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阜陽(2 / 3)

蘇清眠勸道:“放棄吧,你打不過我的。”

“那可不一定!”羅箐揮出一道劍氣。

蘇清眠看了羅箐,直接用扇子硬接劍氣,結果被震得連退七步,羅箐趁此機會轉身就跑。

換作平常,羅箐一定會和對手死磕到底,但這回不同,幾個回合下來她的手傷大大加重,已經無法支撐戰鬥,而且她已經不想再和蘇羅兩家的人有任何瓜葛,因此也倔強的不用黑玉膏。

蘇清眠並不甘心,奮起直追,看著羅箐逃跑的樣子才發現她右手有傷,心想:“方才她揮劍時的表情難忍,原來是因為右手有傷。若她右手完好,我的扇子定斷無疑,對招也未必能占上風。等等,她明明自己右手有傷,卻還是把藥施舍給了萍水相逢的乞丐,這是何等的俠義之心!我卻趁她手傷勝她,真是愧對師父和先生的教誨。她該是個好人,與兄長之間的事許是誤會,我一定要追上她,向她道歉,還要找最好的郎中幫她治手。”於是喊到:“姑娘,你手不要緊吧。一切都是誤會,請等一下,你的傷勢拖延不得!”

可惜,羅箐跑出太遠了,根本聽不清他的話。但蘇清眠是個倔強的人,他必須要追上羅箐道歉。二人就這樣你追我趕了一下午,直到太陽都快要下山。

羅箐無奈喊道:“都追了這麼久了還追?救命啊!”

蘇清眠也已追得氣喘籲籲,卻仍不放棄。突然,一群蜜蜂圍住了他,密密麻麻遮住了他的視野。

“什麼情況?!”羅箐驚道。

一隻七彩瓢蟲飛到了羅箐麵前,像是在給她指路,羅箐也顧不了那麼多了,跟著瓢蟲跑,很快就跑得無影無蹤。等蘇清眠驅開蜂群,怎麼找也找不著羅箐,隻得歎氣而去。

羅箐跟著瓢蟲一路走到一處院子,院子裏正有一名少年端坐,正笑眯眯地看著她。少年揮了揮衣袖,瓢蟲便鑽了進去。

是上午在賭坊裏遇到的溫魁!

溫魁笑道:“姑娘終於來了,我早已等候多時了。”

羅箐問道:“你等什麼?”

“為白的賭約。”溫魁從懷中拿出篩盅和三顆骰子,“很簡單,賭大賭。”

羅箐不解道:“等等,賭約?我早就拒絕你了,我和你可沒什麼賭約。”

“不,姑娘此言差矣,想必是初入江湖吧。”溫魁指了指驚鴻劍,“當你帶著這把劍踏入江湖之時,就已經入了這場江湖賭局,約不約都是一樣的。江湖賭局可不比尋常賭局,尋常賭局最多輸個傾家蕩產,江湖賭局的賭注可都是性命啊。”

羅箐怒道:“你到底要什麼!”

溫魁臉上笑意不變,緩緩道:“沒猜錯的話,姑娘的師父叫李驚鴻,此劍也是他贈予姑娘的。如今江湖上因你師父風雲四起,他的弟子的身價相較以往有所不同。”溫魁舉起一個蜂巢將派出的蜂群收回,接著道:“姑娘的前路還會有許多阻礙,刀劍閣、溫家以及數十個江湖門派都會派人追殺姑娘,而在下的目的與他們也並無不同。不過,我不喜歡打打殺殺,不如賭一把來得痛快。若我贏了,這柄劍歸我,若姑娘贏了,我便不再阻攔並幫姑娘治手,如何?”

羅箐冷道:“這賭注,我輸不起。”

溫魁笑道:“姑娘沒得選擇,我早已對姑娘下了毒,現在殺姑娘不費吹灰之力。與其打一場毫無勝算的架,不如聽由命,來賭一把,無輪輸贏我都會把解藥奉上。”

羅箐鬆開攥緊的拳頭,露出裏麵的一隻死蜂,笑道:“下毒?”

溫魁的笑臉在此刻有了些鬆弛,但又很快拉了回來,看著羅箐腰間的鈴鐺驚歎道:“‘霸刀斬鬼,清鈴避災’,今日算是見識到了,果然不是凡物,竟反過來弄死了我的毒蜂。”

羅箐惑道:“什麼?”

