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報告單上白紙黑字，我也請醫生一再確認……
“我是十幾歲到他們家的，所以很多事並不清楚。”左媛把我拉到病房外，靠牆站著，“我是左家的私生女，跟哥哥同父異母，我媽把我生下來就扔到孤兒院了，直到我十幾歲，左家的人才找到我把我領回去。”
我呼吸越來越輕，醫院消毒水的味道不堪忍受。
看著她淚流慢慢，睫毛上都沾了水珠。
“你十八歲那年，我也差多不大，見過你……”她撥了撥頭發，“討厭你便是因為，你設計睡了我哥！當時覺得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人，也不過十八而已……”
她下巴微微顫抖：“當時鍾露露跟我關係好，她明裏暗裏，說了你不少壞話，讓我更加厭惡你，並且認定了她就是我嫂子，所以……”
我皺緊了眉，心口的擁堵有增無減。
“所以，我促成了他們的好事，她懷孕了，然後他們結婚。”左媛擦著眼淚，吸了吸鼻子，“可我沒想到我哥還是把你留在身邊了，讓你在他們家，跟他們一起住……畢竟，是你，害死了我們的父母。”
嗯，這是我們兩家人矛盾的根源。
他們兄妹認定是了是心機深重的我，導致了左家破產，左家父母因此自殺。
“可後來，你出國後，哥哥告訴我，你沒有。”左媛神色複雜，“本來對你沒什麼愁了，結果你跟羅亞服一塊兒出現……嗬……”
難怪，她明明已經知道事情的始作俑者不是我，卻還是對我態度惡劣。
“那他們為什麼離婚？”我抿嘴，想起跟左修燁在一起的每一個晝夜。
“這個，你問他吧！”
……
左修燁醒來之後，性子暴躁，堅持要出院。
他這樣高高在上的人，不允許自己被人照顧，也不允許別人用異樣的眼神看他。
護士拿他沒辦法，隻好求助我和左媛。
我不敢多勸，因為會適得其反。
“那就回家！”我伸手過去，牽住他的手，“我們回家去！”
左修燁的手抖了一下，低頭看著我的眼睛晦暗不明。
“我們回家。”我衝他擠出一個微笑。
左媛在不遠處低著頭，不敢看他。
我知道，她怕他讓她打掉孩子。
捏緊他的手，笑得更深了：“怎麼，還想住？”
左修燁終於笑起，抬手摟住我的肩膀往外走。
左媛一直跟在我們身後，左修燁卻轉身，看到左媛的瞬間，他目光沉了。
“今天饒過你，晚上住家裏，明天再來。”
左媛腿一軟，靠著牆不敢說話，也不往前再走。
給喜歡的男人生孩子，大概是一個女人覺得最幸福的事。
可現在，左修燁讓她把孩子做掉。
眼淚從她眼睛往下滑，比兔子眼睛還紅。
我知道她的心在一點點撕裂，就像我當年，去醫院打掉我的孩子。
除了心痛之外，更多的是窒息感。
手指扣進手心裏，我過去主動伸手。
左媛瞪了我一眼：“少來假好心，我知道你不樂意我跟他在一起，我知道你一直惦記著他對你那點心思！”
女人一旦動了心，什麼話都能說出口。
愛胡思亂想，隻為了喜歡的那個男人。
我當然不跟她計較，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勸她，更不懂解釋。
她見我不語，說冷笑一下，瘋了一般，轉身就跑。
“左媛！”
她懷著孩子，這麼激烈地運動我實在放心不下。
回頭看了眼左修燁，他單手揉著鼻梁，臉色難看。
“我去看看她！”
“我去。”他揉著鼻梁骨，從兜裏摸手機，撥了號碼。
他還病著，追過去我更不放心。
……
風吹，夏日，潮濕。
太陽已經落山，她背影孤單，明明二十三四歲的年紀，就算不是小姑娘，但鳴
左媛跑到醫院樓頂，坐在欄杆上大哭。
我怕她失足掉下去，根本不敢靠近。
左修燁大步跨上去，一把抓住左媛的胳膊。
左媛情緒激動，大聲尖叫，罵他，讓他滾。
“哥……你也有喜歡的人，你為什麼就不肯成全我。”
夕陽，斜照，昏黃。
眼前的男人臉色並不好，但眼神陰騭得可怕。
“最後說一遍，跟我回去。”
像是已經筋疲力盡，他聲音低至地麵一邊，落在地上生了灰。
雖然，他們同父異母，但左修燁是吧她寵到了天邊。
之後沒有父母管教，以至於，她的青春期叛逆又張揚。
以至於，她現在任性妄為。
僵持了二十分鍾，她不肯妥協，他也不退讓。
左媛咬緊牙，眼淚流到了嘴角。
“哥，那我跟孩子一起死！”
說著她大力一推，而後，整個人朝前躍。
“左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