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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人的犯罪(2 / 3)

“為什麼會是那樣的姿勢?意味著什麼?”

禦手洗似乎沒有聽到我的疑問,毫無反應。

“卓讓兩兄弟,以那麼奇怪的姿勢死去,凶手的設計就是這樣的嗎?”

禦手洗慢慢搖頭。“不!”

“怎麼回事呢?”

“那種姿態,完全出乎凶手的預料之外。不是凶手的意圖,而是偶然的結果。”

“偶然?但是我們在地下室裏看到的壁畫,難道不是在昭和四十年就已經發出預告了嗎?”我說。

隻見禦手洗抱起胳膊,向上仰望著,“怎麼說呢?也許那些壁畫實際上並不存在,是我們的幻覺吧……”

“你說什麼?難道不是剛才我們親眼所見?”

“但是現在那些壁畫都找不到了,也可以認為是一種幻覺吧。”我看到禦手洗旁邊的玲王奈也點著頭。

“這起案件是好幾個偶然事件重疊在一起造成的。說實在的,那些壁畫是我最感到驚訝的東西,隻有它們我無法作出解釋。我真希望兩幅壁畫是隻有我一個人看到的海市廈樓,但是你們也看到了。”

“幾個偶然事件的重疊?”

“對。還是讓我從頭說起吧。有一個人,暫且不說他是不是凶手,出於某種理由決定殺死卓,並選擇在那個風雨之夜動手,於是他和卓約定在這個房間裏見麵。”

“約在這個房間?為什麼?”

這不等於宜告玲王奈就是凶手嘛!不然凶手怎麼會有玲王奈房間的鑰匙?!

“凶手認為這裏下手最方便。接著,他使卓在這裏睡著了。”

“怎麼可能?”

“就是把卓灌醉,然後用注射器在牙齒和齒配之間注人一種毒藥。”

“什麼?你怎麼知道的?”

“我發現了注射器和毒藥。這種毒藥不會奪人性命,它是一種麻醉劑,可以使人暫時意識麻痹。”

“你在哪裏發現注射器和毒藥的?”

“就在那個燃料小倉庫,藏在煤堆下麵的一個鐵盒子裏。通過注射使卓失去意識,凶手的這種手法令人驚訝。古往今來的犯罪史上,還沒有哪個凶手這麼幹過。”

“怎麼回事?”我坐直了身子,屏住呼吸,“怎麼回事?”我再次追問,幾乎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凶手為使自己擺脫嫌疑,苦心孤詣地炮製自己不在現場的證據。”

“嗯……”

“所以他最好的辦法就是使卓‘自殺’。”

“就是使卓看起來像是自殺的嗎?”

“對。”

“那麼他采用了什麼手段呢?”

“就是使他從高處跳下去,這樣就像是自殺了。並且,凶手還在這個房間的文字處理機裏留下了遺書。”

“是從藤並家老屋的屋頂上跳下去嗎?”

“不對,”禦手洗搖著頭,“並不是從那上麵跳下去。”

“那是從哪裏跳呢?”

禦手洗從高腳凳上站起身來,麵對著通向陽台的玻璃窗,手指著從那裏能望見的唯一的人工建築物。“就是那裏!”

“煙囪?!”我叫了起來,而玲王奈反倒沉默了。

“對。凶手的計劃是使卓從煙囪頂上跳下來自殺!”禦手洗慢慢回轉身來,麵對著吧台,“這樣的辦法也和文字處理機裏的遺書相吻合,是不是?請原諒我跳下去自殺。造出這個東西完全是我的責任,現在看就好像是為自己的死特製的。”

“從字麵的意思看,似乎指的是隻為自己自殺而製造的設備,這種設備也僅有這個功能,而那個煙囪卻是藤棚湯澡堂的附屬設施。”

“原來是這樣!不過,那個煙囪現在的確僅能為人的自殺發揮作用了……並且,怎樣才能使卓看起來是從煙囪頂上跳下來的呢?被害人卓難道不是倒在這個房間裏的嗎?難道是凶手背著卓,爬到煙囪頂上,然後把他扔下來的?”

“那隻是常識性方法,並不能使凶手擺脫嫌疑。”

“是啊……那麼凶手是怎麼做的呢?”

“凶手有了個異想天開的辦法。你們聽了肯定會嚇一跳,”禦手洗一到這時候就喜歡賣關子,真叫人著急,他用惡作劇一樣的眼神看著我,“我以前破案完全沒有類似的經驗,他這種辦法真叫人拍案稱奇。凶手怎麼想出這麼離奇的主意,也是一個謎。其體做法就是在煙囪頂的圓口上橫放兩根木棒,在木棒下麵分別吊著兩個大網袋。”

“什麼?”我簡直懷疑禦手洗的玩笑有些過分了,“你在瞎說吧?”

“但我的確是非常認真的,石岡君。你如果有意見,得向凶手本人去提。雖然你這樣循規蹈矩的人不相信,但這的確是事實。”

“暫且讓你說說!”我幾乎是在吼叫。而旁邊的玲王奈一直麵色陰沉,沉默不語。

“在煙囪頂的圓口上橫放兩根木棒,木棒下麵分別吊著兩個大網袋。在大網袋裏盡可能多地裝煤。”

“煤?”我想摸摸禦手洗的額頭,為他測一下體溫。他是不是因為高燒變得糊塗了。

“是煤啊,石岡君。這種剩在鍋爐裏沒有燒掉的煤有很多,裝燃煤的倉庫裏同樣也有,快趕上賣煤的了。”

“凶手背著裝滿煤炭的網袋爬上了煙囪?”

