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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1(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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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紫真嘮嘮叨叨,拿過一張照片說一大堆,好像哪個都能嫁個孟東燃,娶哪個她也高興。孟東燃卻癡癡地盯住書房裏常曉麗那張照片,想起過去好多事。自從妻子葉小棠出車禍後,不斷有人跟他提親,也不斷有女人自己找上門來,孟東燃卻一點心思都沒。

他不是不想再婚,他是需要時間把“婚姻”兩個字想明白。甭看每個人都有家庭,都有婚姻,但不是每個人都能把這兩個字搞懂。孟東燃就確信,自己以前根本沒搞懂。

謝紫真這天哭了一場鼻子,她讓孟東燃引得想起了女兒,於是撲在女兒像前,狠狠哭了一場,哭完她說:“我再也不管了,你愛咋過咋過。誰的話你也聽,就不聽阿姨的。”說完,傷心地將那些照片撕了。

看著謝紫真傷心的樣子,孟東燃無能為力。他能理解謝紫真的苦心,但跟一個沒有感情的人結成婚姻,他真是做不到。

孟東燃告辭時,謝紫真忽然又說:“對了,你是不是想娶那個小妖精?我可告訴你,娶誰都可以,就是不能娶那個小妖精。哼,一想她我就來氣。”

謝紫真說的小妖精,就是孟東燃的小姨子葉小霓。謝紫真對她成見可大呢,老認為孟東燃跟葉小棠的婚姻就是這個小妖精破壞的。常國安狠狠地瞪了謝紫真一眼,罵她多嘴。謝紫真不再吭聲了,常國安陪孟東燃出了門。走到樓下,常國安問:“剛才你阿姨講的,是真?”

孟東燃搖頭,同時有點被冤枉似的說:“怎麼可能呢,阿姨是多想了。”

常國安想了想說:“不娶她也罷,姐夫娶小姨子,讓人說閑話。再說她也真不適合你,整天瘋瘋癲癲,哪能做市長的老婆?”孟東燃剛想說什麼,常國安又道,“對了,前些天有人跟我說,你跟西區融資中心的夏丹怎麼怎麼回事,是不是對她動了情?”

孟東燃馬上辯解,常國安拍拍他的肩說:“不用急著說不,男女間的事,不是一個‘不’字能解決了的,你常叔是過來人,好好想想,我可聽說夏丹為了你把婚都離了,做得不聲不響,這女人我看著行。”

孟東燃的臉“嘩”就紅了。

2

孟東燃跟夏丹,的確發生過故事。這是一段極為隱蔽的感情,到現在,怕也沒幾個人知曉。就連孟東燃,也時不時要恍惚,自己跟夏丹,真的有過麼?

那是葉小棠出事後的三個月,那段日子孟東燃心情異常灰暗,幾乎沒有人能看得見他的笑臉。他把自己牢牢地裹在痛苦和悔恨裏,不讓任何人靠近他的內心。就連對他那麼好的梅英,也讓他拒之門外。那段日子工作偏又很忙,有關桐江建站的事宜已經提上議事日程,梅英和趙乃鋅都想讓他到三道灣去,負責此項工作。按趙乃鋅的話說,三道灣的搬遷比建設更重要,但凡牽扯到群眾的事,孟東燃出麵最合適。梅英也同意這個意見,認為孟東燃做事穩妥,處理群眾矛盾有經驗。但就是考慮到他失去妻子不久,心情低落,不敢委以重任。矛盾來矛盾去,梅英和趙乃鋅還是分頭找他談話,跟他講了建站對拉動桐江經濟的重要性,也講了桐江經濟目前遇到的種種阻力和瓶頸,以及整個班子麵對的巨大壓力。希望他能從大局出發,為桐江著想,為整個班子著想,盡快從陰影中走出來,全身心地投入到新的工作中。

孟東燃答應了兩位領導。當時他也確實需要一項富有挑戰性的工作刺激自己,拯救自己,讓自己從個人痛苦中走出來。

就在前期工作鋪開,市裏準備配備西區融投資中心班子的前一周的一個晚上,梅英在桐江商務大酒店設宴,款待孟東燃。那天晚上到場的有新上任的政府秘書長黃國民,副秘書長羅世玉,還有梅英的秘書唐小婉。擬提拔的中心兩位領導李建榮和夏丹也來了,是梅英叫來的,意思是讓他們提前跟孟東燃有些溝通,將來一旦正式任職,馬上能進入到角色中。

