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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啦，四姑娘暈倒了！快來人啊！”
一大清早，林府後宅就鬧開了鍋。林語秋原本睡意就淺，這樣一鬧，她更是醒了個徹底。
小燭擠在祠堂旁邊看完了熱鬧，回閑月閣的時候還不忘小聲嘀咕：
“才跪了一兩日便暈了，誰知道是不是裝的……”
林語秋輕輕敲了敲小燭的腦袋，提醒道：“罰跪的滋味可不好受，就是真暈了也正常。”
“姑娘你還幫四姑娘說話呢！”小燭不滿地捂著腦袋。
“我有一說一。”
林語秋示意卷耳把閑月閣的門關上，又吩咐道，
“今日咱們閑月閣的人都老實些，如果沒什麼重要的事就不要出去了。”
閑月閣這邊隻顧明哲保身，不惹是非，風華堂那邊倒是亂成了一鍋粥。
林言秋確實昏了過去，現在正躺在床上給大夫醫治呢。
隻是可憐了其雨這丫頭，主子罰跪她得跟著跪，主子不跪了她卻還得跪。
“啪！”茶盞砸到其雨旁邊的柱子上，破碎的瓷片劃傷了她的胳膊。
廳堂上站著的是一位身量纖長的男子，看上去還不到弱冠之年。
“你們是怎麼照顧姑娘的！”那男子指著其雨說道，“我妹妹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你……”
“仲文，”
魏氏沉穩的聲音自堂後傳來，
“對著丫鬟大呼小叫的，像什麼樣子。”
林仲文見是魏氏來了，立馬斂了脾氣，拱手作揖：“母親。”
魏氏睥了其雨一眼：“丫鬟自是照顧不周，可那祠堂是你父親讓跪的，你若是真有脾氣，便到你父親那裏去鬧。”
林仲文連忙應道：“兒子不敢。”
魏氏落了座，林仲文便也跟了上去。
“我知道你近日煩心事頗多，”魏氏小聲說道，“可後院也不是你借題發揮的地方，這裏人多口雜，別惹笑話。”
“兒子知道了。”林仲文還有一肚子的氣沒發泄出來，此刻卻也隻能憋回去。
“妹妹到底怎麼樣了？”
魏氏舒了一口氣，說道：“隻是疲累了，倒也沒什麼大礙。”
林仲文看著風華堂來來往往的一大群人，不解地問道：“既然沒什麼大礙，怎麼還弄這麼大的陣仗？”
“陣仗當然是做給外人看的。陣仗越大，你妹妹就越可憐。”
林仲文了然地點點頭：“我若是能像母親一般運籌帷幄，也不至於讓林仲景出盡風頭。”
魏氏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不過是私塾裏的一場言辯罷了，出不出風頭有什麼要緊。你的眼光該放得更長遠些。”
“母親教訓的是。”
林仲文捏緊了褲腿，咬牙切齒道，
“隻是那私塾先生和錢姨娘是舊交，免不得對林仲景更好些，每每還單獨留他開小灶，真是不知廉恥！”
“黎先生是有真才實學的，你隻管跟著他好好學。”
“任憑他再有學識，他又不會對我傾囊相授……”
“你糊塗，”魏氏皺起眉頭，“官場上單憑本事，無人提攜，也是走不遠的。你隻管好好學，隻要你拿到了官場的入門券，娘保證你剩下的路光明坦蕩。”
林仲文這才舒服了些，隻是還有些不服氣：
“可林仲景也是父親的兒子，父親給我的人脈未必不會給他。更何況林仲景和林語秋走得近，那林語秋可是未來的侯府夫人，背靠的可是侯府的人脈。”
魏氏勾起嘴角笑道：“那也得看她能不能嫁過去。”
“母親這是……什麼意思？”
魏氏在林仲文麵前倒也不遮掩，她小聲回答道：
“侯府這門姻親，也未必就是她林語秋的。”
“您是說言秋也……”
“再過兩日，便是京城的晚春集會了，到時年輕的公子小姐們都能聚在一塊兒，玩樂相看。誰能跟誰看對眼，不就全看緣分了嗎？”
林仲文眼珠一轉，也轉而笑了起來：“看來母親心裏已經有主意了。”
魏氏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