五點四十分……

還是太晚了。因為就算搭上“有明十三號”在下午五點四十分抵達西鹿兒島,然後立刻趕往鹿兒島的F旅館入住,最快也是下午六點半左右了,根本趕不上F旅館所說的“野村操住進F旅館的時間是下午五點半”。

那麼,她會不會是乘飛機去呢?可是不管是出雲還是米子或鳥取的機場都沒有直飛鹿兒島的飛機。

為什麼會這樣?難道遺棄頭部的地點不在出雲嗎?

對了,如果利用飛機的航班轉機呢?吉敷突然想到這一點。利用列車的話一定是來不及的;利用飛機的話,不論是出雲還是米子或鳥取的機場都沒有直接飛往鹿兒島的班機。可是,如果不搭直飛的航班會怎麼樣呢?

如果以東京為轉機點,先從出雲到東京,再從東京到鹿兒島,應該有很多班機可以選擇吧?

吉敷把時刻表翻到飛機的那幾頁。從出雲到東京最早的一班是東亞國內航空的二七二航班,九點十分從出雲出發,到達東京的時間是十點三十分。距離這個時間最近,從東京飛往鹿兒島的班機是……

全日空六二五航班,十二點三十分從東京起飛,十四點十分在鹿兒島機場降落。如果這樣的話就一定來得及。離十七點半在F旅館入住的時間還有很久,時間上絕對足夠。

這麼說來,果真是在出雲了。野村操在出雲的某一個地方親手處理了青木恭子的頭。而那個地方不是沒有人煙的深山幽穀,而是附近就有人住的地方。如果是必須等到太陽下山、夜深人靜以後才能展開工作的地方,那一定是得隨時注意周圍是否會有人經過的地點。

那應該是抬頭張望就可以看到燈火,並且附近就有馬路的地方。或許就是國道邊,也或許是隻容一人通過的狹窄的田邊小徑旁。野村操獨自一個人,或許她的弟弟也曾幫忙,在那樣的地點親手將青木恭子的頭深深地埋入土中。

不,不一定能埋得很深。因為她必須分神,隨時注意是否有人經過。而且她又是一個女人,力氣不是那麼大,大概無法挖出一個又深又大的洞。

可是,這裏還有一件事要思考。那就是——真的是埋掉了嗎?一說到處理被分割的屍體的一部分就立刻想到掩埋。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嗎?例如綁上重物沉到水裏——沉到斐伊川就可以了。當然了,燒毀也是一個好辦法。

如果燒毀了的話,骨灰到處飄散,那就真的是一點證據也找不到了。萬一野村操使用了這樣的處理方式,那麼青木恭子的頭部就等於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可是,吉敷還是認為頭部應該還在出雲。吉敷心想:明天是星期六,或許要趁著雙休日找個時間和波地見麵討論一下。

野村操搭乘十九點四十分從中濱車站開往米子的境線列車。列車內的乘客很少,她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的臉,所以一直低著頭。車窗外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看不出外麵有什麼風景。

她不僅低著頭,還用手支撐著臉頰,遮住自己的臉。她這樣做的目的當然是為了避開路過通道的車上服務人員的視線。

二十點四分,列車進入米子車站的月台。境線的列車沒有自動門,必須人工開啟。野村操一打開列車的門就衝到月台上,然後小跑上了天橋的階梯。每當有人要和她擦肩而過時,她就會把頭低下來。

她從天橋來到要往鬆江方麵的月台,預備搭乘前往出雲市方向各站皆停的慢車。列車已經在月台邊了,這班車的開車時間是二十點七分,時間上剛剛好。

這列車上也沒有什麼乘客,在車廂裏她依然低著頭。這班列車會經過鬆江,開往宍道。野村操打算在宍道換木次線前往木次。她原本計劃搭乘列車到出雲市車站後,打車到木次,可是那樣的車程很長,恐怕會給出租車司機留下印象,所以最後還是決定盡量搭乘電車,然後再徒步走到八本杉。

