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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兩柱香的工夫,萍兒滿頭是汗地回來,推開門歡喜地報告:
“三奶奶,綠雲找到了!”
從她喜悅滿滿的表情可以看出,尋找綠雲的過程恐怕很辛苦。
綠雲和謝宛颺差不多大,卻沉默寡言。之前冷凝霜隻知道謝宛颺身邊有這麼個人,謝宛颺又很器重。不過說實話,她對綠雲的印象並不深。
綠雲看上去風塵仆仆的,幾步上前,單膝跪地請了個安,抬頭看見冷凝霜赫然在座,先是愣了一愣,繼而凝重的麵皮微微一鬆。
徐鏡兒雖是個久居內宅的婦人,對於察言觀色卻很有一套。綠雲的表情變幻映入她的眼裏,那表情好像是冷凝霜比她這個少奶奶更可靠。
心裏自是惱火的。但這種惱火她還是能咽下去的。
她的心理隨著她的氣息變化,最先傳遞給離她最近的冷凝霜。
冷凝霜暗暗一笑,問綠雲:“牢裏進不去嗎?”
綠雲很有規矩地微彎著腰回話:“小的動了些三爺的私錢,四處打點。可喬知府下了死令,任何人都不許探三爺的監。小的無奈之下,隻能先使錢請熟識的牢頭多多關照三爺。”
“他們對三爺用刑了嗎?”徐鏡兒一聽說他有熟識的牢頭,急忙緊張地問,因為過於擔憂,聲音拔到最高點時還有點破音。
綠雲眼眸微閃,安慰著笑道:
“三奶奶放心。他們沒對三爺動刑。喬知府因為喬大姑娘的事最近身子不太好,隻命人加緊收集證供,三爺在牢裏牢頭也比較關照。還算安穩。”
徐鏡兒這才放下心來。
冷凝霜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說謊,眉頭一皺:果然謝宛颺被動刑了……麼?
“對了,小的已經打聽到北牢的長官名叫孫貴,家住北灣胡同,人很本分。沒有任何行為不端的地方,也不太愛與人結交。他媳婦是知府衙門的捕快胡大的妹子,家中還有一個九歲的女兒。小的已經找過孫貴兩次了,第一次撲了個空,第二次倒是見到人了,可他拒不肯收銀子。說是喬知府下了死令不許探監,他不敢違令。”
“胡大?”白兔聽了,疑惑地問冷凝霜。“是上次來咱們家的那個胡大嗎?”
“好像是。”冷凝霜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果然是無巧不成書!
頓了頓,她對綠雲說:“把你能動用的錢全部準備好。”頓了頓,又轉過頭對徐鏡兒道,“還有你,謝家不肯伸援手。隻能靠你的嫁妝銀子了。把嫁妝銀子準備足了,綠雲。打聽一下孫長官什麼時候在家,我倒是要瞧瞧是不是真有人不敢違那個所謂的死令。”
“那個……那個……”徐鏡兒連說了兩次“那個”才吸引來冷凝霜的注目,很不好意思啟齒地道,“我的嫁妝自從嫁進來,就一直在太太那裏收著。”
“哈?”冷凝霜聞言,瞠目結舌,“嫁妝不是由女人自己管的嗎?”
“嫁進來的第二天,太太招呼都沒打,就讓人把嫁妝抬走了。過後隻對我說一聲我的院子太小,她先幫我收著,等我那院擴建完之後再給我送回來,可院子擴建完了她也沒送回來。我一個新媳婦,也不好和婆婆理論,會被人說閑話的……”
她在冷凝霜看白癡的目光裏越說聲音越低,越說也覺得抬不起頭來。
“你的嫁妝被婆婆占了,你相公不知道?”白兔詫異地問。
“三爺那幾天不在,我也就沒跟他說。”徐鏡兒的頭壓得很低,事實上,新婚當天謝宛颺壓根就沒回新房。
“去要回來。”冷凝霜淡淡道。
“啊?”顯然,和人正麵起衝突並非徐鏡兒所長。
“要想謝宛颺平安,沒銀子是不行的。我是沒銀子,太多的私房錢綠雲也動不了。你,是相公還是要臉麵?”冷凝霜揚眉問。
“可是……”徐鏡兒咬咬牙,硬著頭皮問,“我怎麼要?東西在太太手裏?”
“一哭二鬧三上吊,宅門最怕這一套。嫁妝本來就是媳婦的,婆家沒強占的理兒。她若敢不還,你先鬧她個雞飛狗跳,讓整個麗州都知道他們謝家占兒媳婦嫁妝不還。再不還,你就找娘家報官。”她湊近,唇角掛起誘人墮落的笑容,幽幽地道,“謝三少奶奶,要想在婆家站穩腳跟,就要打倒太太壓住姨娘,全權掌管內宅,膽小怕事是不行的。”
徐鏡兒目不轉睛地望著她,從她漆黑的眸子裏,她看見了自己小小的影子。灰黑色的空洞眼眸開始因為她瞳仁中的波光,簇起兩團小小的火苗。那火苗在眼眸裏燃燒了一會兒,漸漸變旺,她騰地站起來,對萍兒道:
“回府!”
扭頭,對冷凝霜說:“等要回來我去找你。”說罷,匆匆走了。
綠雲瞠目結舌,三少奶奶啥時候這麼有鬥誌了?!
冷凝霜抱胸,淺淺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