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守了餘敏一夜，前半夜我精力旺盛，虎視眈眈著她，甚至怕她變成一隻蒼蠅從我眼皮子地下飛走。後半夜我開始支持不住，眼皮子一直在打架，我看著餘敏悠閑的在屋裏轉來轉去，又是喝水又是喝咖啡，卻不給我一杯。
其實就算她給我一杯，我未必敢去喝，因為擔心她在咖啡裏放安眠藥。
我孤單地想，等熬過今晚，餘敏再不給我一個準確的說法，我必須得動手。
我什麼時候睡過去的，我一點都不知道。但我醒來的時候，看到身上蓋了一條毛毯，便如被火燙了屁股一樣的跳起來。我睜眼沒看到她，便提高聲音喊了幾句，還是沒回音，心便掉到了冰窟窿。不顧一切掀開身上的毛毯，不顧一切去推開她的臥室門。
臥室裏不見人影，我心裏一沉，伸手往被窩裏一探，似乎還有餘溫。便跳起來往外衝，既然被窩還暖著，她應該沒跑多遠，我想。
誰料一轉身便撞到了一個人身上，耳朵裏隻聽得哎喲一聲，便看見餘敏痛得蹲下去身子。
我撞著了她的鼻子，我看見有血從她指縫中流了出來。
餘敏雙眼含滿淚花，捂著鼻子直抽冷氣。
鼻子撞出血，對我醫生來說，也太小兒科了。我扶著她的頭，讓她將頭仰望著天花板，跑著去倒了一杯涼水來，灑了一些在她後頸上，拍了幾下說：“別怕，馬上就止血。”
果然，她的鼻子不流血了。這並非醫學，而是民間小手段。我小時候鼻子出血，我媽都是如法炮製，每次都能神奇地止血不流。
不流血不等於不痛，餘敏惡狠狠地看著我，突然使勁在我腳上跺了一腳，痛得我反而蹲下去了身子。
她樂得咯咯笑起來，罵道：“活該！”
收拾幹淨之後，餘敏突然對我說：“走吧，我們去接人。”
“接誰？”我狐疑地問。心裏想，你還沒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是不是想以接人為借口，成績溜了？
“去了就知道了。”她不顧我還在遲疑，拿了外套就要出門。
我隻好緊跟著她，下樓叫了一輛的士，直奔機場。
等了一個多小時，航班終於到達。餘敏拉著我去接機口，低聲說：“等下別再冒失了。你再怎麼樣，也是法人代表，老板之一啊，別讓人瞧不起你。”
我心裏冷笑著想，去她娘的法人代表，去他娘的老板。老子被人賣了，還在樂嗬嗬的給人數鈔票。
等機的這一個多小時，我與她幾乎沒再交流。餘敏似乎不在乎我一樣，任我如跟屁蟲一樣緊跟在她身後。她在機場候機大廳閑逛，看看書，或者買杯咖啡自己喝，全然不管我像個傻子一樣的眼巴巴盯著她。
我看到她的嘴角有時候會浮起一絲怪異的微笑，我不知道她是在笑我，還是發自內心在微笑。
我從側麵和背影去觀察她，發現她其實是個挺漂亮的女人。她的五官非常精致，就好像可以雕琢出來的一樣，特別是她的唇線，顯得豐滿又恰到好處。
她的身材也出奇地好，腰身似乎盈盈一握。腳上的高筒皮靴，將她的身材襯托得愈發高挑。
如果不是因為融資而讓我對她產生懷疑，我一點也不否認她是個實實在在的美女。
接機口圍著很多人，大家都在等著遠方回來的親人。我在點子屏幕上看到，這是一架從京都飛來的航班。
我現在有點神經質，一看到京都兩個字就顯得特別激動與慌亂，京都兩個字已經融入我的血脈中去了，我七年的青春全部在京都度過，哪裏的一草一木都還殘留著我的氣息。
餘敏雙眼盯著接機口，嘴裏不知什麼時候嚼著口香糖了。我四顧茫然，心裏在暗自盤算，不管來的人是誰，我今天都要一個明確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