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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2章(2 / 2)

早就習慣了。不管兩人生出怎樣的矛盾分歧,她都不會被牽染,從來都是置身事外,從來都不會因他悲喜——他隻能閉著心意,一邊怒其不爭,一邊恨其寡斷。

她大概是愛他的,愛得任勞任怨,恪盡職守——家務,陪伴,崇拜,她給了他所有“一個男人背後的女人”應該給的東西。可是,沒有溫度。她將婚姻剖析得涇渭分明,利益,感情,物質,精神,以及其他——他不曉得她是如何權衡的,也不曉得感情在她的婚姻中到底占了多少比重。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早就知道她性子清淡,沒有什麼特別鍾情的東西,最初也正是被這種特質吸引,並且甘之若飴——隻是,怎麼就忘了,其中也必然包括不會鍾情於他。

也罷。

終是將鬧騰的她安頓在了床上——卻是做不到她那般的若無其事,與生俱來的驕傲將他高舉著,他已經無力再忽略隔閡同床共枕。給她蓋了被子後,便打算去客房將就一晚——他也不確定,明早九點的約定還作不作數了。

“安疏之,我是不是已經把你弄丟了......”

他剛轉身,便被這句話拽得動彈不得,僵直著身體,卻不知道如何回應。他聽出了她話裏的不安,謹慎,以及唯恐。可是,聽不出真假。

直到一雙柔若無骨的手,帶著溫度,帶著感情,撫上他的腰身,他才敢去肯定。他回頭望下去,她跪在床沿上,巴巴地望著他,紅著眼,卻又脈脈深情——所有的意誌,瞬間就土崩瓦解。

他看到了,她是愛他的。他看到了,她是希望他愛她的。也看到了,他的愛,不是她的累贅。

罷了,她為酒醉,他為她醉。也不管她是清明的還是迷糊的,他終是撫上了她沾染著濕氣的臉,認真地說道:“我再給你一晚,明早你告訴我答案......”

夜色淺顯,她卻纏得用力,他倒在她的身體裏,醉生夢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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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早地就醒了過來,宿醉帶來諸多不適,頭痛欲裂,口也幹渴得厲害——從未醉得這般徹底過,精神和身體同時被深度麻痹。

身體雖然因為沉醉而喪失知覺,可是,他闖進來的時候,她就是知道,有異物入侵。並且,他們默契地緊密相吸。

事實上,一開始酒精還不至於令她昏沉的。在他來接她之前,她雖然醉得迷離,但身體裏卻有一根緊繃的弦,支撐著她睜著一雙清明的眼,探路,回家,以及與黑夜無言以對。直到他穿著一身淺灰色的休閑服闖入眼眶,她才在那漸近的腳步中鬆懈了下來。她還記得,他被寡淡的星光映襯得像個皎潔的發光體,將亮和熱淺淺地輸向她,一縷一縷的,鎮定卻又張皇,綿綿不絕地滲進她的眼睛。那一刻,天地萬物都黯然失色,啞然失聲,隻餘那個咚咚邁進的聲音,一扣一扣地敲著她的心房。

她不得不承認,比她混沌的劉優給了她。

就像她在墜入睡意之際,感受不到他的溫度和重量的時候,沒有任何主觀意識地起身留下了他——原來,她的身體遠比她誠實。

劉優說得對,一直以來,她都活在“無事生非”的矛盾之中。是她的踟躕反複,讓他們的快樂沒有那麼快樂,悲傷又沒有那麼悲傷。她的理智與克製,讓他們的所有感受都不能得以盡興或者純粹。是她讓一切變得那麼掃興。

掃興,卻又無可奈何。

無可奈何得有些情有所原——他們之間不對等。他站在高處,看什麼全憑心意和喜好。而她,是低處的螻蟻,沒有什麼選擇的餘地,她隻能往上看。上麵,是五花八門的東西,愛情,現實,以及世態。

她理所當然地以為,愛情若要保鮮,就應該像歌裏唱得那樣,“我要對愛堅持半糖主義,永遠讓你覺得意猶未盡,若有似無的甜,才不會覺得膩”——隻有愛得保留,才能愛得保障。沒辦法,她沒有底氣像他那樣隨心所欲。在感情之外的世界裏,自卑牽使她,不敢得意忘形,不敢異想天開。即使她能夠百分之百確定他的愛,卻從來不敢正視——隻能一味壓製,欺瞞。她愛他,愛得縮頭縮腦,安分守己。

可是,終是被他馴服,或者感化。

罷了,這個世界這般紛呈綺麗,哪裏能夠一概而論,有些時候,不得不需要抽身而出,片麵地去對待——我們相愛,我們結婚便是了。

我們願意愛得無私,或者愛得自私。

旁人祝福,或者異議,又有什麼關係。

想到這裏,終是吻上他緊抿的唇,輕咬著,廝磨著,直到他被鬧得睜開眼,眼裏隻有她的臉,她才沉聲問道——

“安疏之,你還要娶我嗎?”

“我一直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