隻是,必須能在宍道趕上最後一班開往木次的列車才行。最後一班從宍道開往木次的木次線列車時間是二十一點四十二分。四月二十日那天晚上她搭的就是這一班車,所以還記得時間。

這次出來,她因一時疏忽,身上沒有帶時刻表。該帶的東西沒有帶就離開東京了。出來的時候實在太匆忙了,根本沒有想到時刻表這個東西。如果早點想到這個問題的話,就可以在米子車站的報亭買一本了。不過轉車的時候太順利,老實說也沒有時間去買。

到鬆江站了,她看了一眼月台上的時鍾,八點五十分。

八點五十分,這樣來得及在九點四十二分以前到達宍道站嗎?

野村操努力地回想。小時候,她經常來這一帶,搭乘過無數次這條列車線。根據以前的經驗,從鬆江站到宍道站列車要行駛多久呢?抵達宍道的時間應該和最後一班開往木次的列車差不多吧?到了宍道站後再衝上月台換車,應該還來得及吧?

不過她又想:來得及或來不及其實都無所謂。幸好自己記得開往木次的最後一班車的時間,所以現在搭乘的這列車抵達宍道時,如果時間來得及,就下車去搭木次線的列車;如果來不及,就繼續坐到出雲市好了。總之,這件事可以等到了宍道站後再做決定。

運氣很好,她坐上木次線的列車了。從米子車站開出,站站皆停的列車抵達宍道是九點三十六分,離九點四十二分開往木次的木次線最後一班車還有六分鍾時間。這麼順利就能轉乘到列車,簡直比事先安排好的還順利,這隻能說是運氣太好了。

列車到達終點站的時間是二十二點二十四分。因為夜已經深了,所以和她一起下車的乘客很少。雖然隻有幾個人,但是和這幾個人一起走向檢票口時,野村操仍舊低著頭,拖著無力的腳,眼睛看著地麵,餘光卻留意著四周,迅速地走出檢票口。

她一邊留意馬路上的情形,一邊盡量不引人注意地走著。離開街燈越來越遠,周圍的人影也越來越稀少時,她的腳步便自然地加快了;到了感覺到四周一片漆黑,已經沒有電燈的亮光時,她更是拔腿跑了起來。

一定要快、一定要快、一定要快……此時她的腦子裏隻有這幾個字反複出現。可是,她的身體似乎不能和這幾個字的意思相配合,一直在奔跑的腿部肌肉正在向她腦子裏的意誌提出抗議。

野村操的手裏提著小包,包裏是在中濱車站換下來的衣物。把頭挖出來以後……那個可惡的女人的頭一定已經變成骷髏了……就暫且先放在這個小包裏吧!雖然會弄髒包,也會弄髒衣物,但顧不得那麼多了。她直到現在才想到要如何處理挖出來的頭,之前隻顧著趕路,隻想著要趕快把頭挖出來,完全沒有想到挖出來以後要怎麼處理。

都是那個女人不好。令人心痛的思緒在野村操的心裏奔跑著。當初自己對中菌真的沒有什麼感覺。他確實長得很英俊,個子也很高,或許可以說是現在的日本男人中少有的美男子。還有,他在學術上也很有實力,又是個單身的未婚男子,是女性追逐的目標。

可是我真的一點也不關心那些,我的腦子裏隻有自己的研究,更何況我是獨自來到東京的異鄉人,在還沒有搞清楚東京的東南西北的情況下,根本沒有心思去注意異性。

那個女人像一頭瘋狂的豬,不管我做什麼事情她都要來破壞。因此,當知道我對出雲傳說有興趣時,原本在研究什麼埼玉縣吉見百穴的她竟也突然開始讀起《出雲國風土記》來,然後在我的論文裏尋找漏洞。

如果她靠的是她自己的本事也罷了。她知道自己在學問上不是我的對手,便到中菌那裏去刺探我的論文裏不成熟的部分。不管是在研究室、教室,還是在酒館,甚至是在床上,青木都無所不用其極地從中菌那裏得到可以打擊我的最佳武器。

那個女人和中菌訂婚時,我原本也是一點感覺也沒有的。隻是她以為自己壓下了我的氣焰,讓我覺得很不舒服。我很難忍受那種不舒服的感覺。

我為什麼會有殺死那個女人的念頭呢?我自己也很難說。我不願意把這歸到中菌的身上,不願意認為我殺人的動機與男人有關。可是,或許中菌也是原因之一吧!

