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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答應，於是後來他就去找了宋臣。”
沈佑安嘲諷地看向了窗外，“但是，我為什麼要說出來？”
這件事跟他沒什麼關係，相反，保守秘密，反而對他沒有壞處。
所有人的手上，都沾著別人的血，項謹是，宋臣是，項東來是，沈佑安也是。
沈佑安緩緩地說道：“項東來最後一次來找我，是跟我談一次新的合作而已，他不想再跟宋臣合作，所以想跟我修複關係。隻不過，那天我原本可以告訴他項謹和宋臣的計劃，我已經猜到了很多事，而我什麼都沒有說。”
“我答應跟他合作，所以第二天他去找宋臣攤牌。就在那天，宋臣把他給灌醉了，並且把他跟韓可玉的事，還有韓可玉生的那個私生子的事情都告訴了他老婆。當天在宋家的時候，兩個人就爆發了爭吵。”
“後來的事情，我是猜測了。項東來因為喝多了，所以出來的時候是他老婆開車的。那幾天項謹安排了人，試圖製造一些意外。那天如果她能小心謹慎一點的話，也許事故也不會發生。但是，兩個人在路上再次爆發了爭吵，給了項謹可乘之機。”
於是，在幾件事疊加的效果之下，出了嚴重的車禍，項東來的車被一輛大貨車直接給擠得變了形，車裏的夫婦兩人當場身亡。
算起來，沈佑安確實也算是殺死他們的間接凶手。
沈鷗低著頭，好半天都沒有說話。
沈佑安看了她很久，才問道：“這個故事好聽嗎？你的爸爸，是殺死你公公的凶手之一，而你公公，又是殺死你奶奶的間接凶手。現在你什麼都知道了，你後悔過來問我嗎？”
沈鷗沉默了好半天才說道：“後悔。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麼我情願我什麼都不知道。”
“如果我說的都是真的，你知道與否，對於事實的真相，也沒有什麼影響。真相就是真相，它在那裏，你知不知道，它都在那裏。”
沈鷗愣了一下，“如果是真的……爸，你什麼意思？”
沈佑安輕哂，“什麼意思，難道你覺得我有那麼無聊，閑到要編故事來逗你玩？我隻是告訴你，同一件事，你從每一個人那裏聽來的版本，都是不一樣的。但是，也許每個人告訴你的，都是真話。”
沈鷗忽然覺得自己有點聽不明白了。
沈佑安說道：“這世界上，是與非，原本就很難判斷，隻看你最在意的到底是什麼，那麼什麼就是最重要的。你已經這麼大了，你應該明白舍與得，明白你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他沉默了片刻，又接著說道：“其實沈清在曹家過得不好，你覺得是你告訴我的時候，我才知道的嗎？”
沈鷗抬起頭來看著他。
沈佑安搖了搖頭，“我在禹城那麼多年，我怎麼可能會一點都察覺不到？但是，我在等沈清自己的選擇。除非她自己過來找我，跟我說她的日子過不下去了，她要離婚。否則，我不會管她。很多事情，都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