孟東燃跟夏丹早就熟悉,早在他當發改委主任時,兩人就有過接觸。夏丹年齡跟原發改委主任胡丙英的女兒胡玥差不多,兩個人經曆也有點相似。記得在一次副縣級幹部競聘中,孟東燃幫夏丹說話而沒幫胡玥說話,惹得胡玥四處造他的謠,一度還鬧到了葉小棠耳朵裏。其實那個時候孟東燃對夏丹並沒太深的印象,幫她純粹是因為夏丹跟孫國鋒沾著親,孫國鋒不止一次在孟東燃耳邊吹風,讓他照顧照顧這個遠房小姨子。

又是小姨子。孟東燃對這三個字十分敏感。後來搞清,夏丹並不是孫國鋒正兒八經的小姨子,孫國鋒那段日子有個相好,是夏丹叔叔的女兒,大夏丹一歲,孫國鋒就這樣拿夏丹當親戚,去討他相好的歡心。夏丹老公是位外科醫生,在省城工作,夏丹長期住在她母親家。

那晚梅英興致很高,大約是三道灣前期工作進展順利,讓她這個市長臉上有麵子,還有梅英那些天也有喜事,兒子考研去了美國,老公又官升一級,當了省裏某重點工程的副總指揮,級別到了副省級。幾件喜事加起來,梅英就死命地張羅著喝酒,還暗示秘書長黃國民,一定要讓孟東燃喝高興。

“孟市長最近很辛苦,你們幾個可要幫我照顧好了,孟市長不醉,這酒就算沒喝好。”梅英說。

黃國民跟孟東燃是死黨,梅英不說這話他都想把孟東燃灌醉,梅英一說,越發帶了勁。在他印象中,自打葉小棠離世,孟東燃那張臉就沒再晴過。情種!黃國民以前認為,孟東燃這樣的男人,心裏是裝不下情啊愛的,隻裝大事。後來才發現,越是孟東燃這種男人,感情那個結越打不開。得想辦法讓他走出來,不能整天灰蒙蒙的。

結果,孟東燃那天真喝多了,中途梅英接到趙乃鋅電話,去了另一個場子,他都不知道。其他人也喝了不少,基本都到了醉酒狀態。黃國民更是喝得爛醉。他這個秘書長常常是連續作戰,酒精把身體全浸泡透了,加上又要給梅英和孟東燃代酒,他喝醉實屬正常。散場時,送孟東燃回家的任務就落在了李建榮和夏丹身上,黃國民摟著李建榮脖子說:“這可是你們二位將來的頂頭上司,能不能順利挪到融資中心去,就看你們今晚的表現。”說完又衝夏丹吼,“還磨蹭什麼,快把市長扶了下樓,你表現積極點好不,今天可是組織考驗你的機會。”一句話說得夏丹臉紅許多。

李建榮和夏丹並沒把孟東燃送回家,孟東燃家裏太冷清,回去免不了又要睹物思人。再者夏丹也不敢上孟東燃家去,一個女人,半夜三更到副市長家,讓人看見怎麼說?兩人商議一番,就在賓館開了三間房,黃國民進去不久就倒頭睡了,照顧孟東燃的任務,就自然落在了夏丹身上。

孟東燃並不知道那晚發生過什麼,真是不記得了。或者說,他把詳細過程忘了,朦朦朧朧中隻記下一些片段。那些片段令他難以相信自己。那個夜晚之前,孟東燃對自己是很有信心的,尤其男女關係,他認為把持得很好。都說如今當官的離不開女人,還說官員兩隻手,一隻摸在錢上,另一隻摸在女人乳房上,能讓他們獲得這兩樣的,是官員屁股下的椅子,也就是權力。孟東燃是個例外,他貪權,但不貪錢,也不貪色。到那一天為止,他還沒背著葉小棠在外麵搞過女人,更別說養小三小四。

但是那晚,他顛覆了自己。

不能怪酒精。是個男人都喝酒,不能一出格就說是酒精惹的禍。也不能怪夏丹。夏丹那天晚上是主動,她也喝了酒,難免衝動。而且那晚夏丹確實有委身孟東燃的動機,隻是不知道,這動機是否跟她的仕途升遷有關係。夏丹是那種看似對政治對仕途沒有興趣,官做也行不做也行,非常平實非常能接受現實的女人,但內心卻藏著某種欲望,或者叫理想。這是孟東燃後來才感知到的,那晚之前沒。但這不是理由,任何時候都不能把錯歸到女人身上,否則,你不配做男人!

那晚的真實情況是,孟東燃一開始是醉著的,夏丹為他換衣服、為他倒水、用熱毛巾給他敷臉,他都不知曉。後來,他感覺身上熱乎乎的,好像有蟲子在爬,伸手一摸,卻觸到了……

總之,那個夜晚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早上醒來時,孟東燃發現身邊躺著赤條條的夏丹。孟東燃嚇壞了,一骨碌翻起身,發現自己也是光的,一絲不掛。邊找衣服邊問自己,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呢?昨晚好像記得不是她啊,是……但他又連忙搖頭,昨晚明明是她,他還問過一句,夏丹,你怎麼會在這裏?

