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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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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完璧世子妃15

「祖母。」阿漁前迎, 握住真定大長公主的手, 診了診她的脈象,她老人家用的也是死遁之法, 是藥三分毒,這一路又得提心吊膽, 還一大年紀,幸好身體並無大礙,仔細調調養一陣即可。

風塵僕僕的真定大長公主見到數月不見的親人, 喜動於色,可算是團聚了, 懸在半空那顆心終於落回肚子裏,有了腳踏實地的安心感。

親人團聚, 自有一番挈闊。

稍晚,打發了其他人, 真定大長公主留下阿漁, 比起旁人,還是這個孫女最有成算。

真定大長公主細問他們這幾個月的情況。

謝氏一行回到泗陽, 裝模作樣辦了喪禮,然後返京,之後就被流寇劫到了雍水城。

這雍水城的知府是劉家人, 橫徵暴斂惹得天怒人怨。去歲水患, 朝廷撥下的賑災糧到災民嘴裏十不存一,以至於餓殍遍地,甚至出現易子而食的人間慘劇。今年開春的糧種更是影都沒見著, 劉家要屯糧以備後用。

當地百姓忍無可忍揭竿而起,衝進衙門殺了宴飲作樂的貪官汙吏,打開滿滿糧倉賑濟災民,還把整個城池控製了。自然這裏頭有謝家的手筆,意識到皇帝對謝家徹底生出鳥盡弓藏的心思並付諸行動之後,謝家就開始為自己安排後路,雍水城易守難攻,是戰略要塞。

「劉家人倒行逆施,終有自食惡果的那一天。」 真定大長公主怒道,天災無法避免,最可惡的是**,好好的國家,就被這群人蛀空了。還有她那個昏聵無德的皇帝侄兒,倘若列祖列宗泉下有知,隻怕死不瞑目。

阿漁安撫:「這一天不遠了。」

說一會兒話,阿漁服侍老人家用了安神湯,起身離開,這下謝氏父子可以毫無後顧之憂。

這會兒,京裏那些人應該能琢磨出點味兒來了,可惜為時已晚。

皇帝劉後的確在別人的提點下回過味來,可真的晚了,人質沒了。而謝氏父子,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驅走外敵之後,謝家拿出劉家栽贓謝家通敵賣國的證據,天下譁然。謝氏請誅妖後除劉氏。飽受劉氏壓迫或者別有用心之輩紛紛以『誅劉氏,清君側』為名,發動叛亂。

群情洶湧,勢不可擋,兵鋒直指長安,吃了幾次敗仗的老皇帝大驚失色,哪還顧得上一日夫妻百日恩,就要殺劉後誅劉氏以平民憤。

卻是劉氏技高一籌,老皇帝在寢宮內被一尺白綾絞住脖子,嘴裏發出古怪的嗬嗬聲,雙眼翻白,屎尿失禁。

劉後掩了掩鼻子,厭惡地看著腦滿腸肥的老皇帝,冷笑:「紅顏禍水,嗬,你們這些男人,最是不要臉,犯了錯就推女人作擋箭牌。你要是個明君,我再能也翻不出花樣。你且去死吧,你的江山,我要了,也不枉我忍辱負重伺候你十年。」

老皇帝身體一陣痙攣,脖子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垂在那,徹底沒了動靜。

劉家憑著十年經營以血腥手段控製住京畿一帶,然後自立為帝。

聽到消息的阮慕晴整個人都不好了,神經質地咬著手指頭,怎麼可以這樣,劉家這種人應該死的,還得下場慘烈!

「這隻是暫時的,暫時的,這江山他們坐不穩,肯定坐不穩,他們會被趕下來,劉鴻暉這個畜生怎麼能當王爺,他也配!」阮慕晴切齒咬牙,眼神怨毒。

正在洗衣服的小蝶看了看自言自語的阮慕晴,收回目光繼續洗衣服。這一陣子,別莊裏跑了好些人,可她無處可去。幸好,榮王,不對,現在不是榮王了。好在劉家為了安撫人心沒有對前皇族趕盡殺絕,前榮王又是第一個對劉家表示歸順的,他混了個歸德侯當當。新侯爺沒忘了他們這邊,定時送米糧菜肉過來。

