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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在幹什麼?”她耐著性子問陸潛,“你為什麼不跟我商量一聲就從康複中心跑回來?為什麼悶頭做這些菜?你是個醫生,救死扶傷那種,隨便看看營養食譜也就算了,你還真做起菜來了啊!”
他笑了笑:“為什麼你老是惦記著我做醫生這一條,製服對你們女生來有這麼大誘惑力嗎?你到底是喜歡作為醫生的陸潛,還是陸潛這個人?”
“誰我喜歡你了,別這麼自作多情行嗎?就算我有製服情結,也不可能左右你的選擇。當醫生是你自己的誌向,跟我無關!”
“所以我現在不想做醫生了。”他慢條斯理擦幹淨手指,“不做醫生,也可以治病。”
這是什麼謬論?他到底想幹什麼!
陸潛的胳膊搭在桌上,傾身道:“你不是你的葡萄酒釀壞了嗎?就像底子健康的人用錯了藥,反而害得它大病一場。”
她還跟他過這樣的話?
不過比喻這麼貼切,的確不像陸潛這個外行得出來的。
看來昨她沒白喝,酒莊遇到危機這條信息已經向他傳達到位了。
“所以呢?”她問。
“我幫你一起醫好它。”他伸手過來握住她的手,“林舒眉,我想幫你。”
“我不要你幫。”她下意識地回絕。
他的手沒有鬆開。手心溫暖幹燥,跟他剛才那個吻一樣,傳遞過來的都是他的體溫。
他們是要離婚的,她的未來規劃裏沒有他。
她不能習慣他的支持和幫助。
“你不是要離婚嗎?酒莊的酒賣不掉,沒有支撐,你怎麼離婚?”
他也總有本事戳中她的軟肋。
深吸口氣,她問:“你要怎麼幫?”
“我會想辦法。”
嗬。那就是還沒有辦法。
“還有,我不是從康複中心跑回來的,我是已經辦好了出院手續。”
什麼?!
舒眉一下子站起來,動作太大,差點就上演當場掀桌。
“你出院了?誰給你簽字出院……不是,你出院以後住哪裏?”
“康複中心不用家屬簽字,有自主能力的病患自己就可以辦理出院。”他抱著手靠在椅背上,“至於住哪兒……我們是夫妻,這是我們婚後住的房子,我當然就住這兒。”
事實證明,她是對的,他就應該早些恢複自理能力,凡事都可以自己做主。
舒眉卻快要氣死了。
“誰你可以住這兒了?你還沒有康複!”
“沒有痊愈,但完全可以生活自理,回自己家住。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康複中心。”
“你以為我不會問?我現在就去!要是他們認定你還應該住院治療,今晚你就必須得回去!”
他現在的確是恢複了自理能力,也就意味著凡事都可以自己做主了。
那眼下是什麼情況?她不僅要跟陸潛同一屋簷下生活,還要像夫妻一樣住同一個房間嗎?
三年時間,一千多個日夜,就算是異地戀的戀人這麼久不見麵也生疏了,不可能住就住到一起,更何況她跟陸潛。
她沒有聽到陸潛的回應,氣衝衝地走到門口,門口那個刺蝟居然還沒走!
不僅沒走,還又多了一隻。
大概是實在沒辦法把地上的果子帶走了,幹脆把家屬叫來一起就地解決。
她無法分辨兩個刺蝟是不是一公一母,就當是吧,至少是一家人。
大的那個是刺球,的就是球球了。
林舒眉停住腳步,回頭看了看身後關上的門。
時間已經不早了,憑什麼,她要這個時候還跑那麼遠的地方去?
明再去,也是一樣。
今晚將就一下也沒什麼,在康複中心的時候,她也不是沒跟陸潛同個房間住過。
當然是兩張床。
她折回去,客廳裏還有飯菜的香氣,餐桌邊卻已經沒有人了。
陸潛應該上樓去了。
他從來就不是個沒脾氣的人。
二樓隻有兩個房間,沒親眼見過的人都不會信——諾大的別墅,竟然隻有兩個房間?
當初陸潛他媽怕他們結了婚也各過各的,幹脆讓設計師把二樓所有的房間打通成兩間,走廊兩頭各一個,一間是書房,一間是臥室,床就一張,愛住不住。
她跟陸潛婚後還真沒有分開住過。
她沿著樓梯走上去,陸潛並不在她平時住的臥室裏。
走廊另一頭的房間門緊緊關著。
隔著厚重的房間門,都能感覺到他在生氣。
她心裏不上來是什麼滋味兒。
舒眉又下樓去,看到客廳落地燈還開著,之前陸潛隨手放下的畫板還放在邊幾上,旁邊散落著畫筆和色粉。
紙上畫的是她。
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