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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穗微微一顫,聲音裏有些疑惑:“雪!”
雪衝她一笑,端起酒杯一仰而盡:“穗穗,讓你不得安寧的究竟是什麼事?”
“在這後宮之中,我雖沒有什麼念想,可是整頓後宮乃我分內職責,我不敢推卸。近日,各宮嬪妃都被鬼嚇到。我派人日夜看守,並未發現任何蹤跡。而後宮之妃全言之恐慌,這裏肯定有秘密。這後宮之內,到今日隻有我一人未曾被惡鬼嚇到。所有的空穴來風都指向我。皇上暫時把事情壓下去了。可是,雪,我真的不能相信怪力亂神,隻有請你幫我看一看。”
雪沉思一刻,看著四周的景物,道:“後宮之內出現鬼怪並不稀奇。我今夜就為你一看。但,穗穗,這世上鬼怪並非全無。隻是世間萬物各有秩序,隻要有所違背,必有維護道義的正直之士出現維護。今夜我會在你寢宮之外等候!”
是夜,雪一襲華袍坐在皇後宮外,紫衣垂首在側。
雪閉著眼微微養神,忽然一聲尖利的叫音傳來。紫衣已經掠過去觀看,而雪卻連眼睛都沒有張開。
漸漸遠處有宮女們的尖叫傳來,間或有一種鬼哭狼嚎的蒼涼和尖利。而雪隻是聽著,沒有想移動的想法。那不過是障眼法而已,又何必大驚小怪。
她耳畔傳來冷冷的笑,仿佛是浸泡過殘忍和冷酷的聲音惹得人不禁心裏發毛。雪仍未睜開眼,淡淡開口:“既然來了,就聊聊吧!”
“和楚王妃聊,在下也沒那麼大的膽量。嘿嘿!”那個聲音裏多了一絲嘲弄。
雪淺淺一笑,起身看向那個一襲黑影的方向,開口:“不知你是否知道,若你真的是鬼怪,今夜將是你的末日。假若不是,我倒可以留你一命。”
黑影收斂笑意,一種冷寒開始彌漫在整個空氣中。
雪心下自己笑起來,沒想到他竟然是一個術士,這種貌似恐懼的感覺不過是一種最簡單的幻術而已。雪分明看到那個黑影的全貌。
但見她起身,腳步輕盈,步步舒緩,卻踩出最古老的圖形。那黑影一抖,暗暗後退。
雪腳下陡然開出一朵一朵絢爛的火紅蓮花,整個黑色的天被照的騰紅暈黃,她的神情也開始模糊,整個人沒入黑暗。黑影一怔,脖頸上已出現兩把匕首,並伴隨著淺淺的笑意。
黑影的身軀收緊,憤怒傳到雪的眼眸裏。雪輕輕一吹匕首的刀刃,兩團火苗灼灼綻開,仿若最美的煙火,照亮黑影幹淨英俊的臉龐。
葉奇!
他展顏一笑,酒窩深深:“雪!”說著伸手撥開那兩把匕首。眼眸裏是點點狡黠,麵容上卻是濃濃笑意。
雪不知該說什麼,怎麼會是他?
遠處匆匆腳步傳來,並有火把數枝向這裏移動。雪一看,回頭:“你走吧!”
步履輕盈地走到鋪就大紅氈毯的座椅旁,安然入座。皇後和幾列侍衛已經迎麵走來。雪抬首看到葉奇正坐在那棵高大的樹頂看著自己。
火光照耀間,有隱隱的憂愁從饒穗眼中泄露出來。
“冰妃失蹤了!”她開口等待雪說些什麼。這偌大的後宮每一個知心的人,唯有眼前這個人才可以透露一二。
雪微微一怔:“戶部尚書的女兒?”
皇後點頭。堂堂紫禁城卻丟失了皇上最為寵愛的後妃,這件事不知會鬧起多大的風波。
那個容顏秀美,安靜淡然的冰妃就這樣在歲新宮裏失蹤,她這個皇後的確難辭其咎。她腦海裏忽然可以浮現出皇上那張憤怒的臉龐。回首一看,地上跪的全是服侍冰妃的宮女太監。這些人不知明天還有沒有命在。
人命,忽然之間這麼輕賤,她卻無能改變,除非找到冰妃。
是她。她竟然會失蹤?雪交疊在一起的手隱隱握緊,向饒穗一拜,向外走去。饒穗望著她的背影,一種無力感升起。自己答應來到這個爾虞我詐的後宮究竟是不是一種錯誤的選擇?
紫衣立在宮門口,看著雪王妃進宮坐的那頂軟轎被抬過來。
上前撩簾,暖手爐和大皮裘仍在,而雪王妃卻不在。
風來,刮過轎簾,紫衣回身疲憊的吩咐:“回府!”
不遠處高高的城牆上,裙裾獵獵飛舞。雪的眼眸正對著坐在城牆上哼小曲的葉奇:“冰妃在哪裏?”
葉奇微微一歎:“她本是自由人,我怎知她人在何方?”
雪眉間含霜,語氣帶怒:“告訴我!”
葉奇不急不怒:“雪,如果我告訴你這一切,你可願意隨我離開?”
風不停,雪不語。
“你妹妹的性命在我手裏,你也不願?”葉奇冷下臉,“隻要我今天不回靖王府,明日尚書大人就可以看到他寶貝女兒的屍體。”
雪緩緩轉頭,看著他:“你怎麼知道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