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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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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說說看,暗箭如何傷人。”他饒有興致地說道。

“王爺猜到太子欲行不軌,便使計讓父皇親眼目睹太子侵犯我的一幕。如此,父皇怒火中燒,必定不會饒恕太子。”

“我怎會知道太子昨夜會去淩雲閣?”

“王爺神機妙算,怎會不知?或者說,昨夜整個局,都是王爺所設,父皇,太子,還有我,都是王爺的棋子。”

拓跋泓拊掌,“我布的局,再如何精妙,也被你一一識破,可見並不高明。”

水意濃彎唇輕笑,“我識破你的局,是因為我是一顆聽話的棋子。我不明白的是,你怎麼讓父皇去淩雲閣?”

他的眼梢飛落一抹冰冷,“太子在宴上說貪杯,頭暈腦熱,要出去透透氣。我命人盯著他,倘若他真的進了淩雲閣,便放煙彈。宮宴這邊的人看到煙彈,立即到禦前稟報,說太子喝多了酒,神智不清,往淩雲閣去了。父皇聽到如此密報,自然匆匆趕去,逮個正著。”

“原來如此。王爺好計謀。”她豎起大拇指,心想,他怎麼知道太子一定會在除夕夜去淩雲閣。

“我說過,人定勝天。”

他相信,太子一定會去淩雲閣。因為,四日前,他對太子說過一席話。

拓跋浩死性不改,忍耐了幾日,心煩氣躁,拓跋泓適時進言,對他說:“太子,除夕夜父皇設宴禁中,在宴上必定飲酒不少,不是在妃嬪處宿夜,就是在承思殿。不過,父皇喝高了,一睡不醒,太子出宮回府還是留在何處宿夜,父皇不會知曉。”

聞言,拓跋浩開心地笑起來,動了歪心思。

“這一次,太子永遠無法翻身?”水意濃擔心地問,“看得出來,父皇對太子的父子情,非其他人可比。”

“縱然父皇有此心思,我也不允許。”拓跋泓眸色森冷。

她勾唇冷笑,永除後患的最佳方法,是讓太子永遠消失。

他會暗中殺害拓跋浩嗎?而魏皇還有多少日子,目前無法確定,他有耐心等嗎?他會不會對親生父親下手?

她不敢繼續想下去,擔心所思所想都會變成現實。

拓跋泓伸手輕撫她的鬢發,舉止輕柔,“我拓跋泓想得到的東西,不會從手心溜走!我拓跋泓看中的東西,必定屬於我!”

語氣如鐵,鏗鏘入耳。

即便是別人的東西,他也會搶過來,變成他的,好似原本就是他的。

如今,魏皇病重,對拓跋泓來說,帝位、皇權唾手可得。他會等到魏皇駕崩嗎?

水意濃想了很多,想到了自己與君狂。她助拓跋泓得到了帝位、江山,他會不會遵守承諾、讓他們離去?

“再沒有人有實力跟王爺爭,我希望你不要言而無信。”

“還沒走到最後,便還未結束,眼下說這事還言之過早。”拓跋泓眸色森冷。

“接下來王爺有什麼打算?”

他招招手,她湊過去,他在她右耳說了幾句話。

她心神一震。

墨國,金陵皇宮。

夜色如墨,潑染了整座皇宮;寒風呼呼而過,嗚咽如訴。

城門樓上旗幡林立,迎風飄揚,噗噗作響。一個公公提著一盞燈籠,昏黃的燈影照亮了六步遠那抹明黃色的身影。

那人軒舉而立,龍袍拂動,廣袂飛揚,夜色下、昏影中的背影那般孤寂、悲傷。

他麵如冷玉,望向遠處的目光清冷如冰,好似這幾日瓦頂、宮道上凝結的霜。

意濃,你在哪裏?

意濃,此生此世,你我再無相見之日了嗎?

墨君睿在心中說了無數的話,可是,她可曾聽到?

意濃,你可知,這錦繡江山,若你不在了,便無錦繡之色。

我所做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一人登上城樓,朝此處走來。

墨君睿回頭,見是派出去尋找意濃的人,淡淡地問:“為何回京?”

“卑職有要事稟奏。”黑衣人道。

“說!”墨君睿揮手,公公立即退到一丈外。

“魏國韓王死、衛王廢,數日前,太子拓跋浩也被廢,無詔不得出東郊皇陵半步。”

“這麼說,無人與齊王爭位?”

“卑職以為,以齊王之謀,再過數日,魏國必定易主。”

“齊王果非池中之物。”墨君睿麵北而站,廣袤的蒼穹黑如墨染,望不見長江以北。

“卑職還聽說一件事。”黑衣人鄭重稟道。

“何事?”

“魏皇認了一個義女,封為錦寧公主。卑職聽說,魏皇視她為親生,寵愛有加,不過,韓王死、太子廢皆與此女子有關。”

墨君睿倒有點好奇,“這女子叫什麼?”

黑衣人道:“葉翾。”

墨君睿一震,葉翾?

這是湊巧,還是……水意濃,慕容翾,假若合起來,便是葉翾……

他緊張得手指發顫,意濃,是你嗎?

