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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平沙落雁,連環巧計(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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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麼毒?是慢性的毒嗎?”水意濃問,這落毒的方法也太高明了,不知是什麼人想出來的。

“此毒叫做‘平沙落雁’,是慢性劇毒。”他繼續道,“平沙落雁入體十日,積累到一定的量,就會毒發身亡。陛下服用湯藥,微臣所開的藥方中有一味藥恰好與此毒相衝,因此,陛下才會昏厥、吐血,才會發現陛下中了毒。”

拓跋凝拍拍胸口,“好險。父皇洪福齊天、逢凶化吉,必定是先祖保佑。”

魏皇麵目寒沉,喝問:“那煎藥的公公,何人指使他落毒害朕?”

侍衛押著小英子進來,小英子跪在龍榻前,懼怕得瑟瑟發抖。

拓跋澤狠戾地問:“大膽奴才!誰指使你落毒毒害父皇?還不從實招來?”

小英子的身子劇烈地顫抖,“陛下饒命……奴才……奴才……不敢說……”

“毒害父皇,可是誅九族的死罪!”拓跋澤逼問,“說!”

“奴才……奴才不想的……奴才說過不願落毒害陛下,可是太子以奴才的家人要挾奴才……奴才別無選擇……陛下饒命,奴才奉了太子的命才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小英子哭道,畏懼而淒慘。

這番話,讓寢殿裏所有人震驚。

竟然是太子毒害親生父親!

拓跋浩聞言,呆了,僵化了,目光呆滯,好像聽不懂這番話的深意。

魏皇盯著他,不敢相信這個真相,眼中交織著多番情緒,失望,傷心,沉痛……

水意濃想不明白了,當真是太子毒害魏皇?她看向拓跋泓,他的臉孔平靜如碧湖,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並不想插手此事。

他不是要幫太子解決韓王、衛王嗎?為什麼不理太子的生死?

片刻後,拓跋浩猛地驚醒,抓住魏皇的棉袍,雙眼泛淚,悲聲道:“父皇,兒臣沒有指使他落毒害父皇……兒臣未曾踏出房門半步,如何指使宮人落毒?兒臣真的沒有做過,父皇明察……”

魏皇用力地抬臂,拂開太子的手,憎恨地冷哼。

“太子,如若宮人沒有得到你的指使,怎敢在父皇的湯藥中落毒?”拓跋澤義憤填膺地斥道,“你做出淫亂宮闈、有辱皇室清譽之事,父皇令你閉門思過,已是從輕發落,你竟然落毒弑父。如此大逆不道,該當何罪?”

“三皇弟,本太子沒有落毒弑父。”拓跋浩咬牙否認,轉向魏皇,萬般懇切地說道,“父皇,兒臣每日在房中思過,從未指使宮人行大逆不道之事。若父皇不信,兒臣亦無奈,唯有以死明誌!”

此言說得絕烈,語氣極重,不似有假。

拓跋澤又道:“父皇,據兒臣推測,父皇令太子閉門思過,太子關在府中已有不少時日,心生不忿,不願長此被禁足,便起了歹念,暗中指使宮人在父皇的湯藥中落毒,又假惺惺地在榻前侍奉父皇,以盡孝道。如此一來,父皇便會被他的孝心感動,原諒他。”

拓跋浩怒道:“你血口噴人!”

水意濃看著魏國皇室兄弟、父子之間自相殘殺,覺得萬分悲涼。

誰真誰假,魏皇看得出來嗎?

“你查到了什麼?”魏皇看向拓跋泓,本來已經好轉的麵色被明爭暗鬥的兒子氣得暗了幾分。

“父皇,兒臣所查到的,與三皇兄一樣。”拓跋泓沉沉道。

她心中冷笑,原來,他表麵幫的是太子,暗地裏幫的卻是衛王。

拓跋澤眼珠微轉,轉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陰沉。

拓跋浩身子一軟,麵如死灰,必定是沒料到一向幫他的拓跋泓臨陣倒戈,站在敵人的陣營。

拓跋泓又道:“父皇,兩個時辰前,兒臣發現一件事。兒臣去找小英子時,無意中看見他和三皇兄在一處隱蔽的角落交頭接耳,好像在密謀什麼。由於隔得有點遠,兒臣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

“四皇弟,你胡說什麼?我何時和小英子在一起?”拓跋澤又急又怒地反駁,“父皇,兒臣沒有私下見過小英,四皇弟誣陷兒臣……”

“父皇,三皇兄自然不會承認,父皇可親自審問小英子。”拓跋泓麵不改色道。

水意濃明白了,這是一個局,一個置衛王於死地的局。

魏皇目光冰寒,喝問:“究竟是誰指使你落毒?說!若有半句虛言,誅九族!”

小英子嚇得當場失禁,“奴才……是衛王吩咐奴才落毒……”

拓跋澤驚得睜目,“本王沒有指使你!你瞎說什麼?”

