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腳剛剛踩到馬鐙上,不遠處便有一大隊人馬趕來。
一人一馬當先來到跟前,不是別人,正是慕野。
慕野跳下馬上前抱拳喊道:“督主,我等一聽督主到城中便趕來了。”
“甚好,我們的人安頓在哪?”
“回督主,我們的人馬都在城東的驛館。”
蒙瀚點點頭,眼前大隊人馬之中的車架緩緩靠前。
慕野道:“平王親自來迎督主了。”
他垂眸略略思附片刻,看了靑璃一眼,靑璃朝他微微點頭。
再轉頭已經是微笑恭和的樣子,他上前幾步。
車架上被人攙扶下來一個身形微胖,麵色微微泛著青白,一身絳紫色的衣袍,腰間金色綬帶的男子。
蒙瀚頷首執了晚輩禮拜見,“蒙瀚見過平王。”
平王立刻伸手將他虛扶起,拍著他的肩膀笑容和煦,聲音帶幾分哀傷之意,“好……好……賢侄快快起身。”
這樣的對話,這樣的語氣不像是兩個諸侯王相約會盟,而是一個長輩對一個後生的殷殷期盼之情。
平王歎氣一聲道:“想當年你的父親來雍州之時你還是個小小少年,如今已是當世豪雄,”他捋了捋胡須說:“真是歲月催人老啊!”
這時,一旁的蕭雅早已忍耐不住撲到他父親懷中,她才不管什麼蒙瀚,什麼都督。
“父王……父王……你都不管雅兒了嗎?”她不顧場合的嚶嚶哭泣起來。
蕭延一時並沒注意他的寶貝女兒為何在此,又何故如此失態,他尷尬的哼了哼,麵色不虞的問道:“大膽,一個女兒家當街哭鬧,成何體統?”
“父王,有人欺負雅兒,那人還想殺了我。”蕭雅仰起臉,眼淚一滴接一滴滾落。
蕭延平時十分驕縱這個唯一的女兒,知道她性情有幾分刁蠻,雖聽她這麼說但並不相信,雍州城中有人敢難為她。
蕭雅抹一把眼淚指著蒙瀚道:“就是他,還有……她!”
靑璃很是無語,她真是為這郡主的智商歎口氣,此時此地此境況,簡直是自取其辱。
蕭延臉色頓時一沉,大喝道:“胡鬧!蒙都督是遠道而來的貴客,怎會欺負你一個小孩子,快快回府去!”
“真的!父王,不信,不信你問阿舍,阿舍從不說假話的。”
一身素衣的清婉女子咬著唇,在平王投來的注視眼神中她緩步上前,行了禮,柔聲道:“王爺,一切不過是場誤解,想來這位遠道而來的客人並不知郡主身份。”
“好了!”蕭延忍住不耐對著他的女兒說:“速速回府,休得多言!”
蕭雅冷著眼瞪了蒙瀚一眼,含恨跑開。
蕭延終究有些不忍,對一旁的阿舍說:“阿舍,照看好郡主。”
“是。”
阿舍行禮退下,起身後深深看了蒙瀚一眼,再提著衣裙,轉身去追蕭雅。
“哎……讓你見笑啦,我這女兒都是我寵慣的。”
“王爺不必太責怪郡主,也是小侄的不對。”蒙瀚深深鞠一躬。他不能讓堂堂平王殿下太下不了台。
“賢侄不必掛心。”蕭延將再次將蒙瀚扶起,“一路風餐露宿想必十分辛苦,先去下榻處洗去這一路風塵,晚間王府設宴,到時我們再把酒言歡,如何?”
“多謝王爺!”
蕭延又拍了拍蒙瀚的肩膀,笑著上了來時所乘車架,留下幾個王府內侍。