我是為了我的父親。父親孤獨地住在山陰地區的鄉下,為自己的研究投入畢生精力,在沒有得到任何掌聲的情況下就默默死去。可是卻有人要用那種惡毒的言論來攻擊他的研究,所以我實在不能允許那個女人繼續得意洋洋地活下去了。青木根本沒有認真研究過《古事記》就完全否定裏麵的記述與事實有關,認為那都是虛構的幻想。說這種話的她,是站在最輕鬆的立場、用最漫不經心的話否定了別人的汗水。她傲慢地批評別人,不把別人的辛苦研究當回事。為了使自己的言論正當,不僅以中菌貞夫的權威為靠山,還要把他的權威據為己有。她是個汙濁的女人,隻懂得用讓人難以忍受的政治性行為來合理化自己的言論。

誰也不能否認她的行為是政治性的。她所擁有的隻是女人的美貌,她對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除了容貌外,她對於總能幫助自己在考試中過關斬將的記憶力也非常有自信。對於記憶力這一點,她的信心幾乎到了變態的地步。然而,記憶力有什麼了不起呢?光憑這一點並不能讓一個劣等生成為一個優秀的學者。隻會讀書、考試,充其量隻能獲得很好的學曆,並不保證可以成為好學者。她對自己優秀的學曆也很自負,經常以學曆來表示自己高人一等,可是她卻不能展現學者應有的創造力。從缺乏創造力這一點來看,我認為她是個糟糕的學者。如果她沒有遇到中菌,那麼,她大概會和優秀的銀行職員結婚,過著和別的家庭主婦比較住家的大小和丈夫的成就來滿足自己虛榮心的生活。

她走錯路了,竟然誤闖進了學者的世界。當她發現自己一直引以為榮的優等生的自尊並不適用於學者的世界時,她的心裏一定感到非常焦躁不安吧!她隻是很會讀書、很會考試,但是來到學者的世界後,卻找不到可以發揮專長的地方,不知道自己在這個世界裏可以做什麼。發現這一點後她一定非常非常不安吧!

高傲而自以為是的她終於找到一個可以在學者的世界裏證明自己的方法。她利用自己的容貌,讓站在這個研究領域製高點的男人成為自己的俘虜,並以這個男人的權威為盾牌,讓自己搖身一變成為攻擊淩厲的評論家。

批評別人、從別人的話裏找漏洞是最容易凸顯自己優點的方法。還有,她從學生時代起就學得一手好鋼琴,還很會打網球,身上穿的是和流行服裝雜誌上一模一樣的衣服。所以不管任何時候,她都是眾人眼光的焦點。不過,不知現在已經到了那個世界的她找不找得到可以吸引別人眼光的衣服?

如果她隻批評我個人的論文也就算了,讓我不能忍受的是她竟然用那樣的傲慢言論來批判我父親努力的成果。

父親是個受舊式教育的人。可能因此之故,他認為《古事記》裏所說的事都反映了確實發生過的事件。這是父親的信念。

回顧父親的一生,除了以教師的身份在高中授課外,其餘的時間都奉獻在研究上。可是那個女人研究《古事記》不過短短兩三年,和父親相比仿佛隻有一個晚上那麼短暫,卻用權威般的口吻否定父親的研究。是可忍,孰不可忍,這個世界上有誰能容忍這樣的事情!

就算不是我,一定也會有別的人受不了她的作為而要求她付出代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