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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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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丹說:“市長批評我可以接受,但說搞烏七八糟的事,我不能接受。”

“冤枉你了是不是,給你漂亮的臉上抹黑了是不?光漂亮不行,現在要的不是花瓶,不是枕頭,要實幹家,要一心撲在工作人的人!”梁思源順著“漂亮”兩個字,一氣罵了許多,那口氣,近乎如刀子,在揭夏丹臉上的皮了。夏丹想還擊,又怕更加激怒梁思源。當下屬的,任何時候都隻有忍,夏丹隻好忍。

梁思源像破了的水管子,控製不住的那種,越罵越來勁,越批離工作越遠,後來,就直接涉及到人格和人的尊嚴了。

“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給誰看?幹部要有個幹部的樣子,不要以為憑借一張漂亮臉蛋就把什麼問題也解決了,不行的。夏丹同誌,什麼時候靠的都是能力,而不是那種邪功夫。別人麵前你可以賣弄你的漂亮、賣弄你的風騷,我梁思源麵前不行,堅決不行!”

“梁市長!”夏丹忍無可忍,終於喊了一聲。

梁思源像是遭電擊一般,打了個冷戰,緊跟著,就越發凶猛地發泄了。夏丹後來才知道,梁思源所有的話,所有的怒,加起來,就一個目的,讓她在他麵前規矩點,服貼點,甚至……

女人在官場,遭遇的遠比男人多。你可以不鬆褲帶,但這隻是你的想法,別人卻時時刻刻盯著你的褲帶。你要是鬆了,他說你賤。要是不鬆,還說你賤,因為你賤給別人了。

在官場,不賤給他行,但賤給別人,絕對不行!

官場中的男人總是以為,什麼都是他的,隻要在他權力範圍內,你就得乖乖受其擺布。夏丹受不了,真受不了。

夏丹紅著眼睛從梁思源辦公室出來,原本想找個地方好好哭一場,找個人好好傾訴一場。夏丹都已掏出電話要給孟東燃發短信了,一個想法忽然又冒出來,他最近在躲避我,他可能已經對我煩了。

他煩了,連他也煩了我!夏丹的眼淚撲撲地流出來,再也忍不住。夏丹是個輕易不流眼淚的女人,自信且堅強,能麵對一切。可這陣,她忍不住,眼淚不停地往下掉。她把心交給了他,真的交給了他,但他煩她!

夏丹哭了一會兒,抹掉淚,一邊往前走一邊不住地安慰自己。他可能不是煩她,他最近多不順啊,這麼多事,這麼多人,全都衝著他來,他哪有心思顧及得了她?

這麼一想,夏丹心情好了些。被梁思源傷過的地方疼痛地減輕不少。甚至還在心裏說,梁思源,你傷不到我,也汙辱不了我。這個世界上,沒人再能傷到我,我有他呢,他比你們都強!可是,可是他有麻煩了啊——

夏丹的心又重起來。

夏丹好歹也在官場,桐江官場發生什麼,會有什麼可能,會出現什麼變局,雖然看得不是太準,但還是能看出一些。要是梁思源他們真能得勢,後果不堪設想。夏丹冷不丁打出一個哆嗦,好像那個可怕的結局已經到來一樣。就在這時,夏丹手機響了。一看是陌生號,夏丹不想接,可電話頑固地響著,不接由不得。夏丹抹了把淚,終於還是接了。

打電話的是王學兵,口氣很急:“夏主任,給劉學富提供信息的事,省裏有人知道了。”

夏丹這次沒吃驚,也沒慌神,盡管這事很令人慌神,夏丹卻表現得異常鎮定:“知道能怎麼樣,大不了把我也送進裏麵。”

王學兵猶豫了一下,王學兵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給劉學富源源不斷提供西區賣地資料的不是別人,是夏丹。當時他很震驚,一則不明白夏丹怎麼得到的這些資料。二來也想不明白夏丹為什麼會幫劉學富或章嶽?其實不隻是王學兵,怕是所有人,都想不通這點。其實很簡單,原因隻有一個,為了孟東燃!

但凡孟東燃執意要做的事,夏丹都堅定不移地認為是對的,並願意為此赴湯蹈火,在所不惜。這是女人的可憐之處也是女人的可愛之處。女人是不能掉入情網的,年輕女孩掉入情網,腦子會傻掉一半,中年女人掉入情網,腦子就傻完了,傻徹底了。這看上去像個怪論、悖論,其實一點不悖。女人得到愛的機會越少,迷失得就越徹底。掉入情網的女人,眼裏隻有男人的世界,沒自己的世界。夏丹願意為孟東燃去死。所以,她費勁周折,終於贏得章嶽的信任,並憑借省裏來來去去的機會,從章嶽那邊拿到不少資料。當然,有些事,是依仗副秘書長葉茂京做的。葉秘書長樂意為夏丹辦這些事,並不隻是圖夏丹美色,更重要的原因在於,這些事可以搞倒羅帥武他們。政治無處不在,借別人的手打擊對方,向來是政治家首選的辦法。夏丹也是急了,不然不會找葉茂京。但找了,就給了葉茂京機會,也給了葉茂京把柄。

任何時候,把柄留到別人手裏,總是件很被動的事。夏丹最近所以如此被動,跟這件事有很大關係。但是這一刻,夏丹突然想通了,真的想通。沒啥大不了的,別人能豁命,她夏丹難道不能?

