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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無良夫妻(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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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凝霜點了燈蕊,和白兔一起,兩個人將河燈平放在湖水裏。輕輕一推。河燈順水漂流而去,擠進了浩浩蕩蕩的河燈大軍。明明暗暗、起起伏伏,間或撞開幾隻擋路的河燈,一路雄赳赳氣昂昂地順流而下,漸漸消失在兩人的視野裏。

……

過了亥時,街上的攤子陸續收了,商鋪開始一家一家地上板歇業,熱鬧的人群也逐漸散去。冷凝霜拉著白兔來到小碼頭,向一個正要收攤回家的船家租下一艘窄窄的烏篷船,自己動手劃到湖心。

銀色的月光投射到湖麵,形成一道道粼粼的波光。

白兔坐在船頭的小凳子上,死死地盯著冷凝霜站在船尾慢悠悠地搖動船槳,緊緊地抓著在不停亂晃的船身,膽戰心驚地問:

“娘子,你真的會劃船嗎?”

“不會。”話一出口,見白兔的表情都快哭了,忙又補充一句,“但我明白原理。”望著他一臉更想哭的表情,疑惑地問,“怎麼,以前沒發現你怕水啊?”

他是不怕水,可和她在一起劃船他就很怕水,特別是她把船劃得左搖右晃,好像時刻準備要翻船一樣,這湖又寬。白兔哭喪著臉,對她道:

“娘子,我是你親相公,而且我不會鳧水,我要是掉下去你就成寡婦啦,你成了寡婦可不許改嫁。”

冷凝霜眉一挑:“放心啦,我很會鳧水的,你若掉下去,我會第一時間把你救上來。而且我學過急救,人工呼吸絕對沒問題的。”

白兔哼哼了兩聲,幸好船很快便到達了湖中心,冷凝霜終於放下船槳,抱膝坐在他對麵的小凳子上,背靠著靠背,任小船自己漂在水上。遠遠的尚有幾艘畫舫還在營業,紅燈籠掛著,吟唱聲和飲酒調笑聲隱隱傳來,倒也不顯得寂寞。

白兔見船停穩當了,這才湊過來坐到她身邊,笑嘻嘻地從懷裏摸出一個油紙包打開,裏麵是四五塊兔子點心。借著頭頂昏黃的油燈,還能看見兔子的眼睛被紅色的花汁染紅了,紅彤彤地望著自己,十分可愛。

“娘子,吃吃看。”

“這一晚上都在吃,再吃下去會不會把肚子吃壞啊。”她拈起一塊說。

“不會,你又沒吃多少,你吃東西就像小鳥一樣,一點一點地啄。”白兔拿起一塊點心塞進嘴裏。

“兔子吃兔子,同類相殘。我是說你,你今天吃太多東西了,明天壞了肚子可別抱怨。”

“我才不會,我的肚子哪那麼容易壞!”他又拈起一塊塞進冷凝霜的嘴裏,欣賞了一下周圍的景致,笑眯眯地摟住她的腰。道,“娘子,碧波瀲灩月正明,如此良辰美景,不如為夫我來給你唱一支情意綿綿的小曲兒,讓你開心一下?”

冷凝霜撲哧一笑:“好啊。”

白兔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喉嚨,紅唇微啟,一首頗有江南的曲調自喉底吐出:“出其東門,有女如雲。雖則如雲,匪我思存。縞衣綦巾。聊樂我員……”

