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又亮了。
如果老錢沒有打電話來催,昨晚沒睡好的沈嶽,不睡到日頭偏西,是絕不會罷休的。
至於昨晚某女總裁主動上門獻身那件事,他早就忘了。
展小白昨天在公司門口,當著嫂子等人狠狠羞辱他的那一幕,讓他隻想自殺——那是不可能的。
但他卻深刻意識到展小白真不是個東西,再怎麼可憐,也不能被她鱷魚的眼淚騙到了。
沒睡夠的沈嶽,強忍著罵娘的衝動,和老錢約好在哪兒見麵後,忽然很想笑。
不為別的,就是懷疑自己腦子是不是進水了,不然怎麼會聽信老錢的忽悠,拿出一百萬就想解決整個華夏都受製於人的問題呢?
他好像在網上看到過這方麵的新聞,說是國內某女強人,豪言拿出五百億來,研製芯片。
一百萬和五百億之間的距離,得有多遠?
沈嶽懶得去算。
“還是索性和老錢攤牌,別再做這種白日夢了吧。”
越想越沒信心的沈嶽,覺得這才是正確的決斷,趁老錢還沒找到房源,那十萬塊還沒花光之前,及時拿回來。
想到老錢可能因此很失望,沈嶽就有些不忍。
但想到辛苦從林少那兒賺到的十萬塊,就此扔在水裏,他更不忍。
“不行,得抓緊找到老錢,及時止損。”
沈嶽緊張起來,真怕老錢忽然給他打電話來說,已經找到合適的房源,那十萬塊已經花光了——連忙起來飛快的洗漱過,快步走到門口,開門。
剛開門,一個人就映入他的眼簾。
沈嶽猝不及防下,被嚇了一跳,慌忙後退要罵個臥槽時,又閉上了嘴。
站在他門前的人,是展小白。
展總肯定一個晚上都沒睡,頂著兩個大熊貓眼,臉色蒼白,嘴唇也有些幹裂,好像僵屍那樣嚇人。
她為什麼站在門前,沈嶽心裏很清楚,卻假裝不知道,很有禮貌的打招呼:“展總,早。”
“早,沈嶽。”
展小白的聲音有些沙啞,強笑的樣子也有些難看,更多的則是楚楚可憐。
沈嶽卻對此視而不見,依舊很客氣的說:“展總,麻煩您讓讓,我要出去一趟。”
他以為展小白不會讓開,畢竟她大清早守在門口,無非是昨晚回去後,痛定思痛後發現除了沈嶽之外,就再也沒誰好忽悠了,這才下決心不擇手段也要拿下他,當然不會因為他很客氣,就讓開了。
但出乎沈嶽意料的是,他的話音剛落,展小白就乖乖閃到了旁邊,垂首,雙手捏著白襯衣的下擺,默聲不語。
她的乖巧雖說出乎沈嶽意料,卻沒因此就改變注意,笑了笑後關上門,擦著她的肩膀,走向了電梯。
展小白沒有緊隨其後走進電梯,這讓沈嶽再次有些驚訝。
但也僅僅驚訝了一小下罷了,就開始擔心他的十萬塊了。
他和老錢約定,依舊在泉城廣場會合。
他來到廣場時,老錢早就站在泉標下翹首以盼了,老臉興奮,每一根褶子都在發光。
看到他這樣子後,沈嶽心中一沉,預感到他那十萬塊,有可能砸進水裏聽響聲了。
果然,他剛走過去,就被老錢一把扯住胳膊,急切地說:“沈總,快,我們去北郊。”
“看你急不可待的樣子,那邊有你的小情人在等?”
“上車,上車後我再和你仔細說。”
沈嶽還真沒想到,已經是半截老頭的老錢手勁還挺大,就像當街強搶民男的惡棍,不顧他滿心的不願意,把他拽出了廣場,來到路邊揮手打了一輛車。
車子剛啟動,老錢就急不可待的低聲說:“沈總,好消息,好消息啊。我們發達了,哈,哈哈。”
看他想縱聲狂笑卻不得不強忍著,一張老臉憋的通紅樣子,沈嶽嘴裏更加發苦。
問都不用問,老錢奔波的有眉目了。
沈總可就納悶了,就老錢這種印堂發黑,一看就是敗家短命的老東西,怎麼真能遇到好事。
老錢今早和沈嶽聯係過後,在來廣場的公交車上,隨意瀏覽網上相關消息時,竟然有了重大發現!
青山西北郊區的黃河大堤南岸附近,有一個占地足有五十畝的廠房,早在上世紀六十年代就存在了,原先是一家軍工廠,後來因技術等原因的掣肘,轉讓給了一個台商,生產半導體設備。
不過這個台商的財運很一般,七年前宣布破產,廠子又轉讓給了南方一個有錢的大老板。
大老板接手後,搞了幾年半導體,發現不怎麼賺錢,從去年開始,雄心勃勃要研發最火的芯片——
聽他講到這兒後,沈嶽愣了下:“什麼?他們也研發芯片這種燒錢的高科技?”
“是啊。沈總,你先聽我說完。”
老錢對沈嶽打斷他口若懸河的行為,有些不滿,剛要皺眉卻又猛地想到這可是革命戰友,連忙又討好的笑了下,算是賠禮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