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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章:化生(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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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岩爬上遍布灰色石子且狹長的坡道時,並沒有預期的那樣輕鬆。天陰陰的,有點低垂的黑雲像個伸展翅膀的烏鴉一樣掛在不遠處。石子都是灰色而且遍布棱角。明岩把撐開的傘收起來,說是片刻後就會下起雨,但直到現在還是滴水未落。不過客棧的人不像是騙他。

本以為一下就到,但覺的斜麵似乎比預想的要陡,他打量著坡道後的景色,這個坡道像是一個小山,前後的景物都向下凹陷下去,順著坡道的弧度一點點的由大變小,乍看上去,來時的客棧和遠處的古宅幾乎成了一個樣。

那古宅是他打聽到的。不過,說是他被邀請了也是對的。明岩極少外出,有著一塊老牌匾的寺院是他長大的地方,他記得的第一件事就是嘎嘎作響的老木門上方雕著的怪獸腐爛的不成樣子,那怪獸張牙舞爪,或許隻是明岩認為它張牙舞爪罷了,記事的那天,他好像剛從什麼地方回來,學來了這個詞。對此,他常常迷惑,人的記憶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形態呢?某些事物能觸動人的記憶,到底是運用著何種的規律,或者法則,歸信我佛能教導人向善嗎?大悲咒真能驅鬼嗎?他去問師父,師父對他說:一切隨緣,萬法皆隨緣矣。喝完茶的師父又對他說:老門上雕的,隻是個沒用的門楣罷了。

下坡的路上,長著棱角的石子很少,或者說石頭很少更為確切,有點點粘的褐土粘滿了明岩的鞋底,他有點抱怨,用薄鞋底的布鞋走山路果然是個不好的選擇。

收到信是在入梅那天,每每想起這件事明岩又覺的恍惚,那天確實是入梅嗎?或許是入梅後的幾天也不一定。師父把他喊到禪房時,信封已經拆開了,那是個白色的信封,麵上寫著藍顏色的字:明,啟。

師父閉目坐著,白色的胡須和他的眉毛已經一樣彎了,他把信交給明岩後就讓他下了山,有點急不可耐的意思,但對於這點,明岩也不敢肯定。

古宅的前麵有一片林子,正對著坡口,林子荒涼,枝杈縱橫,明岩在落葉上蹭著鞋底,赫然看到落葉上倒著一塊斷碑。

上麵寫著“秤庵”二字,但頂上已經缺了一塊。

古宅的名字叫“施宅”。

古宅立在他麵前時,他還是覺的頗為高大。

古宅的門麵立的筆直,不論棱角牆根全部漆成白色,大概年歲久了從瓦楞上流下一串串的像藤蔓的東西,顏色逼真的像似人的頭發。古宅門麵的造型像個凸字。由於門麵高大,那兩扇門看著也漸高大,老木曬成了褐色,亮晶晶的門環越顯滯重。

明岩被門上貼著的東西吸引住了,那是張黃底紅字的舊道符,明岩隻認得抬頭的那個篆體勒令兩字,紅色的朱砂一直盤旋到黃紙的底下,似乎也穿透到了門上,畫到門上的朱砂暗的像是血液。

門吱呀一聲開了。

明岩來不急反應,又覺的眼前的事物恍恍惚惚,好一會,才看清眼前站著個人。

那人也很有耐性,大概是看到明岩露出的恍然大悟的表情,於是開了口。

“小哥可是旅客?”

聲音低低的,仿佛說出的每個字都帶上了年歲,不過,說是說話的人更為久遠要來的貼切。

“不算是吧。”明岩不好意思的說。

“既然不是旅客,這裏又是人煙稀少的荒涼之地,即不出名,又不出財的,想必小哥是有備而來的吧。”

明岩聽出這人說話老道,仔細一想,這個老人的年紀比師父差不了多少吧。

明岩又覺的古怪,老人穿的竟然還是一件青色的布長衫!再往上看,他的頭上還戴著一頂帶紅點的黑色瓜皮帽,加上留著的羊角胡,明哲覺的他看起來就像畫裏人一樣。

這裏並沒有那麼的落後,客棧裏的人穿著打扮說話方式和外麵幾乎沒有區別,他也是知道這個老宅的,客棧和老宅隻差了一個山坡而已。明岩有點後悔隻顧著問路了,忘了打聽老宅的曆史,信上也隻是潦草的寫著“塗叔”兩字。明岩自然而然的想這就是宅子主人的名字了。

“塗叔?”

老人點點頭。

明岩覺的自己的判斷還是正確的。

“我叫明岩,您寫信……”

老人打斷了他,說:“來的晚了,已經請了人,”看著明岩呆呆的表情,又說:“不過,效果不好,牌位又掉下來了。”

後麵這句話說的沒有半點猶豫,就像是為明岩預留的一樣。

“先進來吧,”塗叔做了個請的姿勢。

原本半閉的門吱吱的打開了,開的很慢,銅環都沒有發出聲音。

明岩抬頭看了一下天空,像烏鴉的黑雲壓在樹林裏,形象點的說好像正往這裏飛過來,但空氣幹燥,絲毫沒有下起雨的趨勢。難道客棧裏的人真是騙他的?

施家老宅,原本住的是一戶姓施的人家,一家三口,但那已經是很早以前的事了,施家是外省人,聽說是偶然遷到這裏,但世上的事到底什麼是偶然什麼是必然呢,他們在這裏生活了幾十年,極少與人來往,生活闊綽,看上去像是有錢人家,但世上的事最忌諱的就是特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