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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曉曼看著徐恕，微微動容，眉間原本深深皺著的那道皺紋也不知不覺地淡去了些。
“我非常期待大橋的合龍和開通。沈阿姨，它對於別人來，隻是一座投資以億為單位的能給當地經濟和社會帶來巨大效益的大橋，但對於我來，它的意義遠不止這些。它是我和南從到大的夢想和感情的一個見證，如同裏程碑。沒有它，也就沒有我和南今走到一起的機會。所以我懇求阿姨，請您允許我再繼續為它工作，等到它合龍之後，到了那時，要是阿姨您依然堅持您的想法，我一定聽您的。”
他站了起來，走到沈曉曼的麵前，站定，朝她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沈曉曼錯愕，不自然地動了動身體。
“徐恕，你這什麼意思？”
“沈阿姨，我得再次感謝您，因為您，才有了這麼好的南。在我還的時候，如果不是遇到了她，我不知道我現在會身處何方，變成了什麼樣子。我希望您能給我一個機會，往後不但有幸做您的女婿，您也完全可以把我當兒子使喚。”
沈曉曼定定地看著他，坐了片刻，隨後緩緩站了起來。
徐恕立刻上前扶住她。
她頓了一下，低聲：“你回吧，去看下南怎麼樣了。我也累了，想再去睡一下……”
她拿開了徐恕的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丟下他慢慢走進了房間，關上了門。
公寓裏靜悄悄的，徐恕站著，沉吟了片刻，抬頭看了眼窗外，見晨曦微顯，擔心她醒過來了，轉身而去，走到門口，伸手想開門，手停了一下。
他記得清清楚楚，他進來的時候已經關了門。
但現在，門卻又是虛掩的，有一道縫。
有人打開了它，卻沒進來。
他飛快地拉開門，迎麵就見趙南簫站在門外，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來的，居然就一直站在這裏。
“你怎麼醒了？”
她隔著門看他，抿著嘴不搭話，表情古怪。
徐恕一頓，扭頭看了眼沈曉曼剛走進去的那扇門，閃身而出，握住她手，帶著走了幾步，解釋了起來：“南你聽我，我是覺得我這麼躲著你媽也不好，不如和她直麵談一下……”
“徐恕，我以前問了你好幾次你都不，今要不是為了哄我媽，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不讓我知道了？”
她微蹙兩道秀眉，看著他，好像不高興。
徐恕一愣，很快就明白了過來，她應該是早就過來了，聽到了自己的那段話，有點不自然起來，訕訕地解釋：“我那時候不是糊裏糊塗嗎，碰到你這個仙女，自然以你馬首是瞻了……”
趙南簫輕輕搖頭：“我你幼稚，你還老不承認…”
徐恕心裏一陣鬱悶，正想再解釋，她卻忽然又靠過來，深深地凝視著他，輕聲：“可我真的喜歡你的這種幼稚。”
“徐恕，你很棒，真的。以前我看了你。”
徐恕一怔，還沒反應過來，唇微微一熱，已經被她獎賞似的輕輕吻了一下，隨即又被她牽住了手。
她把她的一隻纖手鄭重地放進了他的掌心裏，讓他握住自己，掌心相貼，慢慢地旋轉，最後和他緊緊地五指交握，朝他嫣然一笑：“走吧，我知道你很累了，什麼都別想了，先回去，你再好好地睡一覺。”
沈曉曼裹著圍巾靠在窗邊，低頭望著樓下從公寓大門裏出來的一雙背影。
年輕的男人一手攬著女孩子的腰，兩人親密地依偎在一起，仿佛正在喁喁細語，踏著街角的積雪，在還沒完全蘇醒的晨曦裏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