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無奇的小院,九五至尊擼起袖子,露出有些鬆弛的腱子肉。
胡越在搖椅上晃動,不腰疼地指揮:“對對對,就是牆邊,髒兮兮的青苔,用抹布擦一擦。”
“你……你這小子,咱都一把年紀了!!”
“誒誒?生氣了?別生氣嘛,不是你說要賠禮道歉?真是不誠心。”
鏟地、擦桌子,也不算什麼累活,好不容易抓到兩個壯丁,胡越自然要好好利用一番。
朱標氣喘籲籲,人長得高大俊俏,身子卻不利索,鏟過的雪地陷進去好大一塊,是汗給浸透了。
寧念土打了個寒顫,也不知這兩人怎麼得罪少爺了,他引以為戒,趕忙去泡了杯熱茶遞給胡越。
朱元璋擦完院子裏的配置後,瞪了胡越一眼,隨後小跑到朱標身邊。
“兒啊,你去爐子邊站著吧,瞧瞧你這身體。”
朱標免疫力很差,死於簡單的感冒,久病未愈,現在踩在雪地裏幹活,噴嚏一個接一個的就開始打了。
他沒逞強,將手中的鐵具放在牆邊,拉起朱元璋道:“爹,咱們回宮吧,您年紀大了。”
說完,又是一陣陣的咳嗽聲。
朱元璋心疼不已:“好好好,咱們回去。”
兩人互相攙扶,回過頭,胡越對著寧念土揮手道:“去給人家也煮熱茶過來啊,禮節都忘了?”
茶還有我倆的份?對胡越滿心憤怒的朱家父子對視一眼,都有點蒙圈。
“怎麼年紀輕輕就腎虛了?”
胡越一臉嫌棄地拍了拍朱標的肩膀,“走,帶你吃點熱乎的。”
朱標低下頭,默默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腰子,真有這麼招人鄙視麼?
從搖椅上蹭起來,胡越帶著幾人走進膳廳,入眼便是一張八仙桌,中間鑿了個洞。
寧念土看見這一幕,臉擰成了一團:“少爺,家裏沒錢買桌子了,您別拆了!”
“亂說!”胡越伸手賞了他一顆暴栗,“不鑿個洞,下麵怎麼生火,還不快把廚房裏的鍋給拿來。”
寧念土委屈地點點頭,胡越迫不及待地搓了搓手:“快過來坐著,一會兒吃飯。”
昨天下午。
胡越終於忍不住將吃膩了的芽菜吐在桌子上,痛定思痛,決定不再讓寧念土做飯。
府上是窮,但不至於天天吃一文錢一把的芽菜吧?
思來想去,也就做火鍋又便宜又好吃,於是他興衝衝地給膳廳裏的八仙桌造了,在下麵安置了一個小爐子生火。
別以為古代就啥也沒,古人也吃火鍋,所以銅鍋到處都能買到,就是味兒不如意,隻有清湯,加點發苦的鹽入味。
為此,胡越用兩隻雞換了一扇牛肉,熬了牛油,買了蜀椒,準備今天好好搓一頓。
可好巧不巧,準備開葷的時候,又遇見了朱家這對災舅子,胡越能不好好安排他們倆?
也就出現了開始的那一幕。
很快,爐子被端上來,寧念土湊近爐子前一吹,水咕嚕咕嚕就滾了起來。
紅油的麻辣鮮香由著煙氣兒升騰,四人的味蕾一下子激發了,個個垂涎三尺,捏著筷子蓄勢待發。
“自己燙自己的,別搶啊。”
看著身邊的幾個壯個頭,胡越弱弱地規定道。
朱元璋嘿嘿一笑,這話不是正中下懷嘛?他直接一筷子夾了整盤牛肉,嘴裏還嘟囔著:“切這麼薄幹嘛?娘們才這麼吃。”
很快,這句話被他瞪大的雙瞳打臉。
嫩薄的肉片裹滿牛油的香味,麻辣瞬間將他身上的冷意拂去,一塊肉在嘴裏過了幾下,就滑入胃裏,那叫一個意猶未盡。
宮裏的禦廚算什麼?這東西才叫吃飯!
朱標卻沒有露出朱元璋這般驚訝的作態,他滿意地點點頭,一副本就該是如此的樣子。
幾人埋頭吃飯,一句話沒說,餐桌上就bia噠bia噠的咀嚼聲。
朱元璋原本還打算旁敲側擊地試探胡越呢,這會兒子早就拋之腦後了,填滿胃,嘴巴又癢了,他看向胡越,眨巴眨巴眼睛。
“胡小哥,拿點酒來招待咱唄。”
“你這老登……”
胡越還沒罵出聲,就被一旁的朱標趕忙截胡:“胡小哥,你忘了,先前你說了要請咱喝蒸餾酒的?”
蒸餾酒?
記憶回溯,胡越猛地一拍大腿站起來。
“瑪德!怎麼不早提醒我,害我窮了這麼久。”
說罷,他丟下筷子,直衝衝朝著西廂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