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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春山夫婦在最初的低聲下氣過後恢複了做父母的強硬,阿瓊的意願開始變得不重要。夫婦兩個自行商量好,就由謝春山把阿瓊帶去了學堂。

阿瓊一則年紀、經曆還不足以堅定到抗拒她爹娘,二則對讀書當真不舍得,是以隻能悶頭悶鬧的跟在她爹身後往鎮上去。

到了學堂,正趕上早課開始,夫子見了阿瓊並沒有多說什麼,謝春山則陪著小心解釋束脩遲交的事。

阿瓊窘迫地咬住嘴唇,低下頭。

夫子看她一眼,暗自歎氣,讓她先回去溫書。

阿瓊遲疑地應了,謝春山鼓勵地看著她笑,“去吧。”

其實她猜得到夫子會跟阿爹說些什麼,也能想象得到她爹賠笑的模樣。

但是她沒有辦法。

眨眨眼,把酸澀的淚水眨回去,低頭專心溫書。

隻是,有人的地方總有江湖。阿瓊在學堂裏人緣不錯,但也不至於人人喜愛。莫名排斥她的、因為各種原因討厭她的,總有那麼些人。

而這些人中正好有家在羅家村的,或多或少知道了阿瓊落水的事情及落水的前因。如此,不少幸災樂禍、嘲諷不屑的目光落到了阿瓊身上。

雖然身為讀書人,多少有幾分涵養,兼之學堂要求嚴格,倒沒有人當麵嘲諷她,但時不時發生在背後的指點和竊笑,更讓人無地自容。

阿瓊咬緊牙關。如果是以前的她,大概會把事情挑明,火爆地跟人吵一架。事情會不會因此解決兩說,反正她是忍不住也不會忍的。

但現在她已經不想這麼做了。

一個人被別人嘲笑,不過是那人自覺比被嘲笑之人高出一等。而阿瓊被人譏諷窮,老子是爛賭鬼,也都是事實,那些看她不順眼的人為此洋洋得意,自覺捉住了阿瓊的把柄,就算阿瓊與他們吵架,吵贏了也改變不了這一點,他們該嘲笑還是嘲笑,最重要的是阿瓊內心的羞恥感也不會因此減少。

說到底,阿瓊內心真正介意貧窮和父親的事情。

如果隻是因為貧窮,總會慢慢釋懷。因為就算她家最好的時候也隻算普通的農家,較之富裕的人家不知凡幾。

令她最不能釋懷的,其實還是她的父親不再令人崇拜、依賴、尊敬。

從前她是個小女孩,相信任何時候都有父母為她擋風遮雨。但父親的高大形象終於坍塌,父母也會令人失望,也自有他們的無能為力,於是她自己也長成了一個稚嫩的成年人,置身在人生的風雨衝擊之中了。

同窗尚且無憂,他們的惡意,阿瓊即使觸動,也不會與他們計較了。

計較也無益。

這一刻,阿瓊感覺到了濃濃的悲哀來。

因為她的沉默,看好戲的人也自覺無趣,漸漸消停了。反而是與阿瓊交好的同窗,既為她打抱不平又想安慰她,吞吞吐吐地對她說了好一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

阿瓊感動,認真表明不好聽的話她是一概不入耳的,她的耳朵隻接收好聽話。

話說得好笑,雙方都笑了起來。

阿瓊隻是內心惆悵。

下了學,李青鬆與她同歸家,有些擔心地看著她,欲言又止。

阿瓊今日的遭遇,他是能預料到的。

阿瓊好笑地看他,“你看我好似我病得垂危。”

還能開玩笑,說明心情還不錯。“你想開就好。”

阿瓊笑了笑,不想多談。在李青鬆麵前談論她家的近況,讓她尤其抗拒。明明她知道李青鬆是一定不會介意在乎的。

阿瓊心思跑遠,好一會才注意到李青鬆的沉默,“阿鬆哥,你想什麼呢?有心事?”

李青鬆頓了頓,搖搖頭,笑道:“不是,我隻是在想課業的問題。”

“哦。”阿瓊不再多問,她實在是沒有多餘精力關心別的事情。

兩人出了鎮上往謝家村走,遇到了謝甲子謝乙女兄妹。

雙方打了照麵,謝乙女驚喜地叫了起來,“阿瓊!”

阿瓊也開心,看到謝乙女手上挎了個大籃子,裏麵裝了若幹更小型號的小籃子,伸手想接過,“我幫你拿。你們是來交貨的嗎——不對啊,怎麼又拿回去?”

“不用,你提不動,我自己來,”謝乙女拒絕,“這些不是交的貨,是我和我哥做來自己賣的。”

“怪不得我看著樣子跟以前不同,特別好看。”阿瓊沒再跟她搶,直接從籃子裏拿了一摞小籃子出來,謝乙女沒有再拒絕,把大籃子換了一個手挎著,原來的手甩了甩。

“是吧?”謝乙女高興,“這是我哥編的。”

阿瓊替他們高興。這些竹編的籃子形狀各異,但無一不精致可愛。“一定很多人喜歡。”

一旁李青鬆也示意幫忙,謝甲子則擺手表示不用,徑自沉默挑擔,耳朵卻豎起來聽著妹妹和阿瓊嘀嘀咕咕地說話。

李青鬆看他一眼,還是伸手從他的扁擔頭拿下了一些負重。

“謝了。”謝甲子悶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