“那負擔也實在太沉重啦!不是那樣的。首先在煙囪頂上把木棒架好,吊上網袋,然後趁人不注意的時候,一點一點地把煤運上去,直到把兩個口袋裝滿。事先的準備非常耗費時間。”

“為什麼這樣呢?”

“為了使卓的身體自行到達煙囪的頂端,而不用凶手很辛苦地背上去。”

“……怎麼做的?”我一時間不解其意。

“換句話說就是做成了一個升降梯。這兩個裝滿煤的網袋隻要比卓的身體沉重,這個升降梯就做成了。用繩子把兩個網袋和卓的身體連在一起,一打掉木棒,沉重的網袋就會落到煙囪裏去,而另一端的卓則被繩子拉著上升到煙囪頂端。這樣,完全不用特地背著卓辛辛苦苦地爬梯子,卓的身體已經自行到達煙囪頂端了。卓的身體到達煙囪頂端後會發生碰撞,如果把繩子拴得鬆一點,他就會自己掉下來,重重地撞到地麵上,和自殺墜落的屍體一模一樣。如果存在什麼不自然的疑點,就選擇傾盆大雨的日子,現場準會一塌糊塗。這就是凶手的行動計劃。”

“而繩子在煤袋的重力作用下,也落人煙囪,和鍋爐中的煤混在了一起。凶手以後伺機回收網袋和繩索。難以找到機會回收那也沒關係,因為鍋爐裏麵已經成了垃圾場,繩子混在煤堆裏沒有什麼不自然的。網袋裏的煤在落下來的時候會四處進散,正是自然的形狀。就算是最細致的調查人員,也很難把鍋爐裏的煤和外麵卓的屍體聯係起來考慮。”

禦手洗的發言停止了,而我目瞪口呆。想法多麼離奇的凶手!不過,也並非不可實現。但依他計策,卓的屍體應該出現在煙囪下邊才對。

“可是卓的屍體並不在煙囪下邊,這是……凶手應該是把卓背到煙囪下,用繩子拴住卓,然後自己爬上梯子,把繩子的另一端運到煙囪上麵去……”

“不對,石岡君。你的兩個疑問正好顛倒了順序。凶手不會那麼麻煩,他有更簡便的方法。”

“什麼方法?”

“這樣……”禦手洗突然站了起來,大搖大擺地打開玻璃門,上了陽台。

我還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的時候,他已經拿起塑料沙灘椅,把椅腳搭在了陽台扶手上。

“他先把椅子這樣擺好,把卓躺放在椅子。讓卓的腳搭在扶手上,然後把兩隻腳拴上繩子,垂下陽台。接著他關好陽台上的玻璃窗,插好插銷,出了房間,也鎖好玄關處的人戶門,來到陽台下邊抓住垂下來的繩子,拿著登上煙囪,將這個繩子拴在煤袋上。”

“有用兩個口袋的必要嗎?”

“我想沒有這個必要,但是凶手顯然要做到萬無一失。”

“接著他就把架在煙囪頂上的木棒打斷?”

“石岡君,那樣可不行!那就無法證明他不在現場。凶手做好這一切之後,為製造不在現場的證據,一定要到有第三者的地萬去和別人待在一起。但此時如果木棒不毀壞的話,一切努力就都白費了,因為卓隻是被注射了麻醉藥,陷於昏迷狀態而已,他必須要再墜落下來才會徹底死掉。”

“那麼怎麼做才可能實現目標呢?”

“實現這樣的時間差比較容易。他隻需在木棒上點火就可以了。”

“哦!……,”

“所以要事先把木棒浸在汽油或酒精裏。凶手點燃木棒後,從煙囪下來,回到自己的生活空間裏去,而木棒則持續燃燒,最後折斷。”

我聽得人迷,幾乎忘記了呼吸。

“這樣的方法理論上成立,但畢競超乎尋常,具體實施的時候未必行得通。果然,凶手在作案過程中出現了好幾起意外事故,得到的結果和凶手的圖謀完全不同了。其中一個結果,就是卓的屍體因為難以置信的偶然因素,出現在了老屋的屋頂上。本來卓並不是在煙囪下邊,而是在這個陽台上。木棒燒斷的時候,煤袋下落,卓的身體被提拉起來,如同一個巨大的秋千,在被吊上煙囪之前就已經脫離了繩索,在強勁的台風中,被拋到老屋的。上麵。”

“什麼?”我驚訝得張大了嘴巴,“就是那種騎跨的姿勢。”

“這完全出於偶然,石岡君。他恰好以那樣的姿勢摔在了屋頂上。”

“太荒唐了!”

“真是老天的惡作劇啊。卓的身體以巨大衝擊力把屋頂上的青銅風向雞撞了起來,飛到空中,正好落在經過黑暗坡的卡車上。”

“雖然幾乎都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但事實大致如此。當我聽說風向雞飛到了黑暗坡的時候,就知道卓也曾在空中飛行過,他落在屋頂上,受到巨大的衝擊。因心髒功能不全引起麻痹而喪命。”禦手洗站在陽台。上,指著已經沒有蹤影的老屋說。

“真是用心良苦,難以置信啊!”我也發出歎息。

“事實往往比小說更離奇!”

“但藤並讓的情況是……”

“是啊,他飛越了老屋的屋頂,插在了大楠樹的樹幹上。這是何等的奇跡,他碰巧應驗了培恩的繪畫。”

這是什麼事!如果此話出自禦手洗以外的人,我肯定不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