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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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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皇下詔,賜婚於拓跋凝與慕容燁,大婚之期定在元月十五。

除夕夜,魏皇賜宴禁中,妃嬪、宗室子弟歡聚一堂,熱熱鬧鬧、歡歡喜喜迎新年。

慕容燁得到特許,進宮參加除夕家宴。因此,一整晚,拓跋凝都和他膩在一起,一對璧人羨煞旁人。

有人提起齊王的婚事,說他年紀不小了,也該成家立室了。魏皇便說,年後為他選一個賢良淑德、溫柔大方的名門閨秀當齊王妃。

拓跋泓淡淡地笑,不作回應。

水意濃心想,如果他盡快娶一個王妃,是不是就沒那麼自由了?

麗貴妃忽然開口:“崇寧公主比錦寧公主年紀小,當妹妹的倒是先嫁了,陛下,何時為錦寧公主覓一個萬裏挑一的佳婿? ”

眾人附和。

魏皇麵色冷冷,“姻緣之事,還要看天意。翾兒的婚事,朕自有主張。”

當著眾人的麵,她被魏皇嗆了這麼一句,頓時麵上無光,訕訕地垂頭飲酒。

拓跋浩笑道:“父皇,兒臣以為,皇妹貌若天仙、品貌俱佳、德才兼備,誰娶了皇妹,那就是天大的福氣。因此,這駙馬的人選萬萬不能大意,務必慢慢挑、慢慢選,挑個一年、數年也不打緊。說萬裏挑一,實不為過。”

聞言,魏皇略微開懷。

水意濃看見太子射來的目光,直想作嘔。

拓跋泓倒是很少看她,隻與身邊的人飲酒、低語。

再熬了一盞茶的功夫,她推辭頭暈不適,提前退席,回淩雲閣歇息。

春花、秋月扶她上了軟轎,轎子一晃一晃的,倒是頗為舒服。她閉著眼,想著過幾日再出宮一趟。

行了一段不短的路,應該快到淩雲閣了,忽然,軟轎落地。

水意濃心神立緊,撩起轎簾下轎。眼前的一切,令人不解。

這是一間宮室,兩盞宮燈照亮了室內簡潔的擺設。

轎夫退下,春花和秋月也退下,水意濃不明白,他們為什麼送她到這裏?是拓跋泓的意思,還是太子的吩咐?

她舉目環顧,心越來越慌。

東牆有一扇門,門忽然開了,一人走近來……看見那人的麵目,她攥緊的拳頭慢慢鬆開。

拓跋泓行至她身前,語聲裏有戲謔之意,“以為是太子?”

“你讓他們送我來這裏做什麼?”水意濃一直摸不透他的心思,這次更猜不到了。

“在這個偏僻的宮室見麵,不是很有意思嗎?”他燦爛一笑。

“我乏了,如果王爺有事,就長話短說吧。”

“急什麼?莫非你想出宮去見一個人?”

“今日是除夕夜,我要留在宮中守歲。”她瞥他一眼。

“哦……”他誇張道地拖長聲音。

水意濃覺得他的言行舉止很怪異,於是道:“如果王爺沒事,我回去了。”

笑意驟然消失,拓跋泓斂容道:“你不想知道慕容燁娶崇寧公主的良苦用心嗎?”

她輕柔一笑,“秦大哥為人耿直,不會欺騙公主,他和公主是兩情相悅。”

他冷勾唇角,“慕容燁心係何人,你真不知還是假裝不知?”

“你想說什麼?”被人說中了心事,她麵頰一熱。

“你堂兄喜歡你。”他的目光犀利得直逼人心,“我敢說,早在邀月樓,他就喜歡你。”

她無言以對,其實,很早之前,她就察覺慕容燁對自己的感情,隻是沒有想太多。

拓跋泓的眼中冷意嗖嗖,“一開始,他並不知道你是他潛伏在墨國要找的人,待後來知道你的身世,他才知道,喜歡的女子竟然是自己的堂妹。而且,你們的父輩有著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水意濃問:“就算你說得對,那跟他娶公主有什麼關聯?”

“你們是堂兄妹,無法結合。他也知道自己不該喜歡你,不該對你有非分之想,更知道得不到你的心。因此,他隻想留在你身邊,護你一世。”他不緊不慢地分析,墨氅染了一層薄薄的昏紅的光,“你身在宮中,他在我王府,受我監視,鞭長莫及。恰巧,他與公主相識,公主對他有了男女之情,他便決定利用公主近身保護你。而求娶公主,成為駙馬,便可隨時出入禁宮,他的目的就達到了一半。”

“秦大哥不是這樣的人。”就算這麼說,她的語氣並不堅定。

“改日你問問他不就知道了?”他冰冷地嗤笑,“他根本不喜歡公主,為了保護你,他寧可犧牲終身幸福。如此情深意重,你何以為報?”

水意濃心中歎氣,是啊,秦大哥,你讓我何以為報?

拓跋泓猛地將她拉入懷中,禁錮著她的身,“我多次救你,你如何報答我?”

