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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綿綿站在一棟豪華別墅前，心情複雜。
她穿著幹淨的棉布裙子，垂著眸子，在門口站了許久，猶猶豫豫的，不知該不該進去，完全不複一年前的勇敢。如果可以，門裏的人，她這輩子都不想再見。
但是她別無選擇。
來之前，繼母就告訴過她，一定要求封銘放過白家，不惜一切代價。
一年之前，封銘還名不見經傳，除了對她的愛和一腔孤勇，身無長物。一年之後，封銘已經可以把白家逼得不得不低頭了。
白綿綿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當初她會愛上封銘不是沒有原因的，當時她就覺得封銘遲早一飛衝天。可如今，這代價卻是把白家踩在腳下。
深吸了一口氣，白綿綿伸出手，按下門鈴。
該麵對的，遲早要麵對。
門開了。白綿綿走進去。偌大的別墅空空蕩蕩，沒有人氣兒，空間愈大愈顯冷清。視線所及的地方，全都是黑白灰。印象裏封銘不是一個這樣寡淡的人，短短一年時間，他經曆了些什麼？
白綿綿四下看了看，沒看見封銘，便擅作主張走了進去，順盤旋的樓梯走上去，樓梯的盡頭，房間的門開著，正對著門的室內，封銘正在辦公桌前伏案辦公。
白綿綿慢慢走過去，隨著距離的拉近，慢慢也看清了封銘的麵貌。他的容貌絲毫未變，棱角分明，薄唇輕抿。
隻是他低著頭，白綿綿看不見他的眸子是否如過往一般清亮。
即便白綿綿刻意放輕了腳步聲，封銘還是聽見了。他對白綿綿是如此的熟悉，以至於聽腳步聲也能聽出來是她。
封銘拿著鋼筆的右手微微顫動，留在紙上的痕跡變得歪歪扭扭，隻是麵色上，卻一點也不顯露情緒，頭也沒抬。他多想把白綿綿摟在懷裏，肆意愛撫，就像一年前一樣。
他忽然在心裏暗罵起自己來。怎麼還能對白綿綿抱有這樣的想法？怎麼能？！
白綿綿注意不到封銘心裏的百轉千回，也不出聲打擾，安安靜靜地站在門口等著封銘結束工作。實際上，她恨不得封銘這輩子都注意不到她。
片刻後，封銘恢複了情緒，寫下最後幾個字，把筆帽一扣，直起身子，眉眼一如當初，眼裏卻不再是過去滿溢的愛意，變成了濃重到化不開的黑暗。
白綿綿對上封銘的視線，不禁一顫。封銘冷哼一聲，唇角勾起的弧度好看卻鄙夷：“不知道我何德何能，能讓白家的小姐親自光臨。不過現在我和白家是競爭對手，不必要的走動，還是免了吧。”
白綿綿心裏抽痛。原來他與她已經生分到了這種地步。也是，想來封銘是恨極了她，若不是因為她，也不至於平白無故動白家。
她扯著嘴角，勉強地笑了笑：“封銘……”
熟悉的聲音和語調讓封銘心一顫，可隨即，他就恢複了冷若冰霜的模樣。
“白綿綿，一年前你就該想到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