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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那是個怪物!”
“怪物?”
“對啊,據他說,劃大楠樹一下就能流出血來,是株可怕的樹。我記得是這麼說的。”
“是用日語說的嗎?”
“不,用英語說的。父親完全不會日語。”
“他一點也理解不了日語嗎?”
“不,似乎是能聽懂一點,但是不能說。”
“是嗎?他熱愛日本的文化和藝術,對所有日本人都很和藹,但是卻不能說日語嗎?”
“是的……也許父親的興趣過分偏狹了。偵探先生,您想問什麼呢?”
“我想知道培恩先生對日本的什麼東西最感興趣。如果我們要到法國去,打算學習法蘭西文化,最先著手的應該是學習法語吧?”
“話雖如此,但是每個人的學習態度是不一樣的。”
“是嗎?如果他想學習一個國家民族的文化,就應該不帶偏見地去熟悉這個國家的語言。培恩先生本人就是一位教育家,他肯定會讚同這種立場。”
“您的意見有些偏頗了,我不認為父親對於日本人會有一種超然的親近感。”玲王奈說。
禦手洗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培恩先生熱愛日本文化,你熱愛自己的爸爸,是嗎?”
“這我不知道。可是誰也不喜歡說自己父親的不好,對嗎?”
“這是你自尊與自戀的問題。我聽取你的陳述時必須考慮這一點。”
玲王奈沉默了,她睜著大眼睛好像在思考著什麼。“父親和這事沒有瓜葛吧!”
禦手洗沉默著。
“你真是個奇怪的人,像你這樣的人我還是頭一次見到。”
“在箱子裏我們看到似乎是日記一樣的東西,雖然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記述,但是在大量書籍的字裏行間,我發現了許多意味深長的記錄。”禦手洗指著地毯上堆積如山的書,說道,“比如,有項在英國本土的公司訂購一公斤水銀的記錄,他拿水銀做什麼用呢?”
“在學校的化學實驗教學時用吧?”
“這樣的東西需要校長親自訂購嗎?在日本企業也可以買到,不必特地到英國訂購啊!”
“難道不能向英國訂購嗎?”
“不是不能,是如果向英國訂購,那麼此事對於日本的家屬還有學校裏的人都將成為秘密。如果他想要隱瞞什麼,很多事情你就無從知道。你知道蘇格蘭的少女誘拐小屋嗎?”
“我不知道。什麼意思?”
“在培恩先生故裏有這樣一座小屋,美麗的少女被誘拐到這裏就失蹤了―在書籍的空白處胡亂寫著這樣既非小說又非童話的文字,真是不可思議。”
“是嗎?那不過是父親的幻想,和今天的事情毫無關係。”
“但願沒有關係,問題是現在誰也不能做這樣的保證。好了,石岡君,我明天去英國,你跟我一起去嗎?”
“什麼?你要去哪兒?”
“蘇格蘭!快做準備吧!”
“啊?你打定主意了嗎?是出國啊!”
禦手洗拉著我的手腕站了起來。真不好意思!我還沒有出國旅行的經曆呢!
“是啊,遠行需要花時間準備。我們這就回馬車道的家去打點行裝。”
“但是……那可是英國啊,這麼匆匆忙忙地……”
“對,是去英國,不是登月。也就是四五天的旅行吧。我早就想過會有這樣的機會,上個月好幾次叫你去辦理護照,真是有備無患啊!”
“但是,突然這麼一說就走,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我陷入了慌亂。
“合理適應就在飛機上進行吧,畢竟要飛十幾個小時呢!”
“等一下!”旁邊的玲王奈突然用嚴厲的語氣叫道,“偵探先生,你真要去英國?”
禦手洗轉向玲王奈,默不做聲。
“現在我有一點弄不明白,你為什麼這樣一意孤行地介人我們家的事情?你有這個權力嗎?”
“啊……”禦手洗有些不知所措了,“您要我的調查就此中止嗎?”
“到此為止!”玲王奈幹幹脆脆地說。
“這可真是個大膽的意見!這裏出現了一大堆屍骨,而您拒絕我們的調查。我可以這樣說嗎?”
這種結果對禦手洗來講恐怕是重大打擊。我的這位朋友近年來還不曾接手過這麼充滿吸引力的案件。
“無論如何,調查到此為止!”
“你要守護父親的名譽嗎?還是要守護自己的名譽?總之……”
“我的決定不需要別人的評論!”玲王奈緊接著迎麵又是一盆冷水,“除非你也帶我一起去英國,否則調查就真的到此為止。”沉默。
玲王奈莞爾一笑。“怎麼樣?偵探先生,我們可以談談。你如果拒絕我的條件,就隻能為第三者之類的案件而奔忙……”
“看來你對偵探的工作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啊!你要辭掉主持人的工作,做一個女偵探?”
一聽這話,玲王奈的眼睛立刻瞪圓了,失聲尖叫道:“太好啦!真是絕妙的主意―女偵探!”
“我可不建議您這樣做。有趣的案件不會總是撞上門來,如果拒絕第三者之類的案件,那恐怕每天都不得不和無聊做鬥爭了。”
“沒關係,主持人的工作也很無聊。喂,可以嗎?”
“你的工作怎麼辦?”
“我可以休假一周左右。我以前一直想到父親的出生地去看一看,或許可以見到父親。”
“說的倒也是!”
“怎麼樣?”
“你的工作真能休假一周?”
“當然了。”
“那好!明天一大早,請把這本書裏貼著彩簽的書頁全都複印下來。”
“嗯?複印?這麼多嗎?”
“如果你不願做就算了,也不要去什麼蘇格蘭了。”
“喂!我願意!”
“為了不錯過這麼有趣的案件,你要吃苦耐勞才行。”禦手洗一本正經地說。而此時,我的心早已飛往蘇格蘭了。
[1]二戰後出現在日本的街蠍野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