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徹再度開口:“怎麼死的?”
“聽說是加班猝死的……我看到以前的班群裏都在討論這件事。”
“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還是前天來著,我也不太確定。”周世琨依舊在低頭翻群裏的聊天記錄。
“加班猝死?這……”其他人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他們想過或許是什麼意外,又或許是什麼疾病,唯獨沒想過,是因為猝死。
聽著,有點離譜。
“琨哥,我記得你去年不是回桐城參加過他們的同學聚會來著嗎?見到她了嗎?”一旁的周岐川開口問道。
周世琨點了點頭:“那會正好有時間,加上之前的班長極力邀請,我就去了……見是見到了,就是感覺過得不怎麼好,感覺整個人滄桑了很多,像是被生活折磨得夠嗆。”
那時見到的許知意令他大為震驚,跟他記憶中那個總是穿著校服、紮馬尾,青春靚麗的許知意相去甚遠。
在她的臉上,似乎再也看不到曾經的鬥誌和倔強。
仿佛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眼中再無亮光。
然而,那時的他,內心卻惡劣因子作祟,上前奚落了她兩句……
如果她當初沒有拒絕沈哥的追求,今天怕就是風光無限的沈少夫人了。
可誰又曾想到,不過才短短一年時間,再得到的,便是她的死訊。
饒是向來見過各種世間百態的周世琨不免都覺得有些唏噓。
沈徹一直沒有開口,眾人也不敢多少什麼,總感覺氣氛莫名的詭異。
直到梁遠受不了了,才終於開口打破了這種尷尬的氣氛:“算了算了,不說了,人各有命,希望她下輩子投個好胎吧。”
“就是就是,不相幹的人罷了,不值一提。”
很快,飯桌又恢複了先前歡樂的氣氛。
沈徹至始至終都沒有再說話,但神色卻越來越沉默,一雙眸子,越發漆黑冷靜……
晚上九點多,眾人在酒店散了場,還準備繼續去會所坐坐,喝點小酒。
沈徹卻說自己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讓自己助理兼司機的小齊送自己回住處了。
或許是因為喝了點酒的緣故,沈徹感覺腦袋有些沉,回到家後,洗了個涼水澡便近書房處理手頭上的事務了。
然而不知為何,看了許久,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他腦袋裏回想了盡是周世琨那句“她死了”。
好端端的一個人,明明才二十多歲的年紀,怎麼就死了呢?
曾經那個清瘦倔強得宛若一株寒冬臘梅的女孩,竟然就這麼死了……
恍惚間,沈徹的腦海裏又回想起了那年第一次見到她的場景。
那是他剛到桐城中學的第一天,校長跟在他的身後,殷切地為他介紹著學校的種種,問他想去哪個班級就讀。
也在在同一時間,沈徹看到一個穿著校服、紮著馬尾,手裏抱著一摞作業的女生從窗外路過。
她很瘦,臉蛋白淨清秀,走路時目不斜視,眼神裏帶著一股難以言語的堅定和孤傲。
那一瞬間,沈徹感覺自己心髒像是有個地方被擊中了。
於是,他向著校長開口道:“那個女生,是哪個班的?”
再於是,就有了後來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