於是摔摔頭,衝電話道:“這事以後再說吧,天塌不下來的。”

王學兵聽她這樣說話,也不好意思再多說,悻悻掛了電話。夏丹對著灰蒙蒙的天空,長長出了一口氣。她在想,說不定這個時候,葉茂京已經在做這方麵文章了。

果然,夏丹還沒回到辦公室,葉茂京的電話就追來了。

“夏主任嗎,我省政府葉茂京。”

夏丹心一涼,怕啥就有啥,這世界,你哪個也休想躲開。

“是秘書長啊,我是小夏。”

“你不在辦公室啊,怎麼聽上去亂糟糟的?”

“我在街上。”夏丹倉亂地應付一聲。

“聽說挨批了?”葉茂京忽然問。

夏丹“嗯”了一聲,又問:“秘書長怎麼知道,消息這麼靈通?”

“關心你唄,要不桐江的事,我操那麼多心幹嗎?”

夏丹沒有溫暖,如果孟東燃說這番話,暖流早已湧遍全身,可說話的是葉茂京,一點感覺也沒。不過還是客氣地說:“謝謝秘書長。”

“謝我什麼,我什麼也沒幫你做。”頓了一會兒又說:“小夏啊,最近桐江情況可不太好,你要有思想準備。”

“什麼準備?”夏丹本能地問。

葉茂京並沒提劉學富的事,倒是說起了另一樁事:“你們孟副市長去黨校學習的事聽說了吧,下個禮拜報到。”

夏丹“嗯”了一聲,她不願意跟葉茂京談孟東燃,自從上次情急中說了她是孟東燃的女人,她就再也不願意跟任何人談孟東燃。不是別扭,而是覺得他們沒一個人能配得上談孟東燃。

真沒。

“小夏啊,這可不是好兆頭,你也是官場中人,到黨校學習意味著什麼,你可能比我清楚。”

“意味什麼?”夏丹又是本能地問過去一句。

“這個我就不好說了,不過有點消息我可以透露給你。最近不少人向省裏反映,說你那位副市長在西區搬遷移民中吃拿卡要,大筆一揮幾十萬就出去,一條簡易路花幾百萬。一個三道灣,前後巧立名目,變相要走國家上千萬。”

“誣陷!”夏丹情急地打斷葉茂京,胸口已經氣得在起伏了。葉茂京幹笑幾聲,道:“誣陷不誣陷你說了不算,我葉茂京說了也不算。真要查出問題來,後悔可就晚了。”

“……”夏丹無言,內心一陣慌亂。

葉茂京及時捕捉到夏丹內心的變化,緊跟著就道:“不過黃省長倒是很關心他,也在想辦法替他周旋,但願他能躲過這一劫。”

“謝謝省長,謝謝秘書長。”

“先別謝,能不能替他說上話,目前還很難說。這樣吧,要不你來一趟省裏,我向省長引薦一下你。這種時候,不能坐以待斃,要積極,積極你明白不?”

“這……”

夏丹最終還是去了省裏,不是她想去,是不得不去。葉茂京打完電話不久,她剛回到西區辦公室,桌頭電話又響,是園區辦公室曾副主任打來的,說黃省長對西區那個項目有意見,讓夏丹到省裏一趟,給黃副省長當麵解釋。

夏丹太不冷靜,要是稍稍冷靜,就能判斷出這電話的真假。給副省長解釋,哪能輪到她一個小小的中心副主任,怕是連孟東燃這樣的副市長都輪不到。不冷靜就容易犯錯,夏丹就犯了這樣的錯,稀裏糊塗就趕到了省城。

葉茂京這次沒急著見夏丹。有了上次的教訓,葉茂京在手法上也采取了變化。這次他故意不理夏丹,一麵指示曾副主任,用各種理由拖住夏丹,把情況說得嚴重一些。一麵呢,又磨磨蹭蹭,故意不見夏丹。欲擒故縱雖然是老而又老的手段,但這種手段往往會有效,尤其對付女人,尤其對付夏丹這種已亂了方寸的女人。

葉茂京想得很美好,等把夏丹折騰夠了,讓她徹底沒了方向,然後再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現。這個時候,夏丹不聽他擺布也由不得了。

所有的人都是用來擺布的,擺布其實是一門為官藝術。官能做到啥位置,能做多久,不但要看你上麵、下麵,還要看你左麵、右麵。而上下左右,說穿了就是一種擺布。每個為官者,其實都在玩擺布,誰擺的好,擺的妙,誰的處境就好,前程也更妙。葉茂京感覺自己前程很好。為啥?現在黃衛國的主要對手羅帥武亂麻纏在腿上,剪不斷理更亂,已經苦不堪言。甭看他仍然顯出強勢,那是裝的,是做給別人看的。真正內心裏,羅帥武已經叫苦不迭,甚至在做最壞的打算。想垂死掙紮,沒那麼容易。別人能答應,黃衛國不答應。這個時候的黃衛國,正四處用力呢,此時不用力更待何時?對手就盼著對手倒,這是真理,也是鐵律。黃衛國一用力,羅帥武更是四麵楚歌。等羅帥武倒了,黃衛國的春天就來了,他葉茂京,前程能不美好?

可葉茂京偏偏就算錯了一點。

他怎麼也沒想到,夏丹的名字會傳進黃衛國耳朵,而且黃衛國會對夏丹有興趣。

就在葉茂京決定要去見夏丹的這個下午,黃衛國突然把他叫進辦公室,談了一點別的事,黃衛國話題一轉,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問:“對了,聽說有個叫夏丹的到了省裏?”

葉茂京趕忙點頭承認,積極地又將夏丹介紹一番。黃衛國聽得不大認真,對下麵一個普通女幹部,黃衛國完全沒必要認真。聽了一會兒,不耐煩地說:“最近找省裏反映孟東燃情況的人不少,據說這個夏丹,跟孟東燃有那種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