他唱的是《詩經.國風.鄭風》裏的一首小詩《出其東門》,講的是一個男子對一個女子的眷戀,縱使美女如雲。他所思念的卻還是那個衣著樸陋的心上人。

白兔的聲音本就悅耳,清冽如泉,又似貯存了千年的老酒,讓人的心裏麻酥酥的。再配上吳儂軟語般柔婉秀美的曲調,隨風飄蕩在廣闊的湖心上空。十分動聽。

就連遠處的畫舫裏都有人探出頭來張望,隻可惜還沒唱完,就聽哐當一聲,船身從後麵被狠很撞了一下,猛烈地搖晃起來,差點翻過去。

白兔嚇了一跳。慌忙拉緊冷凝霜的手。兩人愣了好一會兒,等船身漸漸平穩了之後,冷凝霜狐疑地往船後方望過去。太黑了也看不太清。可直覺好像那裏有什麼東西。

她摘下油燈,站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到船尾。挑起油燈往湖麵上一照,隻見一個人,或者說是一具“浮屍”正伏趴在水裏。大概是身上的衣服不知道勾在了船體的哪個部位。整具人隨著湖水的起伏緩緩地波動,浮浮沉沉。卻就是漂不走。一把黑漆漆的長發散落在水裏,呈放射狀,飄飄蕩蕩。這大半夜的,光線幽暗,突然被油燈照到這種畫麵,簡直跟恐怖片有一拚!

兩人都嚇了一跳,白兔望著冷凝霜仿佛呆住了的身板,連忙摟住她,拍著她的背,非常有男子氣地道:

“娘子別怕,不過就是一具屍體,可能是掛住了,我這就去把他弄走!”

說得弄走一具屍體就好像弄走一頭豬崽似的,絲毫沒有遇到凶殺案應該先報官的覺悟。

“等等。”冷凝霜一把拉住他,狐疑地晃了晃頭,“噝,我覺得那身衣服好眼熟啊,你看像不像剛剛謝宛颺穿的那件?”

白兔愣了愣,再次提起油燈照過去,想了想,好像還真有點像,當下點點頭道:“那我去把他踢走!”

他對謝宛颺向來沒好感,先是要扒了他家哈二,接著又破壞他美好生日的浪漫夜晚,之後每次看見他娘子都會死死地盯著,看他今天不好好踹他,非讓他做河伯不可!

“哎哎,”冷凝霜一把拉住他,“好歹認識一場,如果他沒死,見死不救太缺德了;如果他死了,我們把他送回家,讓他家裏給他風光大葬,他們家一高興,說不定會感謝我們的。”

“他死了,他們家人應該會難過才對吧,怎麼會高興?”白兔狐疑地問。

冷凝霜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富貴豪門,死得人越多越高興,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你當他漂在這兒,是因為想遊泳所以溺水了嗎?快去把他撈上來看看他死了沒有。”

白兔歪了歪頭,娘子說的全是對的,於是縱使心裏再不願意,還是走過去,一把將水裏的人提上來。不料嘩啦的一聲水響之後,人卻隻提上來一半,低頭一看,原來是對方的頭發勾在船尾的一根釘子上。他大聲道:

“娘子,他的頭發勾上了!”

冷凝霜二話沒說,摸出小刀,上來就把對方的頭發削去一小縷,也不管什麼“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之類的。

白兔更是毫不留情,把人從水裏撈出來後,隨手扔在船板上,拿油燈一照,慘白慘白的小白臉,還真是謝宛颺!

冷凝霜蹲下來摸了摸他的脖子,跳動緩慢,將人拎起來翻了個個兒,撬開他的牙齒使勁拍打他的背,把嗆進去的積水全倒出來。再重新翻過來,感受到他微弱的呼吸,對著站在一旁越圍觀越火大的白兔說:

“你、來給他嘴對嘴吹氣!”

“啊?”白兔張大嘴巴,都能塞進去一顆鵝蛋。

冷凝霜眉一挑:“啊什麼啊?你不做,難道讓我做?你趴下嘴對嘴,我讓你給他吹氣你再吹,我來給他做心髒按壓。”

白兔猶豫地趴下來。一張臉皺成了苦瓜。他自然不能讓娘子去和別的男人嘴對嘴,可他為毛要去親一個男人!好惡心!

冷凝霜繼續為謝宛颺做心髒按壓,隨著她一聲令下,白兔豁出去地緊閉上眼睛,直接撞過去,給謝宛颺嘴對嘴地吹氣。吹了能有五分鍾,謝宛颺的呼吸終於趨於平穩,心跳也恢複了正常。

冷凝霜剛說了一聲“好了”,白兔就噌地跳起來,奔到船尾。彎下身子竟然哇地吐了起來。

冷凝霜嚇了一跳,慌忙走過去拍他的背,詫異地問:“不過就是嘴對嘴。又沒伸舌頭,你至於這麼惡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