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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
他從牆上下來，故作輕鬆地拍了拍手：“子木，就你一個人了，加油吧兄弟。”
穆辰還沒停。
他徒手從一樓到五樓，每一步都邁得所有人膽戰心驚，這一瞬間，他這隻鹹魚成功翻身成為了焦點。
頂樓，天台。
周嘯爬到的時候，感覺自己好像一腳踏在了雲層上。
天好亮，風好大。
他靠著一堵破牆，抬手用手掌擋著頭頂的陽光。
腳步聲從遠處響起。
中尉停在他不遠處說：“你這次的位置選得很不錯，防了狙擊手，也防了我，但是還有一個問題。”
穆辰問：“什麼問題？”
“你那個位置是一個絕佳的防守位置，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何反擊？難道你走到這一步就是為了死亡嗎？不，人走在戰場上，想的不是如何死，是時刻謹記如何活著回去。”
“為國捐軀、死而後已是我們的口號，但是活著回家更重要。”
“回去準備兩萬字的檢討吧，你剛才的行為太危險了。”
穆辰靠著牆沒說話，那邊的中尉大概也是被他這股不要命的拚勁嚇到了，這個時候低頭看了看表。
“已經結束了，你們還有兩個人活到最後，你們B組贏了。”
穆辰還是沒有反應。
他繞了過來，子彈落在他腳邊。
狙擊手？
他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這三個人的配合如此默契，原本以為一開始製定好的戰術，然而事實上是一直沒有切斷通訊！
“厲害了，都還會串改頻道密碼了？現在還用著無線電？”
穆辰把頭上的耳機取下來丟過去。
“不僅如此，我還知道如果不打中身上的信號器，就不算成功‘擊殺’。”
所以如果是現實中，陳兵那幾槍打中了他的身體，早就讓他從牆上掉下去，根本不可能活著爬到天台。
“對不起，我又耍了小聰明。”
“你們也說得很對，在真正的戰場上，小聰明救不了命。”
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聲音聽起來竟然透著濃濃的哀傷和難過，這讓中尉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剛才還是激動興奮的，怎麼突然這會兒就傷感起來了？
他感歎：小崽子就是不靠譜。
那邊，穆辰卻緩慢道來：
“我想起來了。”
“有一次我們私底下討論大隊長手腕上的紅繩，嘲笑他封建迷信，居然還信本命年這一套，後來被淩少校凶了。她告訴我們說，那是猛虎隊的規矩，每當有一個同誌犧牲，那跟他關係好的人就要在手腕上係一根紅繩，無論是離開還是留下來繼續，都要帶著好兄弟的意誌繼續走下去。”
中尉抬手的動作停在了半空，手腕上那根細細的紅繩變得無比刺眼。
“這件事聽見的當時我們都很震驚，不過都來時間一場大家都忘了。”
穆辰說到這裏，揚唇很無力地笑了一下。
“現實真的殘酷，一個人死掉了，活著的人會很悲傷，如果一直沉浸在悲傷之中無法自拔，那一個人的死亡毀掉的是兩個人的人生。
但是如果，轉身就忘記了，是不是又太殘忍了。”
記得痛苦，忘掉殘忍，所以造就了‘死亡’的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