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廂房許久沒用,推開門,灰塵飛揚,地窖蓋被圓盤桌取而代之,而胡越三個月前釀造的蒸餾酒赫然在此。
胡越忍著嗆癢,走上前,一個接一個抱出門外,隨後連忙將西廂房的鎖上好。
把地窖瞞天瞞地的,酒都給瞞忘了,胡越無奈地搖搖頭,用手撥開酒瓶。
嘣~塞子掉落,醇厚的酒香肆意蔓延,古代瓷器才是真的技術活,密封性極好,裏麵的酒一點沒落灰。
看著酒罐,胡越笑了,這玩意兒放出去,得賺多少錢?
不過說了請人家喝,咱們也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君子,胡越依依不舍地抱走一罐,回到膳廳。
臉上的驕傲,活像打了勝仗的將軍。
朱元璋看他那沒出息的樣,不禁嗤笑一聲:“不過隻是一壇放了三個月的酒,能好喝到哪裏去?”
“那你一會兒千萬別喝啊。”
胡越哼了一聲,知道朱元璋是愛酒之人,於是故意隻在放了三個桌子,隨後將罐中的酒均勻分布。
蒸餾酒沒有釀酒香,隻聞得到淡淡的酒精味,朱元璋鼻子一動,終於能嘲諷胡越,他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去去去,求咱喝,咱都不喝呢!”
不過蒸餾酒清澈如一塊美玉,令人心曠神怡。
朱標看著,喉結上下滾動,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辛辣醇厚的口感,觥籌交錯,潤潤過喉,細細入嗓,溫溫滑動入肚,縷縷遊曆鼻間。
舌頭情不自禁地卷起牙齒上僅存的水滴,韻味餘香,回味無窮。
“好,好酒!”
全然忘記了朱元璋的不屑,朱標直接打了老父親的臉。
朱元璋有些尷尬,瞪了朱標一眼,這回過頭更不得了,鼻子跟朱標的嘴巴相對。
一張口,一打嗝,滿腔生香。
他心中隱隱後悔,自己咋就這麼杠呢!
胡越見狀,哈哈大笑,主動為朱標斟酒。
你小子真是幹得漂亮,耿直!
朱標還沒注意到朱元璋幽怨的眼神,心眼都被蒸餾酒圈了去,這次舍不得一口吞完,低低抿了一口,豎起大拇指:“胡小哥,先前你說這話,咱們父子都以為你做不到呢!”
哦豁,朱元璋的臉更臭了。
主要這玩意兒新鮮,一點雜誌沒有,味蕾受到強烈刺激。
寧念土看他反應這麼大,生怕麵前的酒杯被搶走,咯噔一聲也喝進肚。
第一反應,不是讚歎,也不是震撼。
而是委屈巴巴地說道:“少爺,您藏著酒,怎麼不早點拿出來賣了補貼家用呢?您知不知道, 昨天牆垮了……我封不上……”
“停停停!打住。”
胡越高聲嗬止:“別逼我在大好的日子罵你哈!”
“這我不也才想起來嘛,再說了,牆壞了,用院子裏的水泥給封住不就好啦?”
寧念土更委屈了。
看胡越一口菜,一口酒,滋滋潤潤的,朱元璋太不得勁,內心開啟天人交戰。
最後,他愕然地發現,自己這傻兒子,居然光顧著喝酒,連眼神都沒留給他這個老父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