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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窗子始終看得不真切，林語秋深吸一口氣，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建設，壯著膽子，抬起手臂……
最後輕輕敲了敲窗子。
“林十七？”林語秋貼著窗子小聲喊道，“林十……”
林語秋話音未落，林十七便從屋簷上跳了下來，正好落在林語秋身後。
林語秋循聲轉身，隻見眼前有一道黑影，她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尖叫起來，可剛一張嘴，嘴就被一隻大手捂住了。
林十七彎下身子，平視林語秋，努力讓自己冰冷的聲線變得柔和：
“我就是林十七，五姑娘找我有何事？”
哪怕是借著月光，林語秋也看不太清楚，可隻是憑著這副輪廓，她就能認出眼前的人就是林十七。
前世這位俊朗少年正是在這鮮衣怒馬的年紀倒在了刀下。眼前的少年與記憶中的樣子重合，林語秋竟忍不住落下了眼淚。
“五姑娘？”
林十七以為是自己的動作冒犯到了林語秋，便慌慌張張地鬆開了手，
“對不起，我並沒有冒犯的意思……”
“不是，”林語秋搖搖頭，癟著嘴憋住眼淚，拉起林十七的袖子就要往屋裏走，“我沒事，進去說……”
林十七頭腦發懵，但還是順著林語秋的意思跟著她走進了自己的屋子。
府衛長的屋子並不大，但五髒俱全。屋內被收拾得幹淨齊整，隻是少了點人味兒。
林十七招呼林語秋坐下，有些窘迫地說道：
“我這裏沒有熱茶……”
“沒事，我也不渴。”
林語秋的眼神一直明晃晃地落在林十七身上，倒是惹得林十七不好意思起來。
“姑娘今日來找我，是有何事？”
“我……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姑娘但說無妨。”
林語秋低下頭，從袖口掏出一張紙，遞給了林十七：
“這是一副藥方，我想麻煩你幫我抓藥、熬藥，再親自把熬好的藥交給我。這件事我不想讓府裏的其他任何人知道。”
林十七心中疑惑，但他不會主動問，五姑娘交給他的事，他隻要辦好就行。
“是。五姑娘放心。”
隻是短短的六個字，就讓林語秋心裏升起了一股暖意。
“兩個月，隻需麻煩你兩個月，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林語秋解下腰間的錢袋，正要遞給林十七，卻見林十七變了臉色，
“姑娘對我有恩，隻當我報恩就好，”林十七打斷她的話，“銀子就不必了。”
“好……”
林語秋本是好意，但見林十七臉色不好，也怕自己冒犯，便乖乖收回了錢袋，
“那就謝謝你了。”
見林語秋重新把錢袋掛回腰間，林十七的神色才緩和了些：
“姑娘不必跟我客氣。”
“好……”
夜早已下涼，一陣風穿過窗子，刮動了林語秋的衣裳，有些滲骨的寒意鑽進林語秋的身體，她不受控地瑟縮了一下，臉色也因這熟悉的寒意變得難看。
林十七敏銳地察覺到了林語秋的不適，他立馬脫下自己的外衫，把它披在了林語秋的身上。
外衫懂事地包裹住了林語秋，她抬頭看向林十七，表情還是懵懵的。
燭光昏暗，倒是給此情此景增添了一些曖昧的氛圍。
林十七率先在這場對視中敗下陣來，他臉頰微紅，眼神不自然地瞥向一邊，說道：
“衣服，是我冒……冒犯了……”
“嗯？”
林語秋看看自己身上披著的黑色外衫，又把它裹緊了些，
“不冒犯啊，我現在暖和多了，謝謝。”
林十七不自然地走到窗邊，把窗子關了個嚴實。
“那……”
林語秋站起身，還是把林十七的外衫脫下來遞給了他，
“我就先走了。”
林十七伸手接過外衫，拿回身邊的那一刻，他似乎聞到了衣服上沾染的淡淡的清香。
跨出門檻的那一刻，林語秋回頭對林十七笑了笑：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