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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無良夫妻(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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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語未了,白兔聽到“舌頭”這兩個字,本已經停止幹嘔的他再次伏在船沿幹嘔起來。冷凝霜哭笑不得,用帕子在湖水裏浸濕了。等他吐夠了遞給他擦,回頭看了一眼呼吸均勻、仍未清醒的謝宛颺,拿起船槳,緩緩地將船駛離湖心,向岸邊靠攏。

白兔脫力地坐在小凳子上,恨恨地瞪著謝宛颺。等到烏篷船咚地靠岸之後。他晃晃悠悠地站起來,一把拎起謝宛颺跳上岸,很有泄憤嫌疑地隨手扔一邊去。

後腦勺重重親吻大地。估計撞出了一個包!

“怎麼還沒醒?”冷凝霜狐疑地說,對白兔道,“你看看他身上是不是有傷?”

“我看過了,沒有。”

“你把他衣服脫了看看,如果沒有。那可能是被喂了強力迷藥,你扇他幾巴掌他就醒了。”冷凝霜想出一個十分缺德的主意。

白兔一聽。頓時兩眼放狼光,三下五除二,把謝宛颺扒得隻剩條褻褲,一看身上光溜溜白嫩嫩的,開心地對冷凝霜報告道:

“娘子,他身上沒有傷!”

“那你扇他幾巴掌看他會不會醒。”

白兔得令,很變態地笑得見牙不見眼,搓了搓手,對準謝宛颺的小白臉就是一巴掌!小樣,讓你破壞我和娘子的浪漫之夜;又一巴掌!小樣,叫你讓老子吐了那麼半天;又一巴掌!你說你哪天漂不好,非要在我和娘子進城的當天漂在水裏,你是陰魂不散的幽靈嗎?

挨了五六巴掌後,一聲悶咳,謝宛颺幽幽轉醒,勉力撐開沉重的眼皮,入目的是白兔那張讓他毛骨悚然的笑臉。

白兔皮笑肉不笑地望著他,從牙縫裏陰惻惻地說:

“謝大公子,你終於醒了!”

謝宛颺隻覺得身上涼颼颼的,咳了兩聲,想要抬起胳膊卻又無力地垂下,整個人軟綿綿的,就像是一條案板上待宰的魚,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冷凝霜湊過來,低下身子,似笑非笑地問:

“謝公子,好像咱們每次見麵都是這麼地戲劇性啊。幾個時辰前你還風流瀟灑的,怎麼幾個時辰後就掉湖裏裝屍體了,你這是唱哪出啊?”

謝宛颺閉了閉眼,有氣無力地笑說:“一不小心著了道,多謝二位相救,麻煩二位送我去同濟堂,在下必有重謝。”

冷凝霜眉一挑,對著白兔笑說:“背上他,咱們去同濟堂。”

白兔氣鼓鼓地道:“真麻煩,幹脆把他扔在這兒算了,反正他又沒受傷!”嘴裏這麼說著,還是將謝宛颺背了起來。

同濟堂就在不遠處的丁香街上,路上遇到巡夜的,本來想抓他們治個犯夜之罪,不料謝宛颺一露出頭,對方居然誠惶誠恐的,趕緊放行。冷凝霜心中更加篤定這謝家在麗州城來頭不小。

來到已經關門的同濟堂外,冷凝霜上去敲門,睡眼惺忪的小夥計很不耐煩地開了門,剛要張嘴罵人,看見謝宛颺嚇得魂飛魄散,磕巴著叫了聲“三少爺”,急急忙忙地把人讓進去,又急急忙忙地去找掌櫃的。

掌櫃的慌慌張張地趕過來,是個四十來歲的老郎中,給謝宛颺把了脈,說是中了一種會讓人渾身無力的藥,再加上溺了水,手足的無力感加重,隻能等藥效自行散去。又給開了散濕寒的湯藥,吩咐夥計去煎藥。

冷凝霜坐在床邊。似笑非笑地看著謝宛颺。謝宛颺臉微紅,有些不自在地咳了兩聲,略有深意地問:

“這次多謝白大娘子了。不知大娘子究竟是怎麼救了我,我沒給大娘子添什麼麻煩吧?”