“你為何說是太子指使你?”拓跋泓怒問。

“是衛王要奴才這麼說的……衛王抓了奴才的家人,要挾奴才為他辦事……奴才迫不得已才聽命於衛王……”小英子伏地哭求,“陛下,奴才罪該萬死……奴才招了,是衛王命奴才落毒,指證太子……奴才不這麼做,奴才的家人就都死於非命……奴才知道自己活不了,懇請陛下饒過奴才一家人……求陛下開恩……陛下開恩……”

“父皇,他胡說八道,兒臣沒有指使他辦事……”拓跋澤焦急地解釋。

“來人,將衛王押下去!”魏皇大聲道,卻一口氣不暢,咳起來。

拓跋凝和水意濃連忙拍他的背,為他順氣。

兩個侍衛進來,押走了大呼小叫的拓跋澤。

安順派人去傳太醫,水意濃扶魏皇躺下來,忽然間覺得,拓跋泓太可怕了。

拓跋浩看向拓跋泓,四道目光在半空交彙,似有千言萬語。

當夜,小英子咬舌自盡。

人死了,死無對證,縱然魏皇有心再查,想來也查不出什麼。

次日,他下詔,將衛王貶為庶人,著其遷至西郊一座小苑,終身不得踏出苑門半步。

如此詔令,相當於終身囚禁。

而太子拓跋浩,因為表示了悔悟之心與孝道,魏皇鬆了口,許他初一、十五進宮請安。

此事塵埃落定,已是兩日後。

這夜,春花、秋月鋪好床被,吹熄了宮燈,隻留一盞,水意濃坐在床上,正想就寢,卻見拓跋泓大搖大擺地走進寢殿,好像這是他的王府。

他揮揮手,春花、秋月躬身退出寢殿。

她明白了,這兩個宮女是他的人。難怪上次他輕易地闖進來。

“不知道哪一日王爺可以在宮中行走自如,而不是偷偷摸摸、躲躲藏藏。”

“你以為呢?”他含笑反問,坐在床邊,“你希望是哪一日?”

“王爺數次行大逆不道之事,陰毒狠辣,應該快了。”水意濃譏諷道。

“那便如你所願。”拓跋泓眉宇舒展,眼中的微笑磊落光明,沒有半分躲藏。

“不是我的心願,而是王爺的心願。”

他低聲笑起來,她笑道:“在紗布落毒,命宮人先指證太子,再指證衛王,迂回曲折,讓父皇不得不信衛王落毒弑父、嫁禍太子,你一人獨善其身,當真妙絕。”

話畢,她拊掌,大有嘲諷之意。

拓跋泓掀起墨氅坐下,勾唇淡笑,“有時候,太聰明未必是好事。”

水意濃見他坐在床沿,有點緊張,“太笨、太蠢也不是好事。他到底是你親生的父親,你當真狠心,下得了手!爆炸,落毒,下一次又是什麼手段?”

他目色一暗,嗓音低低的沉,“你不明白。”

“王爺不願說,我不強人所難。”

“倘若,你是尊貴的皇子,卻隻是皇宮裏最卑賤、最孤苦的野孩子,吃不飽,穿不暖,最低賤的宮人都可以欺負你、打罵你,當你如腳底泥,任意踐踏;倘若,終有一日,你得知母親慘死是因為那個高高在上的父親,得知母親被一個女人害死,而父親還維護那個女人,你恨父親,卻又殺不了他,隻能殺死那個女人;倘若,你殺了此生最恨的人,父親卻要殺你,令你無容身之地,你隻能逃往他鄉,從此孑然一身……”拓跋泓的語聲極為平靜,好似碧湖不起一絲漣漪。

水意濃聽得出來這番話中深藏的怨、恨、怒,心中一軟,同情他年幼、年少時的悲苦遭遇。

因為母親的死,他恨魏皇,他殺了魏皇的妃嬪,魏皇欲置他於死地……如此,他怎會對魏皇有半分父子之情?時隔多年,他回到魏國,心中隻有一個信念。

而魏皇對這個早些年想殺死的兒子,又是怎樣的感情?

拓跋泓眼中那抹深黑,黑如深淵,劇烈地收縮,“我不是嫡子長孫,沒有繼承帝位的機會,可是,我相信,人定勝天!”

她並不驚訝,因為,她早已看出他的野心。

他回魏國,做了這麼多事,隻為那九五至尊的寶座。

“他們到底是你的親人,就算你坐上帝位,不怕文武百官斥你是殺人狂魔嗎?”

“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他往裏坐去,緊握她的雙臂,嗓音充滿了邪氣,“阻擋者,殺無赦!”

水意濃看著他,他的臉龐籠罩著狠戾、陰毒的殺氣,令人不寒而栗。

“夜深了,王爺出宮吧。”

“你不想知道,接下來我會怎麼做嗎?”

“我不知道,不是演得更好嗎?”水意濃冷笑。

“這倒也是。”拓跋泓一笑。

“明日我要出宮,勞煩王爺安排。”她徑直提出要求。

他知道她想去看墨君狂,眸色一冷,“父皇還未痊愈,你暫時不好出宮,再過幾日吧。”

水意濃反駁道:“就算我在宮中,也不可能時刻陪著父皇,我出宮隻是一兩個時辰,不耽誤什麼。”

他堅決的語氣不容違抗,“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她生氣地別過臉,也不跟他爭辯。在這宮中,能幫她出宮的,並非隻有他一人。

“雖然三皇兄已被囚禁在西郊,但父皇多疑,這幾日你必須在宮中多陪陪父皇,莫讓父皇胡思亂想。”拓跋泓站起身,目光冷酷,“我警告你,不要動什麼歪念頭。如若不聽話,墨君狂的身上會多幾道傷!”

“你敢動他一根頭發,我就玉石俱焚!”水意濃一字字咬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