溫魁起身道:“看來姑娘還不知道這鈴鐺是什麼東西,此鈴名‘避災’,它的獨特香氣不僅可以驅趕毒物,還有清心定神之效。姑娘有此鈴,我帶的毒物全近不了姑娘的身,我的輕功又遠不如姑娘,看來是攔不住姑娘了,真是掃興啊,我們就此告辭吧。”

“等等。”羅箐壞笑著看溫魁,“雖然你的毒物沒用了,可我還是想賭一把。”

溫魁又坐回凳子上,問道:“姑娘想繼續剛才的賭?”

羅箐答道:“不錯。但是,要按我的規矩。若你贏了,我僅剩的二兩銀子歸你;若我贏了,你得給我二十兩銀子,還要幫我治手,還得把你知道的關於我師父的一切告訴我。”

溫魁笑道:“姑娘可真是不虧啊,我從未見過用二兩銀子賭二十兩銀子的,這可不公平。”

“不,這很公平。”羅箐坐下,“我缺錢,而你缺一個願意和你賭的人。”

溫魁長笑道:“不錯,我賭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樂。高手不過百招難分高下,而賭局輸贏隻在賭徒的一瞬、一念。”

罷,溫魁將骰子投入篩盅,飛速甩起來。

羅箐本想故技重施聽聲辨數,不料溫魁早有準備。篩盅內有個機關,一旦甩動就會有六粒骰子的聲音傳出。羅箐一共聽出了六個點數,卻不知哪三個是真的。

溫魁將篩盅放下,道:“姑娘想故技重施?那可就沒意思了,賭局就是要不知道結果才好玩。所以,押大押?”

羅箐呆滯著,她從沒有賭過這樣純拚運氣的賭局,猶豫了。

溫魁追問道:“押大押?”

本應鬧哄哄的賭局,在涼夜裏寂寥無聲。此時的羅箐像一位下棋的老者,遲遲不肯子落楸枰,細細忖度著。

羅箐心一橫:“押大。”

溫魁笑著掀開篩盅,羅箐的雙眼直勾勾盯著裏邊的骰子,裏麵的點數愈發清晰。

五五六,大!

羅箐本以為自己要輸,卻沒想到歪打正著竟然贏了,笑得合不攏嘴。

“隻是賭贏一場就這麼高興,如此單純也是難得。”溫魁將錢袋放在桌上,“那麼,願賭服輸。姑娘請將衣袖挽上,我來為姑娘施針。”

要換作尋常女子,讓一個陌生男子看手臂是萬萬不情願的,但羅箐可不在乎這些。而且溫魁若有意加害於她早就出手了,羅箐覺得他不像壞人,或許真的能醫治好自己。

隻下了寥寥數針,羅箐右手竟然劇痛全無,運氣十分順暢,連忙謝道:“多謝!”

溫魁笑道:“姑娘的手應是被九式擒拿手所傷,外服藥膏的療效有限,隻有針對受損穴位進行紮針,舒緩內絡才能根治。我再為姑娘上一層藥,等到明早上,姑娘的手便可恢複如初。那麼,是時候告訴姑娘我所知的一切了。”

溫魁細細講起了他對李驚鴻的一切所知。

他第一次見李驚鴻是在十一年前,比羅箐拜師要早個一年多。那時他隻有八歲,隨祖父進宮參加國宴。那次國宴,向來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李驚鴻破荒地應邀了,皇帝想要招攬這位英雄少年,給他安排了個不錯的席位,引得諸多老臣嫉妒。進了皇宮,他照常擺出一副孤世傲立的樣子,見了子既不跪拜也不搭理,自顧自的去四下遛達。奇怪的是,這李驚鴻明明是第一次來皇宮,卻對這裏的路十分熟悉,來去自如。後來人們才知道,他赴宴一來是為了向中方劍仙討教,二來是他的一位紅粉嘴饞。

李驚鴻的這位紅粉眼盲,人也很瘦,從前是個流落街頭的乞兒,梳妝打扮後卻有著不輸大家閨秀的佳貌。她在宴席上的舉止雖不粗魯,但也不雅致,與眾人格格不入。讓好多文官臉色難看沒有食欲,給溫魁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聽李驚鴻三劍破岐山也與她有關,但溫魁對此事知之甚少,隻知道自那以後她再沒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