冷凝霜微微一笑,暗道:其實你是想問為什麼會那麼湊巧吧?大戶人家出來的人疑心病都不輕啊!

“你想太多了,麗州城客棧全滿,我和相公隻好去湖心泛舟看夜景,正巧你這具‘屍體’勾在了我們的船上。如果不是勾上我們的船,恐怕你這會兒已經變‘屍體’了。”她似笑非笑。

謝宛颺沒想到自己的心思居然會被看穿,一時間覺得有些狼狽。別過臉去清了清喉嚨:“那、我沒給大娘子添麻煩吧?”

“我倒是沒有,不過我家相公挺麻煩的,他為了給你吹氣吐了老半天。”冷凝霜笑眯眯地瞟了白兔一眼。

被她這麼一提。白兔又想了剛剛那冰冷濕滑的惡心感,捂住嘴努力忍住幹嘔,一把拉住進來送藥的夥計:

“給我茶和青鹽!”

夥計嚇了一跳,下意識看向謝宛颺。

謝宛颺點點頭,他雖然不太明白。但直覺告訴他還是別問的好。

白兔抱著熱茶和鹽去外邊漱口,屋裏謝宛颺客氣地問冷凝霜:

“大娘子有什麼需要盡管說,若是需要銀兩,在下也不會推脫。”

“城門關了,你又把我的泛舟遊湖給攪了,借我們個房間過一夜吧。”

“沒問題。”謝宛颺立刻吩咐夥計去準備。又對冷凝霜笑道,“還有這報酬……”

“不必,這次就當是上次要了你那麼多銀子的售後服務。不過下次最好別再發生這種事了,我會很困擾。”說罷起身,要往外走。

謝宛颺怔了一怔,心底忽然湧上一股惆悵,雙眸空洞地望著前方。那蒼白的眼神就猶如他此時肢體上的無力。

頓了頓,他淒然一笑。帶著自哀的語調,幽幽地歎道:

“是啊,我也希望別再發生這種事,可惜生在謝家,身不由己。有時我也希望自己能平平安安、幹幹淨淨的。”

冷凝霜眉角一抽,他的語氣弄得她渾身不舒服,退回來,抱胸,居高臨下地望著他,似笑非笑:

“嘖嘖,我最討厭自哀自憐的人了。告訴你幾句好話,若學不會卑鄙無恥、狂妄囂張、陰險毒辣,就永遠做不了當家。隻有經過浴血搏鬥最後活下來的人,才有資格成為統帥。受不了這種殘酷的人,即使坐上去,很快也會被拉下來。名門不是慈善堂,若真想良善,不如趁現在剃個頭去嫁給佛祖吧。”

說罷,哼了一聲,慢悠悠地晃出門。

謝宛颺呆了半晌,忽然回過頭望著那背影早已消失的方向,良久,眼底劃過一抹複雜。

冷凝霜來到庭院裏,隻見白兔一手端著茶杯,一手捧著鹽罐,正在那裏發呆。聽到她的腳步聲,再次漱了一遍口。

“再漱下去舌頭就變醃口條了。”她涼涼地說。

“可是真的好惡心!”白兔哭喪著臉看著她。

冷凝霜傷腦筋地撓撓後腦勺,忽然一把扯過他,笑道:“那我來給你消個毒吧!”以唇封緘。

白兔不由自主地撞上她柔軟的唇,大腦刷地一片空白,驚慌地瞪圓了眼睛,但那柔美的觸感很快便讓他沉迷其中,摟住她的腰反客為主。

果然還是娘子的味道最好!

“咳咳……”一陣別扭的咳嗽聲打斷二人,掌櫃的紅著一張老臉,尷尬地笑道,“二位,客房已經準備好了。”

白兔雖然臉頰微紅,但跟冷凝霜在一起久了,臉皮也越來越厚了,含笑拱拱手:“有勞掌櫃的!”

冷凝霜更是臉不紅心不跳。

老掌櫃一邊前方領路一邊搖頭,在心裏悲憤地歎道:現在的年輕人!果然世道要亂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