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爺爺，她不知道還有什麼理由堅持下來。
她所愧對的，隻有這位老人了。
“阿欣，你留在秦家，帶著寶寶，跟爺爺生活在一起吧。”秦立一直都沒有睜開眼睛，可是眼縫中淚水，一顆顆的在月光的照耀下，像水晶石一般落進了莫子欣的發裏。
“爺爺，等我離開之後，再也不想見到斯成，請您讓我斷了這個念相，您很清楚，我再繼續呆下去，也隻有被他傷害的份，我知道您疼我，所以才跟你提了這個要求，可若你不肯讓我走，我會依照你的意思，留下來，我會留下來，他給我什麼，我都承受，我答應過你的事，我會做到。”
秦立久久沒有說話，他隻是一遍遍的撫著莫子欣的頭發，像曾經摸著秦歆瑤的頭發一般，那是他最寵愛的小女兒，人生幾十年，就這麼匆忙，一下子就到了古稀，人生苦，又短，“阿欣，如果哪天你想回來了，梧桐苑……還是你的，斯成這一代家主，梧桐苑裏住的女主人，隻有莫子欣一個，他以後要娶任何女人，我都不會準他帶進梧桐苑來住，爺爺住在這裏，給你守著。”
莫子欣一側身抱住秦立的腰，臉貼在他的心口，泣哽嗚咽，她不知道以後的一切會不會物是人非，但她會記得這些年，有一個和她沒有血緣的老人，無數次的袒護過她，哪怕是現在還在袒護著她，“爺爺……”
秦立拉著莫子欣的手，蒼眉展著，蒼眸噙淚，嘴角卻微微彎著，苦，卻笑著，“阿欣，寶寶的名字，你來起吧。”
莫子欣望著秦立，她的嘴角彎不起來，隻能癟著，搖頭，她的手將秦立的手包起來，掛著淚珠兒又搖頭，“我不要給他起名，以後爺爺也別告訴我他的名字，我生下他後，爺爺就讓人把他抱走吧，別讓我看見他，別讓我聽見他的哭聲，別告訴他是否健康，別告訴我他是男孩還是女孩，別讓我聽到他一點點的消息，別讓我心軟，爺爺，別讓我心軟……”
莫子欣連自己說出去的話，都不敢在腦子裏回放，她想忘記自己說過什麼，要下多大的決心才可以做到她說的話？
她也不知道那時候的自己是否能做到，但她知道，做不到，也得試著做到。
夜裏有風，有樹葉散發著的青青的味道，有蟲鳴，有河水緩緩流動的聲音。
還有一老一少兩顆殤痛難忍的心碎聲。
上樓後，莫子欣給秦立撥好藥片，讓他吃下才離開。
莫子欣走後，沒有直接回樓下睡覺，而是進了三樓的書房，從抽屜裏把鑰匙拿出來，打開櫃子。
看著包裝得完好的小禮盒，心裏是說不清的滋味，好多戀愛中的男女，都喜歡在分手的時候把關於對方的印記清除，日記本的下場，無外乎於被撕碎，被焚燒……
將裏麵的禮盒拿出來，重新將櫃子鎖上。
秦立在莫子欣離開後，拿著手機，給秦斯成撥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