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天空微微蒙亮,煙霧和晨光籠在一起,整條大街一如既往的茫然安靜。
忽然,路上傳來哼哧哼哧的聲音,一隻瘦小、奇形怪狀的異獸從朦朧中飛快而過。
胡越騎著自行車,享受著百分百回頭率,朝晉王府騎去。
“這是什麼妖獸?”
“那不會是話本子裏的怪物吧?”
“你們說,要不要報官啊?”
就這樣風靡的來到晉王府,胡越將自行車腳搭下來,鏘的一聲依在旁邊,嚇得門房哭喪著往旁邊一蹦。
他瞪大雙眼,吐字都含糊不清了:“這這這,這是什麼……”
門房伸出手,卻又對上胡越那小心翼翼的目光,隻好將搜羅自行車的心思壓下去。
“大人,這東西……好像不能帶進去。”
“別這麼膽小,出了事兒我擔著。”
胡越笑眯眯地拍了拍車身,隨後提起龍頭就大搖大擺地走進王府。
可憐小門房想上前阻攔,看著張牙舞爪的自行車,又退縮了腳步,在心頭默默地想:
被王爺打死也是死,被怪獸吃了也是死,倒不如死在人手裏,下輩子還能投個人胎。
……
晉王還沒起床,胡越原本打算坐在正廳等人通報過去,喝了茶過後好半天還沒聽到音兒,便抬起頭望門邊一看。
哎好家夥,一個個都可憐巴巴地望著自己。
其中有個家生子看起來矮矮瘦瘦的,粗略估計也就十二歲的年紀,應該是皇孫的伴讀,小孩子膽大一些,對上胡越的目光,弱弱地開口:
“大人,殿下早上多是不起床的。”
哦~晚上去開車了嘛。
胡越笑著點點頭:“行了,都下去吧,被管家知道了,這個月俸祿都沒了。”
下人們喜出望外,知道這位學官好說話,可沒想到這麼好說話,點頭哈腰地表達感激:
“謝謝學官大人。”
胡越放下茶杯,樂嗬嗬地走了出去,對著後院的冰天雪地,冷哈哈地搓了搓手,隨後跟著下人的指引,慢悠悠地來到朱棡的寢殿門前。
正兒八經的府邸中,其實後院裏的每一個女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房間,無論是妻、妾,老爺隻會留宿,除了正妻之外,房間裏不會有別人。
而朱棡的妻子留在了藩地,胡越自然不用顧忌,大搖大擺地就走了進去。
穿過屏風,朱棡大字型地躺在床上,嘴裏發出呼呼的鼾聲。
胡越無奈地搖搖頭,坐過去,氣沉丹田:
“哎!打怪獸了!”
禿嚕——
朱棡猛然驚醒,手忙腳亂地蹭起來,眼神中滿是茫然。
胡越客氣地笑了笑:“晉王殿下,上課了。”
這下朱棡醒了,胖臉極度憤怒,但對著自己的學官,那一聲拖出去斬了硬是說不出來,隻能支吾道:
“你,你,你他娘是怎麼進來的?”
“走進來的啊。”
胡越站起身,拿起衣架子上的裏衫、外套,胡亂給朱棡就往腦袋上套。
這一係列給人朱棡整得更懵了,好半天才從捂人的衣服裏鑽出來,驚恐地喊道:
“你幹嘛!”
“這褲子我就不給你穿了哈,一會兒自己出來。”
說完後,胡越落荒而逃。
不說別的,就說朱棡那捏緊的砂鍋般大的拳頭,就讓他足夠害怕。
在雪地裏吹著雙手,沒過多久,身後就傳來關門的聲音。
朱棡披著大氅,咬牙切齒:“胡越,這輩子除了我爹,就沒人……”
“鐺鐺鐺鐺~~”
然而,胡越不等他說完,就舉起自行車,啪地一下立在他麵前。
語氣就跟哄孩子一樣:“殿下,瞧瞧這是什麼?”
“這不就是一堆……”
朱棡隨意看了一眼,剩下的話就說不出來了,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
“你拿了個啥玩意兒過來?”
胡越嘿嘿一笑,一屁股坐上去,抬起腿就在院子裏騎,鏈條呲拉呲拉地響,朱棡愣了一會兒,忽然憨憨地開始狂喜。
“這不會就是你說的,給咱的禮物吧?”
“猜對了,今天的課,就是剖析自行車!”
胡越停下來,看向院外的下人:“去端幾盆爐子,擺在這。”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