孟東燃迅速穿好衣服,見夏丹睡得正香,沒敢驚擾,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呆。腦子裏閃出昨晚一些畫麵,支離破碎,連貫不起來,但每一幕都那麼觸目驚心,讓他震顫,讓他不安,讓他羞愧。幾次他站起身,想撲向夏丹,跟她說對不起,但腳步牢牢地困在那裏,邁不開。

真是邁不開。

後來孟東燃扯住頭發,不停地問自己,你怎麼能這樣,怎麼能這樣啊!

過了半小時,夏丹醒了,睜開了那雙美麗的黑眼睛。她似乎也有困惑,搞不清自己為什麼會睡在這裏,等一眼看見孟東燃時,整個人怔了一下,身體發出一片悸動。

那片悸動被孟東燃清晰地捕捉到。同時,孟東燃看到了一對飽滿的奶子。昨晚正是那對尤物,讓他失去了理智,失去了多年堅守的原則。

那真是一對尤物啊。孟東燃極為不舍地扭過了目光。

夏丹開始穿衣服。孟東燃以為她會緊張,會羞澀,會不安。沒。她穿得極鎮定,就跟自己家一樣,一點沒顯出慌張和混亂。一件件的,將散落在床邊地下的衣服拿起,極細致地裹在了自己身上。有那麼一會兒,她還把美麗的裸背呈給孟東燃。那是一片極為耀眼的白,光滑、柔嫩,美得令人窒息。孟東燃的呼吸變急,變粗,如臨大敵一般,感覺一場暴風雨就要來到。

那個早晨的夏丹完全控製了屋子裏的局麵,包括孟東燃的心跳,也捏在她手心裏。她用非常鎮定的方式維護了孟東燃的體麵,也化解了一場男人女人之間的危機。穿好衣服,夏丹洗了臉,然後跟孟東燃說:“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早飯我就不陪市長吃了,李主任在隔壁,等下他陪市長您吃早飯。”說完,拿起坤包,邁著淡定的步子出了門。

孟東燃已經是滿頭大汗,做賊一般,撲過去就鎖上了門。

同時鎖上的,還有他跟夏丹這一夜的秘密。

現在,夏丹離婚了,不聲不響地離了婚。如果不是常國安親口告訴他,孟東燃根本就想不到這一層。

她離婚了。

孟東燃忽然就變得不安。

有些女人天天嚷著要嫁給你,你未必動心,比如小姨子葉小霓。有些女人一句嫁的話也不說,甚至一個念頭也不流露給你,但你不能保證心裏沒她。

孟東燃猶豫幾天,最終還是去找趙乃鋅。他實在繞不開趙乃鋅這一關,他必須搞清趙乃鋅的真實思想,或者,最起碼該知道他怎麼想。這天趙乃鋅辦公室正好沒人,孟東燃敲門進去時,趙乃鋅剛跟誰通完電話,看神情,好像是快樂的。

“東燃啊,來得正好,最近怎麼失蹤了,有些日子沒看到你了。”趙乃鋅滿臉堆笑,口氣也是一如既往地好。

“書記忙,不敢打擾。”孟東燃說了句冠冕堂皇的話。

“假話吧,我看你東燃才是大忙人,幾次吃飯,讓下麵叫你,你都不來,怎麼,對我有意見是不?”趙乃鋅冷不丁給了孟東燃這麼一句,把孟東燃給說啞巴了。結了陣舌,忙道:“哪能,那些天身體不舒服,怕喝酒,所以就……”孟東燃說了假話。趙乃鋅確實讓下麵給他打過幾次電話,也都是吃飯時間,一次是說羅副省長秘書於海洋到了桐江,要他一起作陪。孟東燃那天也在接待客人,客人的身份雖然比不上於海洋,但對孟東燃來說,卻是一次難得的機會。省委組織部一位副部長到吳江視察完工作,路過桐江時竟讓秘書給他打了電話。這位副部長說來還是梅英引薦他認識的,認識之後孟東燃有意無意加強了聯係,結果關係發展得很好。那天副部長找他是私事,朋友開車出了車禍,撞傷兩個人,就在桐江境內。孟東燃將賀國雄叫去,當著副部長麵叮囑一番,副部長很滿意。因為這檔事,孟東燃就借故身體不舒服把趙乃鋅這邊推掉了。第二天原想打電話解釋一下,但那段時間他對趙和梅有想法,這個電話就遲遲沒打。至於後來幾次,完全是孟東燃有了其他想法,因為電話都是在飯局開始時打的,證明趙乃鋅一開始並沒想著讓他參加,打那種電話,其實也是照顧照顧他情緒,並不想讓他真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