她不慌不懼地看他,“我不欠你。”

回到淩雲閣,卸了發髻上的珠釵,水意濃正要寬衣,大殿傳來淩亂的腳步聲。

春花、秋月連忙出去看看,卻再也沒有回來。

水意濃心中奇怪,正想出去,卻見太子大搖大擺地走過來,大吃一驚。

拓跋浩喝了不少酒,布滿了酒色的臉龐漾著笑,眼睛發紅,步履有些飄,身子搖晃,好像隨時會跌倒。

她暗道糟糕,他竟然死性不改!

宮人不在,怎麼辦?

“本太子告訴你,本太子看中的女人……一個都逃不掉……”他伸指指著她。

“太子再往前一步,我喊人了。”她做好了揚聲大叫的準備。

“叫啊……你叫啊……”拓跋浩嘻嘻地笑,盯著她,“本太子的人在外麵守著,誰也不敢進來打擾本太子的好事……”

“不許過來!”水意濃心念急轉,他膽敢直闖淩雲閣,隻怕不怕魏皇的責難,隻有靠自己了。

看看四周,案上有一隻金鴨香爐,她一步步後退,他一步步前進,直至抓住她。

他扣住她雙肩,笑道:“本太子日思夜想……今夜總算可以……”

她悄然抓住香爐,他逼近身,酒氣彌漫的嘴落在她的側頸……她正要揚臂擊他的頭,恰時,有人匆匆地闖進來……

“畜生!”怒吼如虎嘯,挾著雷霆之怒、霹靂之響。

水意濃鬆開金鴨香爐,心中不再害怕,麵上卻裝得驚懼、委屈,泫然欲泣道:“父皇……”

拓跋浩呆了一呆,慢慢轉過身,目光觸及那張怒氣如烏雲籠罩的臉,身子劇烈地一震,慌張無措。

魏皇走過來,出其不意地揚掌,重重地摑下去,怒斥:“畜生!”

一旁的拓跋泓,麵色冷冷,作壁上觀。

“父皇……”拓跋浩緩緩跪地,通紅的臉布滿了悔恨,“兒臣知錯,兒臣該死……”

“翾兒,這畜生有沒有……”魏皇關切地問。

“所幸父皇及時趕來,否則兒臣就……”水意濃懼怕道,一副飽受驚嚇、傷害的嬌弱模樣。

“想不到朕生了你這麼個荒淫無恥、死不悔改的兒子!”他怒點太子的額頭,恨不得立刻打死這個不長進的兒子,“翾兒是你皇妹,你怎能……”

拓跋浩看向不發一言的拓跋泓,尋求援助,他卻冷眼旁觀。無奈之下,拓跋浩靈機一動,“父皇,不是這樣的……兒臣禁足那麼久,早已知錯,早已收心養性……是皇妹引誘兒臣……皇妹見父皇寵信兒臣,覺得兒臣不久就會登基……想當皇後,便引誘兒臣……”他抓著明黃色龍袍的下擺,擠出了幾滴淚,委屈道,“兒臣是無辜的……是皇妹引誘在先,兒臣竭力擺脫,被她緊緊抱著……父皇,您要相信兒臣呀……”

水意濃瞠目結舌,沒想到太子也是顛倒是非黑白的厲害人物。

“父皇,兒臣沒有……太子汙蔑兒臣……”她哭道。

“父皇,自從上次被禁足,兒臣痛改前非,發誓不再犯錯……這次真的不關兒臣的事……”他爭辯道。

“翾兒為人如何,朕一清二楚。”魏皇被兒子氣得身子發顫,被怒火燒得目光如炬,“你這個畜生,會做出什麼事,朕也一清二楚!”

“父皇,真的是皇妹引誘兒臣……”拓跋浩悲聲道。

“太子行止不端,屢教不改,廢庶人,連夜押至東郊皇陵,無詔不得出皇陵半步!”魏皇語聲悲痛、低沉,一雙眼眸閃爍著失望與厭憎。

“父皇……”拓跋浩死死地抓住父皇的袍擺,驚惶地哭求,“兒臣知錯了……兒臣真的知錯了……父皇饒兒臣一次,最後一次……”

魏皇無動於衷,目視別處。

拓跋浩知道這次是真的被廢了,驚慌失措,看見四皇弟,好像看見了救星,“老四……老四……”

侍衛進來,抓住太子。他激烈地反抗,求父皇饒恕,叫著老四。

他被拖出去,不停地叫著“父皇”。

水意濃覺得,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值得玩味。

他說:老四,你害我……

她扶魏皇坐下來,“父皇息怒。”

他剛坐下來,眼睛慢慢閉合,昏了過去。

經林太醫診斷,魏皇受激過度,才會昏厥。

這次,魏皇昏迷了一個半時辰才醒。水意濃憐憫地看著他,覺得他很可憐,被這幾個兒子氣得數次昏厥。

元月初一,他臥榻養病,氣色很差,精神不濟,說幾句話就覺得不適。

她問林太醫,父皇是不是大限將至?

林太醫說,倘若陛下能挨過這一關,還能活幾年,如若不然,那便是天意。

她明白了。

拓跋泓進宮探望,吩咐宮人好好伺候。

他們來到偏殿,遣退宮人。

水意濃不無譏諷地說道:“韓王死,衛王廢,太子以為坐穩了太子之位,甚至坐穩了帝位,卻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更沒想到,他有如此下場,是被最信任的人暗箭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