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垣教授不光帶來了血,還帶來了醫生。
醫生緊忙去處理了一下血液,回來給她輸上。
司垣教授定定的看著顧雋霆,想要看看他對梁湖薇受傷這事有沒有什麼好解釋的。
但顧雋霆從頭到尾沒有看過他一眼。
司垣教授冷哼了一聲,果然都是不靠譜的主。他以為顧雋霆娶了梁湖薇,就能照顧好她,沒想到啊,他反而讓梁湖薇受了最嚴重的傷。
這些血,是以前用梁湖薇的血複製來的,庫存不多,首先複製就是一件麻煩的事,如果梁湖薇輸了血還不能恢複,他就會損失慘重。
“你沒有什麼想說的?”
和江城一樣,他們質問的語氣,都讓他覺得自己是個罪人。
他的確是個罪人,他沒有照顧好她。
顧雋霆低著頭,語氣緩慢而堅定,“我錯了。”
司垣教授挑了挑眉,“一句錯了能抵消損失麼?”
顧雋霆不語。
他能怎麼樣?大不了再打他一頓吧!
上一次他已經忍了,這一次,也無妨。
司垣教授不喜歡他這個硬脾氣,相對於司涼夜而言,他就沒有司涼夜會看臉色。
門外,三個黑衣人拿著棒球棍走進來。
又是這一招?
司垣教授沒有發話,他們也不敢打。尤其是上一次打完了以後,他們照著原方式同樣挨了打,很是得不償失。
雖然教授給了錢,但那個疼是真切的。
“這一次,往死裏打!”
司垣教授發話了,三個黑衣人拍著棒球棍靠近了顧雋霆。
“拖出去打,不要驚了小姐。”
“是!”
顧雋霆被三人拽了出去,他沒有還手,任由他們把棒球棍打在他的身上。
他感覺到了,這一次的棒球棍與上一次不同。
這次的棒球棍上,似乎被嵌了很多釘子上去,每打一次,他都實實在在感受到了一股錐心的痛。
他的胳膊,後背,腿,無一不被傷著。
司垣教授聽著外麵的響聲,他竟一聲沒吭?
這點倒是讓他很是震驚,司涼夜就不同了,他可以在挨打之前跪下叫爸爸。
不管對方是誰,隻要不被打。
過了一會兒,三個黑衣人拿著滿是血的棒球棍進去複命。
“教授,人已經躺下了。”
司垣教授蹙眉,這不是他想看到的,可他為什麼不求饒?
打在他身上的每一棍,都讓他內心跟著觸動。
“起不來了?”
以前梁湖薇打他,他都擔心別打殘了,這一次,他依然擔心別打殘了,可顧雋霆他不聽話,連句軟話都不會說。
醫生的工作做好後,俯首說道:“教授,小姐她的體溫,恢複了一點點。”
司垣教授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他的實驗還離不開梁湖薇,她一定不能死在他成功之前。
“研究院的血,還在生成嗎?”
“一直在生成,但凡有一點都會及時送來給小姐用。”
門外的本院醫生特別好奇,這個司垣教授的血是從哪來的?
護士們像看怪物一樣的揣測著梁湖薇,“這個患者是不是異類?她的血,我們的設備識別不出來,壓根救不了她。”
“是啊,大家都以為她沒救了。”
“主任都覺得奇怪,但她的各項檢查又和人沒有什麼區別。”
“說來也怪了,我們工作這麼久,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怪事。但是,龍騰總裁是怎麼有符合她的血的?”
“這事就別討論了,一會被聽到了……”
“噓……你們沒聽說,錦城有個研究院?就在研究這些奇聞怪事……”
眾人嘩然。
司垣教授守了梁湖薇一會後,便帶著醫生和人離開了醫院。
顧雋霆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沒人敢扶。
也沒人敢救。
他眯著眼睛,表情十分痛苦,這一次他的傷好的沒有上次快,他甚至感到這次仿佛傷到了內髒,他全身疼得沒有一處完整。
他忍痛爬了起來,手骨好像斷裂的可怕。
他動一動,骨骼便“咯噔咯噔”作響,嚇壞了一旁的小護士。
“先……先生……”
他那個樣子,好像電視裏演的喪屍。
渾身是血,皮膚卻沒有血色。
顧雋霆輕瞄了她一眼,起身邁著機械版的步伐走進病房。
他伸手摸著梁湖薇的手,她的體溫的確回升了,雖然有點慢,但好歹有了些起色。
梁湖薇呼吸平緩,煞白的臉上有了些許紅潤。
顧雋霆見她嘴唇很幹,隨手倒了杯水用紙巾蘸濕以後往她唇上抹了抹。
他的胳膊伸起來很費力,他咯咯作響的聲音,依然在響。
他拿杯子的手也在顫抖。
梁湖薇的唇粘了些水後,顯得有了些精氣神。
由於他胳膊上還有傷,一滴血順著他抖動的手指落了下去,滴到了她的唇上。
她似感受到了一絲暖意,不由自主的吸了吸嘴唇,把那一滴血吸入了口中。
隨後,她扭著頭,似乎還在尋找。
顧雋霆愣了愣,他又試探性的把手伸過去,滴了一滴血在她唇上。
如剛才一樣,她又吮吸了那滴血。
他的血,對她有用?
還是說,她此刻,隻需要血?
他發現,她每吮吸一滴血,她的溫度都會回升一些。
顧雋霆大喜,他隨即咬破自己的唇,把頭伸過去吻了她。
梁湖薇聞到血腥味,不禁咬住了他,把他唇上的血,一口一口吸了進去。
很疼,顧雋霆咬著牙,任她吞噬著他的唇血。
感受到源源不盡的暖意後,她的體溫恢複了正常。
片刻後,她睜開了眼。
看到眼前在親她的顧雋霆,她唇角微微勾起。
隨後,趁其不備將舌尖探入了他的口中。
她剛才要了命的撕咬,變成了柔情似水般的舔邸。
顧雋霆微愣,這個反應,代表她醒了?
他微微抬頭,四目相對。
“老婆。”
她唇角揚起,想要抬手摸摸他的頭,卻感覺整個身體酸軟無力。
“你……挨打了……”
梁湖薇聲音極弱,但他聽得出來,她在擔心他。
“我沒事,我該打。你感覺怎麼樣?”
她輕輕笑著,“你不是看著我呢?”
顧雋霆眼淚湧了出來,喉嚨似堵了般,聲音沙啞,“你嚇死我了!醫生說醫院沒有你的血,查不到你的血型,說你沒救了……我還以為,我們要永別了……老婆,答應我,以後不能這樣嚇我了……”
梁湖薇想笑,二十八歲的大男孩了,還像個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