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有錢的大老板姓李,叫李忠木,在商場有著頗為獨特的眼光——不然,去年也不會立誓研發芯片了。
隻是李老板的運氣不是很好,剛采購好全套的芯片研發設備,甚至都耗資數千萬,從德國預訂了一套二手生產線,家裏卻突然遭遇大事,資金鏈斷裂,再也無法鑄就宏偉美夢。
無奈之下,李忠木隻好忍痛割愛,廉價把廠子轉讓出去。
但在廉價的前提上,李老板提出了一個條件——接手的個人和企業,必須繼續研發芯片。
研發出自己的芯片,是李忠木最大的願望,哪怕資金鏈已經斷裂,當前急需資金,也嚴守這條底線。
可惜李老板還是太天真了。
現在國內的有錢人,都投資到了房地產界內,傻子才幹這種即便傾家蕩產也不一定成功的事業呢。
更何況今年春節過後,因華美貿易戰越來越激烈,很多人對國內投資有所擔心,大批熱錢外流。
但就算這樣,李老板也沒放棄他的夢想,依舊四處奔波,滿世界的搜尋接盤俠。
理想很好,現實卻很殘酷,奔波半年之久的李老板,竟然沒找到一個接盤俠,人家也隻對那塊地皮感興趣。
李老板徹底絕望了,昨天下午在網上發布了最後了一條轉讓消息,決定今天下午返回南方。
他寧願廠裏長滿了荒草,研發芯片的設備都生鏽,也不想放棄最後的夢想。
就是在這種情況下,老錢看到了這條消息,立即欣喜若狂,馬上打電話聯係到了李老板。
這倆人就像一對渴望騎牆的奸夫淫、婦,通話沒幾分鍾,就一拍即合,惺惺惜惺惺,李忠木盛情邀請老錢速速趕去那邊,洽談私奔大事。
聽老錢說到這兒後,沈嶽忍不住插嘴問他最關心的問題:“轉讓資金是多少?”
別看沈嶽從沒涉足商場,卻也知道一個占地五十畝,還有全套研發芯片設備的廠房,僅僅是轉讓費,就應該是個天文數字。
沈總滿以為,隻要找個月租三兩千,麵積大點的民居,讓老錢在裏麵瞎折騰就好。
至於能不能研發成功,他沒敢去想。
更何況唯有研發成功後,才能考慮接下來該去哪兒租廠房。
這次老錢沒有埋怨沈總插嘴,啪地拍了下大腿,把出租司機嚇了一跳後,伸出一根幹巴巴的手指,在他眼前來回的晃。
沈嶽臉色巨變,低聲罵道:“臥槽,一個億?”
剛才老錢說的很清楚,李老板已經從德國預訂了一條二手生產線。
雖說德國的芯片技術,還不如美國和東洋,可肯定比華夏要強很多,哪怕是二手生產線呢,也得耗資數千萬,這是老錢說的。
數千萬的生產、全套的研發設備,外加占地五十畝的廠房,加起來向外轉讓,要價一個億很正常。
看把沈總嚇到後,老錢很內疚,卻偏偏強忍著不說話,隻是不斷晃著那根手指,搖頭。
沈嶽特討厭別人伸出一根手指讓他猜的傻比行為,真想一拳把老錢的鼻子打歪,卻又念在他活這麼大真心不容易的份上,隻好耐著性子配合他:“一千萬?”
老錢繼續搖頭,臉上還浮上了沈嶽酷愛的蒙娜麗莎般笑容。
特麼的。
沈嶽心中罵了句,冷著臉問:“那就是一塊錢了。”
他可沒耐心迎合老錢的惡趣味,從一百萬再往下猜,索性直接說到了最低限。
老錢的嘴巴,猛地張大,差點脫臼,看著沈總的老眼裏,全是見了鬼的驚恐。
這讓沈嶽稍稍有些不忍,強笑了下剛要安慰他幾句時,老錢卻喃喃地說:“沈、沈總,你真乃是神人。”
“什麼意思?”
這下輪到沈嶽受驚了,懵逼半晌,才吃吃地問:“老東、啊,不,是老錢,轉讓費不會真的隻有一塊錢吧?”
就像親眼看到沈嶽的吃驚樣子那樣,站在河邊向西方遠眺的蘇南音,忽然笑了下,沒頭沒腦的說:“那個小子,在聽老錢說轉讓費隻有一塊錢後,肯定會驚的下巴掉下來。”
站在她背後的林陽,可不管沈嶽的下巴會不會掉下來,隻是在猶豫片刻後,心一橫,大著膽子輕聲說:“蘇總,現在改變主意,還來得及。”
“改變主意?”
蘇南音秀眉皺了下,轉身看向了她。
倆人目光剛一接觸,林陽就慌忙低下了頭。
其實,她在說出那句話後,就已經後悔了。
她隻是蘇南音的保鏢,沒權利,更沒資格幹涉老板做任何事,這樣做就是逾越,犯了大忌諱。
沉默半晌,蘇南音才輕聲問:“你,懷疑我對沈嶽有那層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