所以這邊的日子勉強也能過下去,那樣就好了。

金鑾殿上坐著誰,跟她有什麼關係。隻要能吃飽穿暖還有瓦片遮身,她就很心滿意足。

可慢慢的,送來的米糧菜肉品質越來越差,到了後來,數量也少起來,別莊裏的人越來越少,那些值錢的玩意也跟著他們一塊不見了。

小蝶憂愁地歎了一口氣,都在說,劉家的江山坐不穩了。京城裏氣氛越來越緊張,很多店鋪都關了門。

門外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小廝青竹跑進來:「侯夫人昨晚上沒了,侯爺派人帶大公子回去磕個頭。」

磕完頭回來的沈克己很開心,死了好啊,解脫了,要不是為了看那些人的下場,他早去死了。

「劉家要完了。」沈克己大笑。

阮慕晴跟著笑,樂不可支:「劉鴻暉,我讓你當王爺,你當短命王爺去吧。」

忽然,「啪!」的一記耳光。

沈克己抓著阮慕晴的肩膀瘋狂搖晃:「我對你那麼好,你為什麼背叛我。」

阮慕晴瘋狂拿腳踹他:「誰讓你那麼沒用!」

院子裏的小蝶看著又打成一團的兩人,見慣不慣地轉身離開。

如是這般兵荒馬亂地過了兩年,青竹找上小蝶:「齊國公攻下京城了,我們走吧。」去年他們草草拜堂成了親。

小蝶拿上行李跟著青竹準備離開。劉家完了,歸德侯完了,公子和姨娘也完了。

臨走前,小蝶青竹向沈克己和阮慕晴磕了一個頭:「公子姨娘,謝家進城了,你們早做打算吧。」

沈克己和阮慕晴陷入詭異的呆滯中,連小蝶和青竹何時離開的都不知道。

「嘻嘻,後悔了吧,差一點就當駙馬爺了。」阮慕晴指著沈克己笑得前俯後仰,滿滿嘲諷撲麵而去。

「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謝婉妤怎麼會這麼恨我!我就不會淪落至此。」 沈克己咬牙切齒撲向阮慕晴。

阮慕晴掉頭就跑,抓到什麼就扔什麼,嘴上不甘示弱地反擊:「你活該,你個廢物騙婚,活該被閹了當太監!」

「啊!」已經跨過門檻的阮慕晴被抓住頭髮拖回去。

氣喘籲籲的沈克己坐在她身上,使勁扇她的臉。

沒兩下,阮慕晴的臉就充血腫脹,她抓起手邊小幾砸向沈克己。

沈克己痛的翻倒在地。

阮慕晴手忙腳亂爬起來,舉著小幾還要再砸,被沈克己抓住一條小幾腿。

鬆開手,阮慕晴向外跑。

沈克己扔掉小幾,在院子抓住了阮慕晴,咒駡慘叫聲此起彼伏。

打到後來,脫力的兩個人一動不動地癱倒在房間地麵上,一個兩個皆是披頭散髮衣衫不整還見了血。

這一回再也沒有人上來把他們抬到床上上藥,二人爛泥一般躺在那,雙目緊閉,也不知道是暈了過去還是睡著了。

角落裏,傾翻的炭火繼續燒著,緩緩點燃邊上的隱囊。

暖洋洋之中,冷冰冰地上二人不約而同舒展眉眼,眼皮子下的眼珠子無意識轉動著。

……

月上中天,春意盎然。

門外傳來青竹驚慌失措的叫聲,伴隨著急促的敲門聲:「世子,世子,不好了,世子妃去了。」驚慌之下,青竹用了本不該用的舊稱。

床上正耳鬢廝磨的二人驚呆了。

沈克己近乎慌張地翻身下床,險些摔一跤,顫著聲問:「怎麼回事?」

阮慕晴眼神暗了暗。

隔著門青竹道:「白雲庵傳來消息,世子妃在屋內**,近來天幹物燥,一發不可收拾,世子妃沒被救出來。」

阮慕晴一怔,旋即微微一勾嘴角,算她有點血性,沒有貪生苟活。謝氏一死,她就能光明正大地嫁給沈克己,再也不用這樣子偷偷摸摸,雖刺激,到底不是長久之計。萬一被人撞見了,與她名聲有礙。

沈克己待在那兒,阮慕晴下床為他更衣,握著他的手柔聲道:「她怎生這般想不開,你且去看看她,好生安葬了,總歸是夫妻一場。」

沈克己嘴角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最後隻握了握她的手,快步離開。

榮王府將謝婉妤不堪入目的屍體收殮了,因謝家通敵叛國,遂隻在白雲庵停靈,更是無人祭奠上香,停靈三日,葬在了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