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轟動了,十裏紅妝從衛府繞了半個城。
鑼鼓喧天中,街頭巷尾的百姓看著兩頂華麗的鳳輦抬入宮牆,唏噓萬分。
皇帝立後,竟選了兩位,還都是衛家的女兒。
入了宮門,兩頂鳳輦左右分開,更華麗的那個往東,在離養心殿更近的鳳霞殿停下;另一個則往西又走了半柱香的時間,直到行至冷宮邊上才落了轎。
東宮和西宮,得寵與不得寵,已經涇渭分明。
“吉時已到!”
皇帝牽著新後的手正欲行禮,一頂破舊的鳳輦飛速被抬進來,重重落下在二人眼前。
“西宮娘娘,落轎了,您慢點。”
太監尖細的嗓音中,垂簾裏伸出素白的一隻盈潤如玉的手,指骨纖細修長,再往上看那張臉,頓時有人倒抽幾口冷氣,連空氣都靜止下來。
轎輦裏緩步出來的女子,隻身繡鳳紅裳,一頭青絲如瀑宣泄而下,周身上下連個首飾都沒有,卻更顯傾國之姿,容貌之美可稱上舉世無雙。
“咳咳,咳咳咳……”
見了風,衛映彤臉色迅速蒼白起來,止不住的咳嗽,立刻有女官上前來攙扶。
她擺了擺手示意不用,目光落到麵前二人緊握的雙手上,憐憫一閃而過。
一襲紅色龍袍的寧瑾瞧見來人,眉眼裏的柔情瞬間煙消雲散,冰冷和厭煩覆上眼底。
“誰讓你來這的?還不給朕滾回西宮!”
衛映彤緩緩走過去,站在二人身前停下,臉上浮出一抹柔柔的淺笑:“祖訓言:拜堂成親需要夫妻同在。臣妾身為西宮皇後,也是皇上之妻,拜堂這麼大的事,為何不能來?”
寧瑾沉下臉,正欲說什麼,衣袖卻被身側的人伸手輕輕扯了扯。他閉上嘴,盯住笑意盈盈的衛映彤良久,狠狠地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
“那你最好給我安分點,不要搞出什麼花樣。”如果衛映彤敢破壞他和珍珠的成親禮,他不會放過她的。
說完寧瑾轉過身,不再看她第二眼。
衛映彤也識趣,乖巧的走到衛珍珠身側,麵帶微笑,用隻有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音低聲說:“衛珍珠,你說如果這時候我扔出去一包藤香花粉會怎麼樣?”
衛珍珠身體一僵,用力在她腰間狠掐一把,惡狠狠道:“小賤人,你要是敢,那就等著給你那個賤婢娘收屍吧!”
“如果我娘掉了一根頭發,你也就等著看衛家欺君被滿門抄斬吧。我衛映彤賤命一條,什麼也不怕,可是,我的好姐姐,你想想萬一皇上知道了你的本來麵目,那可就……”
她的聲音清冷帶著陰狠,讓衛珍珠狠狠打了個冷顫,手一哆嗦,滿當當的合巹酒全潑到了寧瑾的俊臉上。
“她推我!衛映彤推我!”
衛珍珠見闖了禍,驚慌失措,下意識把責任推到身邊的人身上,但話剛說出口,就後悔萬分,小心翼翼看過去。
這女人不會一生氣就把翻臉了吧!
她若是當眾灑下一把滕香花粉,那可就全完了。
沒想到,衛映彤看也不看她,笑眯眯把自己杯中的酒盡數潑到了寧瑾的臉上,口中念念有詞道:“一潑舉案齊眉,夫妻白首;二潑多子多壽,五世同堂;三潑……”抬手把寧瑾的胳膊一揚。
“三潑比翼雙飛,喜結連理。”
禮官震驚了,所有人都被震住,沒人能想到最不得寵的西宮娘娘真敢在拜堂禮上搞事,還大膽的往皇上臉上潑酒,最後竟還給自己圓了一套祝酒詞。
高啊,實在是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