黑衣人又道:“齊王與錦寧公主似有不同尋常的關係,卑職跟蹤過錦寧公主,不過被齊王的人截住。卑職遠遠看過錦寧公主一眼……”

“是水意濃嗎?”墨君睿激動得心跳加速。

“距離太遠,卑職看得不清楚。不過卑職以為,錦寧公主與陛下要找的人頗為相像。”

他握緊拳頭,意濃,你竟然去了魏國,竟然成為魏國公主,竟然與齊王為伍。

他的劍眉猶如黑暗中一柄神秘的寶劍,“再去打探,朕要知道,她是不是意濃!”

黑衣人領命離去。

墨君睿極目遠眺,目光如劍,直刺北方的夜幕。

靜養四日,魏皇的病情好轉了些,不過若是處理政事、批閱奏折,不到半個時辰便頭疼不適。如此,便有幾個重臣上諫,冊立太子,為陛下分憂解勞,陛下便可靜心養病;如若不然,國事繁重、政務繁多,誰來處理?

魏皇執掌江山半生,文治武功有目共睹,雖然龍體抱恙,但仍有威望。另一派朝臣與支持拓跋泓的朝臣在金殿公然爭吵,越鬧越大,差點兒大打出手。魏皇大怒,說冊立太子一事乃國之根本,事關江山社稷,須從長計議。

水意濃知道,拓跋泓回魏國後,便著手拉攏人心,結黨營私,如今朝中已有半數重臣唯他馬首是瞻,力諫魏皇冊立他為太子。

這日,水意濃正給魏皇喂粥,拓跋凝來看望父皇。

“父皇,兒臣的婚事暫且押後,待父皇大好了,再辦不遲。”拓跋凝甜甜道。

“好孩子。”魏皇眯眼笑道,“為了凝兒快快出嫁,朕要快快好起來。”

“父皇……”她羞得別過臉。

“大人……不能進去……大人……”

大殿傳來安順著急的聲音。

片刻後,五個重臣直闖天子寢殿,雖然恭敬地行禮,態度卻頗為強硬。

魏皇氣得直瞪眼睛,“你們……竟敢擾朕靜養……”

李大人道:“陛下息怒。陛下龍體抱恙,已有三日不上朝,臣等無奈,唯有以此法麵聖。”

秦大人道:“陛下龍體有恙,理應靜養,然,國不可一日無君,國事不可無人處理。臣等恭請陛下早立太子,令太子監國,代陛下視朝、處理國事,豈不兩全其美?”

“冊立太子一事,朕自有分寸,爾等無須多言。”魏皇怒火燒心,斥道,“退下!”

“陛下一拖再拖,是否認為齊王非儲君之選?”

“陛下龍體違和,若有個三長兩短,未立太子,朝中人心不古,便生內亂。那時,如若秦國、墨國趁機出兵,大軍壓境,我大魏國危矣。”

魏皇氣得臉膛緊繃,好似隨時有斷裂的可能,“如此淺顯之理,朕豈會不知?”

李大人問:“陛下遲遲不立太子,是否有其他屬意的人選?”

秦大人道:“莫非陛下以為廢太子乃可造之材,有意讓廢太子回京?”

魏皇一口氣提不上來,捂著胸口,雙眼緩緩閉上,一副很痛苦的樣子。

拓跋凝凶悍地怒道:“你們這麼逼父皇,是不是想氣死父皇?還是想逼宮?”

五人垂頭不言,卻仍舊不退出寢殿。

“滾出去!”

她怒吼,動手推他們,安順幫忙,這五人才離去。

水意濃看著閉目調息的魏皇,不由得感歎,人之將死,縱然是九五至尊,也被朝臣欺負。

這夜,她正想回淩雲閣,魏皇叫住她,低緩地問:“翾兒,你想知道朕為什麼遲遲不立齊王為太子嗎?”

“父皇想說,兒臣便聽著。”

“朕幾個兒子中,最喜太子,不過太子荒淫、剛愎自用,傷透了朕的心。韓王、衛王頗有才幹,但最有謀略的是齊王。”他的嗓音顯得分外蒼老,“齊王在墨國十餘年,朕見他富有智謀、行事穩重,與朕年輕的時候很像,朕甚為欣喜。”

她淡淡而笑,“齊王的確是人中龍鳳,但父皇為什麼……”

魏皇道:“雖然他掩飾得很好,但朕看得出來,他野心勃勃,比任何人都想坐上朕的帝位。朕和他談過,他一再表明心誌,輔佐太子、為太子的左右手便已足矣。朕信了,沒想到……”

水意濃明白了,沒想到太子隻是拓跋泓的一顆棋子。

魏皇被拓跋泓的話蒙蔽了,才造成了今日的局麵。

“今時今日,朕還看不明白,就是真正的糊塗了。”他又悔恨又氣憤,“韓王死,衛王和太子被廢,都是齊王布的局。翾兒,你也是齊王的一顆棋子。”

“父皇……兒臣身不由己……”她飽含歉意地說,同情他如今的處境。

“朕不怪你。朕知道你是齊王安排在朕身邊的棋子,然而,你的到來,終究彌補了朕畢生的遺憾。”他拍拍她的手,儼然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